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示,從多元文化的角度說,我們要談的「不單止是亞洲電影在美國,還會有其他,比如非洲電影在美國,或者非洲電影在亞洲等等」。而文化差異的門檻始終是一個可能的障礙。
在去年的奧斯卡頒獎禮上,奪得最佳導演和最佳電影的奉俊昊在發表獲獎感言時就暗示了這一點:「一旦你克服那小小的一寸字幕帶來的障礙,你就會看到更多出色的電影。」
「《寄生上流》當時並不是很快可以在美國上映,亞洲電影要接觸外國的主流觀眾,都需要時間,」朗天說,而這不僅僅關乎電影人本身的努力,而是整個業界多種因素的全方位推動。這當中包括電影發行商、媒體以及用英文寫作的影評人的介紹等等。要讓亞洲電影接觸到其目標受眾,需要商業和文化兩方面的因素配合。
而在這一點,趙婷的成功似乎代表了另一種可能。
出生在中國,之後在英美接受教育,接受西方文化的養分,趙婷尚未創作過中文電影。她迄今為止創作的三部長片講述的均是美國故事,當中鮮有中國元素,甚至在內容上幾乎可以忽略她的華人或者亞裔身份。
而她的下一部電影,已經是美國最主流的漫威(Marvel)超級英雄電影。
中文世界的影迷很容易地就會從趙婷聯想到李安。作為華人導演,台灣出生的李安從早期創作華語電影,逐漸進入美國電影業主流,以《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少年Pi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等美國主流電影問鼎奧斯卡最佳導演。
朗天也同意,她可能會被很多人看作是「新李安」:「趙婷是頗能夠適應美國的電影生態的。」
但是他表示,電影的跨文化交流可以有不同的形式。
「從我個人,各地的導演在自己的地方拍了電影,然後通過理想的發行機制讓其他地方的觀眾都能夠看到這些電影,這是更理想,也比較純粹,」他說。
但他同時表示,在亞洲電影進軍國際和亞洲電影人拍英美電影之間其實並沒有好壞,「兩樣都應該做」。
他並不認為大多數亞洲電影人會以奧斯卡獎項為目標,但是如果要說這一次奧斯卡所謂「亞洲力量」的崛起背後有什麼可總結的意義,至少是讓世界看到更多元的契機。
「它會令更多亞洲電影人更多一點機會和勇氣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