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與母親的矛盾,則全來自太過相像。阮鳳儀說,從小就排斥被說像媽媽,過去以為是覺得媽媽不酷、太樸實,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兩人太像,阮鳳儀太清楚媽媽「不太好」的那一面。
「這如果已經是她的最好了呢?」戲裡好友反問芳儀,戲外的阮鳳儀何嘗不知。長大後,有機會回過頭看自己,「也許可以再溫柔一點。」阮鳳儀說。
成為我自己
拍自傳電影,就是這個自我理解的過程。
2020年改本時,正值covid19疫情爆發,全家四人關在家裡。媽媽還是叨叨念念,但這一次,阮鳳儀像觀察田野一樣觀察自己的家庭與媽媽,盡量不帶上情緒。也是為了建構戲裡母親莉莉的角色,她側訪爸爸也側訪阿姨,才一步步更為理解自己的母親。
《美國女孩》的對白幾乎都是取自家中的日常對話。阮鳳儀說,編劇擁有重構世界的權力,但她不想偏離初心。初心是,同理那一段破碎時光裡的爸爸、媽媽和妹妹。
「我們現在成為什麼人,跟我們的原生家庭和成長經歷有很深的連結,但隨著出社會、工作,我們很容易忘記『為什麼我變成這樣』,我希望透過一個成長故事,大家可以感受到,自己也曾經經歷過那種迷惘、不知所措。」
在電影的最後,陽台徐徐微風。《美國女孩》也像一陣風,吹進阮鳳儀的心裡。她說,自己有出口了,有表達了,有試圖留下一些什麼了。
也有更多事想繼續講:年初妹妹結婚,家裡發生一堆雞飛狗跳的趣事,她說,想拍妹妹結婚的故事!
作者簡介|Fan Su(文字工作者,曾是新聞記者,現為雜誌編輯,喜歡故事、認識人和社會,也愛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