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恐讓全球領袖不寒而慄！」跨國調查揭露：14位國家元首、政府領導人疑遭間諜軟體監控

逾80名跨國記者共同調查以色列「NSO集團」開發的間諜軟體「飛馬座」，並揭露這款原用於打擊恐怖犯罪的間諜軟體，竟淪為監控新聞記者與人權運動者的工具，只要藉由簡訊或通訊軟體發送陷阱訊息，便可在「零點擊」的狀態下執行，複製被植入手機的資料。

20日，跨國媒體進一步公布「飛馬座計畫」（Pegasus Project）的其他重大發現，指出記者在取得的5萬支電話號碼中，發現包含全球34個國家與地區、數百名政府官員的電話號碼，其中還有影響國家命運的大人物：1位國王、3位總統與10位總理。

換句話說，間諜軟體「飛馬座」（Pegasus）竊聽監控的對象，竟可能包含這14位國家領袖，但由於這些目標未提供他們的手機給調查人員，因此難以核實其設備是否真的被「飛馬座」滲透，也無法確認是否有任何NSO的客戶試圖將「飛馬座」發送到這些目標的手機裡。當然，亦更難確認是否有人成功將私人手機，變成能夠追蹤領導人幾乎每一個動作、交流和個人關係的「間諜」。

而被列進名單上的現任領導人與元首，分別是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伊拉克總統沙勒（Barham Salih）、南非總統拉馬福薩（Cyril Ramaphosa）、巴基斯坦總理汗恩（Imran Khan）、埃及總理馬布里（Mostafa Madbouly）和摩洛哥總理歐斯瑪尼（Saad Eddine El Othmani）、摩洛哥國王穆罕默德六世（Mohammed VI）。

在任期間被列為目標的7位前總理是：葉門的達格爾（Ahmed Obeid bin Daghr）、黎巴嫩的哈里里（Saad Hariri）、烏干達的魯剛達（Ruhakana Rugunda）、法國的菲利普（Édouard Philippe）、哈薩克的薩金塔耶夫（Bakitzhan Sagintayev）、阿爾及利亞的貝都依（Noureddine Bedoui）和比利時的米歇爾（Charles Michel）。

國際特赦組織秘書長卡拉馬爾德（Agnes Callamard）在聲明中說：「這項史無前例的真相…恐讓全球領袖不寒而慄。」法國當局表示：「如果屬實，事態將會非常嚴峻。」據幕僚指出，馬克宏平時不敢用任何手機或電話討論機密事宜，且傾向以安全度更高的手機來處理敏感訊息。「我們意識到了這個威脅，並採取措施來抵禦風險，」現為歐洲理事會主席的米歇爾回應道。

被盯上的各國領導人

「飛馬座」是一款無孔不入的間諜工具，據NSO研究人員稱，若成功入侵一台智慧型手機，便能蒐集裝置內的文件、照片、通話記錄、定位記錄、通信和其他私人數據，軟體還能啟動手機的攝影鏡頭和麥克風，並在關鍵時刻進行即時監視與監聽。

目標的個人手機通常時無聲無息就遭到「飛馬座」侵入，因為該軟體光是藉由簡訊或通訊軟體發送陷阱訊息到iPhone和Android設備，就能在「零點擊」之下接管目標的手機。 （相關報導： 跨國媒體聯手揭露：以色列反恐間諜軟體「飛馬座」竟成監控記者、迫害人權工具 ｜ 更多文章 ）

5萬支電話號碼列表包含來自34個國家與地區的600多名政府官員和政界人士。除了前述領導人被列及的國家外，還有阿富汗、亞塞拜然、巴林、不丹、中國、剛果、埃及、匈牙利、印度、伊朗、科威特、馬利、墨西哥、尼泊爾、卡達、盧安達、沙烏地阿拉伯、多哥、土耳其、阿拉伯聯合大公國、英國和美國。

