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原住民部落遭暴力入侵,伐木、採礦、販毒犯罪猖獗,2位環境捍衛者在亞馬遜雨林失蹤

2022-06-10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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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記者菲力普斯6月5日在亞馬遜雨林失蹤,圖為他2019年和亞諾瑪米人在部落內。(AP)

英國記者菲力普斯6月5日在亞馬遜雨林失蹤,圖為他2019年和亞諾瑪米人在部落內。(AP)

英國記者菲力普斯和巴西國家原住民基金會前部門主管白瑞拉5日在亞馬遜地區的野豬谷失蹤,至今下落不明,處境非常危險。兩名環境捍衛者的失蹤引起各界擔憂,也使國際媒體放大關注亞馬遜雨林猖狂的犯罪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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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失蹤的地點是巴西與秘魯、哥倫比亞接壤的第二大原住民領土,也是孤立原住民部落分布最集中的地區。雖然巴西政府規定非原住民族不得未經申請就進入保護區,但該地並沒有受到妥善保護與監管,每年有數萬名獵人、漁民、伐木者、採礦者、毒販入侵當地,暴力衝突頻繁,犯罪猖獗,毒販經常利用雨林路線將祕魯生產的古柯鹼,走私到巴西城市或轉運歐洲。

失蹤的兩名環境捍衛者

41歲的白瑞拉(Bruno Pereira)曾是巴西國家原住民基金會(Funai)監督協調孤立部落的主管。多年來,他一直倡導不與孤立部落接觸的政策,因而受到覬覦部落土地資源的非法漁民和盜獵者威脅,在雨林不得不帶著槍行動。長期為英國《衛報》(The Guardian)撰稿的57歲記者菲力普斯(Dom Phillips)這次與白瑞拉同行坐船探訪雨林,是為了完成他正在編寫的亞馬遜雨林保護書籍。

極右派總統博索納羅(Jair Bolsonaro)2019年上台之後,白瑞拉於該年底遭到革職,《衛報》指稱這背後恐怕含有政治動機,因為白瑞拉在被開除之前,率領團隊前往南美洲最大的孤立部落亞諾瑪米族(Yanomami)領地,要求非法採礦業者全數離開。博索納羅執政下,亞馬遜森林濫砍面積達到歷史最高水平,在雨林內的犯罪份子越來越大膽違法、破壞雨林,因為當局消極取締犯罪。

7日,博索納羅因將兩人的工作描述為「冒險」而遭到批評。他說:「在這樣一個完全荒涼的地區,只有兩個人在船上,不是什麼值得推薦的冒險。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可能發生意外,也可能被殺了,我們希望盡快找到他們,武裝部隊正在努力搜索。」巴西當局的搜索方式也被人懷疑過於消極,直到8日才派出第一架直升機。

至於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白瑞拉如今和能夠接觸孤立部落的另一個團體「原住民族人權觀察站」(OPI)合作,忙於驅逐入侵者,擁有豐富經驗,不太可能迷路,《美聯社》(AP)推測,兩人可能遭遇船隻故障被迫尋求陸路行動,一些當地人則猜測他們或許遭到伏擊。

亞馬遜當地警方表示,他們已經確定一名未經許可攜帶槍支的嫌疑人。但該州公安部長後來表示,尚未找到任何具體證據表明該男子與失蹤事件有關。

被入侵的原住民部落

野豬谷(Javari Valley)沿岸有數十個原住民部落,其中有11個部落長年遺世獨立。巴西政府在2001年設立野豬谷原住民領土,旨在保護這個面積與葡萄牙相當的地區。這項保護政策受到當地非原住民的強烈抵制,直到今天,這些人仍然不接受不能在原住民領地捕魚、狩獵或砍伐木材。

巴西國家原住民基金會和巴西軍隊是野豬谷地區唯一的公權力。大約兩年前,一名國家原住民基金會工作人員被槍殺,案件不了了之,當地人說這導致有罪不罰現象越來越明顯。

亞馬遜地區的亞諾瑪米族(美聯社)
亞馬遜地區的亞諾瑪米族(美聯社)

而白瑞拉被革職前設法拯救的亞諾瑪米部落,則位於在巴西北部與委內瑞拉南部的熱帶雨林及山區,是南美洲最大的孤立部落,占地達9萬6650 平方公里,目前估計有3萬8千名亞諾瑪米人,與當代國家社會的第一次接觸發生在20世紀。

1910年代和1940年代之間,公權力逐漸深入原始部落,1960年代中期開放公務員、傳教士、冒險家和獵人進入亞諾瑪米人的領地。1970年代後期,軍方公佈了亞馬遜土壤中可能含有的礦產資源圖,發現亞諾瑪米領地具有規模龐大的潛在礦產,特別是黃金,開始有首批探礦團隊抵達。1980年代,該地區出現了淘金熱潮。

也是在1980年代,在環保人士的抗議下,巴西政府下令禁止外人踏進未接觸文明的部落。然而採礦利益仍誘使許多人侵入多年來亞諾瑪米族的生活。至今還有逾2萬名非法礦工入侵亞諾瑪米人的土地,對原住民帶來毒品、性侵與謀殺等暴力問題,還有瘧疾、麻疹、新冠肺炎與其他致命疾病。

外來侵略者還加劇了環境問題,礦工非法挖掘金礦之後,為了將金提煉出來而廣泛利用汞物質,導致汞污染了該地區的河流和魚類。根據當地聖保羅大學和非營利團體的一項研究,亞馬遜現在是巴西治安最差的州,去年謀殺案數量增加了54%。

亞馬遜雨林。(美聯社)
亞馬遜雨林。(美聯社)

博索納羅縱容開發雨林

根據研究,原住民領土長期以來一直是防止亞馬遜森林砍伐的堡壘,保護原住民居住地形同保護雨林。但博索納羅執政以來,原住民領土和保護區內部的非法採礦活動、森林砍伐面積都創下歷史新高,當地環團和原住民權利組織認為,在總統的縱容下,違法犯紀的非法入侵者更加大膽,且不擔心遭到逮捕。

博索納羅上台後,換掉了國家原住民基金會的大部分主管職,以軍官代替專業人士。他公開拒絕為原住民劃定新的保護地,還聲稱國內在野黨是外國勢力的代理人,並批評像菲利普斯這樣的記者,聲稱對森林砍伐的報導具有誤導性。

巴西總統博索納羅(AP)
巴西總統博索納羅(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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