思沙龍》一探專制社會下的「社區」 社造專家:台灣人只看見少部分的中國

2022-08-21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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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社團法人台灣社造聯盟理事長盧思岳20日出席思沙龍「專制社會有《社區》嗎?— 中國社區改造的曲折路」。(顏麟宇攝)

前社團法人台灣社造聯盟理事長盧思岳20日出席思沙龍「專制社會有《社區》嗎?— 中國社區改造的曲折路」。(顏麟宇攝)

龍應台文化基金會20日舉辦中國細微觀察第3場思沙龍「專制社會有『社區』嗎?—中國社區改造的曲折路」,邀請前社團法人台灣社造聯盟理事長盧思岳與談,並由前台北市文化局長鍾永豐主持。盧思岳表示,鮮少有人看見「社會面的中國」,實際上中國近年民間社會組織數量飛速增長,也更多的推動社區營造,台灣人恐怕實際上看不到一半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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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思岳指出,社區做為人類群居生活的基本載體,無論是哪種體制的社會都會有社區。消極而言,社區的定義是一群人生活在同一區域,彼此有共同的利害關係;積極的定義,則是要加上「有共同意願和行動去改變某些不滿意的現況」,而專制社會當然也有社區,並且也越來越多。

盧思岳表示,台灣有7747個村里、6943個社區發展協會;中國則有48.9萬個村委會、11.7萬個居委會,合計60.6萬個社區,在中國憲法上,社區是最基層的群眾性自治組織,不過在長年運作下,已經行政機關化,村委會、居委會成員都有工資補助,未來的目標就是強化作為自治組織的功能,推進社會減負增效,已陸續展開龐大的改造工程,但未來也難以去行政機關化。

長年投身兩社區發展交流授課的盧思岳也說,他之所以積極推動兩岸社區工作交流,是因為第一部門(政府)在政治面的交流,不是停滯對抗,就是基於各種顧慮爾虞我詐,不管哪一黨執政都是如此;第二部門(企業)在經濟面的交流,則早有許多台商投入;而第三部門(NGO/NPO)在社會面的交流,最沒有利益包袱,為照顧弱勢及解決問題而努力,是兩岸交流最重要的一條道路。

盧思岳認為,第三部門中的社區工作交流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扎根最基層、範圍最廣闊、面向也最多元,透過這種溫和漸進的改革交流,可以增加兩岸民間社會彼此的了解,讓基層的社會實踐者在日常生活中看見彼此並互相理解,兩岸人民間的善意就能從中發展。

盧思岳說,常有人問他中國是否真的有第三部門,不過最新統計顯示,台灣的人民團體有7萬3314個,中國的民間社會組織則有約90萬個,其中最多的是民辦非企業(民非)。而2017年統計時,中國僅有約74萬個社會組織,5年內就增加16萬個,這還是在中國嚴格管理下的結果,因此兩岸的共同趨勢,就是第三部門的社會參與及社區治理。

盧思岳:多數台灣人只看到中國的政治和經濟面

盧思岳提到,台灣人只看見半個中國,多數人只從媒體上看到中國的「政治面」,但其實不瞭解其政治體制;也有許多人從陸客、外貿、影視等地方,看到了「經濟面」的中國。但實際上,大多數台灣人沒有看到「社會面」的中國,不知道中國近10年來已經產生90萬個社會組織,即使長期住在中國的台商台幹,大多也對社會面的中國是一知半解,說台灣人只看見半個中國,還算是有點高估了,恐怕不到一半。

盧思岳說明,台灣的社區營造從1994推動至今已有28年,是一項以公民社會為願景的社會工程,也被視為是一場寧靜革命的社會運動,經過三次的政黨輪替,社區營造也持續加碼多種政策,20多年來政府的政策導向和資源挹注,加上民間社區的實踐辯證及反饋,為社區營造奠定穩固基礎。

房地產.房屋稅.房市.建案.房貸.大台北市區景觀。(柯承惠攝)
台灣社造聯盟理事長盧思岳指出,台灣社區營造從推動至今近30年、歷經多次政黨輪替,視為是一場寧靜革命的社會運動。示意圖。(資料照,柯承惠攝)

盧思岳指出,社區營造的1994年,在政治面上是解嚴7年、開放黨報禁、國會全面改選,經濟面上則是中產階級漸趨成熟穩固、貧富差距擴大,社會面上則是威權體制瓦解及社會力全面開放、到處都有街頭抗議,當時就是在政治民主改革告一段落後,人民開始爭取經濟民主及社會民主的情況,社區營造其實是當時主客觀環境下催生出的產物,是歷史的必然而非偶然。並且相較於社會運動,社區營造付出的成本最低,更是溫和、正面且漸進式的公民參與,藉以形塑地方基層賦權、培力的實踐。

汶川大地震成關鍵轉折 盧思岳點出中國社區治理改革2階段

至於中國,盧思岳指出,在改革開放以後,計畫經濟開始向市場經濟轉型,農業社會也轉向城鎮社會,伴隨造成的就是改革開放前的基層管理體制發生問題,官方辦事處和民眾自治組織功能重疊,加上公共服務和社會參與嚴重不足,因此形成了社區治理改革的需求。

盧思岳進一步提到,中國社區治理的改革分為2階段,第一階段是1979到2008年,期間強化街道辦事處的管理服務功能,並將街道社區化,以社區建設作為政策主軸;2008年以後,居委會逐漸成為基層社區管理及服務的載體,開始形成多元共治體系,社區治理變革也逐漸由城鎮向農村擴散。而其中的轉折點就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讓大量的志願者投入救災及重建工作,輔以各省市的政策開放,致使社會組織開始蓬勃發展。

盧思岳說明,2010年的十二五計畫,也提出了社會治理的政策目標,而社區就是社會治理的最小單位,因此推進社區治理就是最基層也最重要的策略,加上創新的社會治理是從「社工(服務)」向「社區(自治)」轉進,及中國基層也缺乏相關人才,因此才促成近十年來兩岸社區工作交流的全面開展。

20220820-前社團法人台灣社造聯盟理事長盧思岳20日出席思沙龍「專制社會有《社區》嗎?— 中國社區改造的曲折路」。(顏麟宇攝)
前社團法人台灣社造聯盟理事長盧思岳20日出席思沙龍「專制社會有《社區》嗎?— 中國社區改造的曲折路」。(顏麟宇攝)

盧思岳也說,2012年中國的十八大中,首次將「社區治理」寫入黨的綱領性文件;2013年的第十八屆三中全會上,則提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2017年更提出加強完善城鄉社區治理的總體目標,目標是到了2020年,基本要形成基層黨組織領導與基層政府的多方參與、共同治理的城鄉社區治理體系。

盧思岳提到,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就任時,曾說要「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努力奮鬥」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就是努力目標」,台灣人和美國人只看到前者,但中國人民很在意的則是後者。因此中國當局這幾年才開始重視「辦小事」推動社區營造,但落實基礎社區實踐,也何嘗不是台灣人、美國人的嚮往?兩岸人民應彼此看見、交流及善意對待,才是兩岸和平的最大保障,如果兩岸一起做公益、為地方造福,這樣對岸還會喊殺喊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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