由於這些國家領導人的電話號碼，大多列於以印度、摩洛哥、盧安達政治人物為主的清單裡，因此其政府機構也遭到質疑利用「飛馬座」。不過這3個國家都發出官方聲明否認：盧安達稱該國「不具備任何形式的技術能力」；摩洛哥表示該國「為法治國家，遵循憲法保障個人通信的保密性」；印度稱「有關政府對特定人員進行監視的指控，沒有任何具體依據或事實。」

根據清單記錄顯示，不少被列為監視目標的政治人物，是在上任之前或競選期間被盯上。世界主要國際組織的高層也被列為目標，幾位聯合國大使、外交官，還有世界衛生組織（WHO）總幹事譚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前工作人員的電話號碼都在其中。

墨西哥總統羅培茲・歐布拉多爾（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的妻兒和數十名幕僚與政壇盟友的電話號碼，在2018年大選前夕被輸入了進去，他最終贏得選舉並推翻執政黨。

「現在知道到他們還監視我的妻子、兒子，甚至我的醫生，」羅培茲．歐布拉多爾20日氣憤回應，「你想像一下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這次間諜活動花了多少錢？」調查發現，就連他的私人司機和醫生也被列為目標，但沒有跡象表明總統本人的電話號碼在名單上。

「飛馬座計畫」如何抽絲剝繭？

「飛馬座計畫」由來自美國《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英國《衛報》（The Guardian）、法國《世界報》（Le Monde）、德國《南德日報》（Süddeutsche Zeitung）、比利時荷蘭文周刊《竅門》（Knack）、阿拉伯文獨立網媒平台「大道」（Daraj）、墨西哥獨立網媒《Aristegui Noticias》、以色列《國土報》（Haaretz）等新聞媒體逾80位記者參與調查。

這份5萬筆電話號碼清單由法國的非營利新聞組織「禁忌故事」（Forbidden Stories）和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取得，交由國際特赦組織的安全實驗室進行鑑識分析，再由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獨立研究機構「公民實驗室」（Citizen Lab）檢視背書，並分享給參與調查的記者媒體。

調查記者通過公共記錄、個人手機通訊錄以及向政府官員或潛在目標的熟人詢問，確認這些電話號碼分別是誰的。本周19日、20日，記者試圖撥打這些電話號碼，發現多半無人接聽或更改了號碼，只有少數人接起電話或以簡訊回覆。

NSO承諾將查明客戶是否濫用「飛馬座」

NSO指出，該公司的60多家政府機構客戶分布於全球40個國家與地區，由它特別禁止客戶將間諜軟體用於守法公民與政府官員，因此客戶的監控目標理應都是恐怖分子和罪犯，例如戀童癖者、毒梟和人口販子。此外NSO否認將這款軟體出口給獨裁政府，並宣稱新聞媒體取得的目標清單與其毫無關聯。

「那5萬支電話號碼清單並不是使用『飛馬座』進行監控的號碼列表，」NSO律師克萊爾（Thomas Clare）20日澄清道，「這只是一串數字，除了使用『飛馬座』進行監視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在開源系統上搜索這些數字，某個人的電話號碼出現在這清單的事實，絕不代表他的號碼可能被『飛馬座』監視。」

但安全實驗室對涉及名單的67部智慧型手機進行鑑識分析，發現其中37部不是已被「飛馬座」成功入侵，就是顯示出曾被企圖入侵。國際特赦組織的分析還發現，許多裝置在其電話號碼出現於名單上的幾分鐘甚至幾秒鐘內，就顯示出被「飛馬座」感染或企圖入侵的跡象。 （相關報導： 跨國媒體聯手揭露：以色列反恐間諜軟體「飛馬座」竟成監控記者、迫害人權工具 ｜ 更多文章 ）

NSO執行長胡立歐（Shalev Hulio）向《華郵》表示，該公司製定了政策以防止間諜軟體遭濫用，「我認為我們需要檢查每一項相關指控……如果我們發現這是真的，我們將採取強有力的行動。」NSO承諾，若發現客戶意圖不軌，它將禁止該客戶使用「飛馬座」，但它也表示，濫用「飛馬座」的責任全落在客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