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擾、霸凌形成了民間新常態
2010年台灣某知名大學講台上，從美國來台授課的中國民運人士王丹在身後學生的警告聲中，驚險的從一精障患者手中搶下水果刀。這位長年騷擾王丹的女士才忽然消失，王丹又遭到一名台灣北部高校女師先以愛慕之名騷擾，接著狂發意圖害命的信件進行恐嚇。王丹前往台北市中山分局報了案，女師遭逮，但警方尚未主動提供後續案情細節；針對前一位精障人士的問題，王丹也請過立委和衛福單位諮詢，但為保障精障患者的基本人權，相關單位也束手無策。
也就在此前幾年時間開始，台灣各大社群及新聞媒體留言討論區內，開始出現大量的水軍操作輿論風向，傾政黨網軍是長期既有現象之一，但更嚴重的是，出現了一群專門在社會事件新聞下，留下偏激、明顯霸凌、意圖針對事件受害者製造二度傷害的言論。
那段時間以來，台灣民間的援藏社團核心幹部的電子郵件頻繁遭駭客入侵，在群組間透過社交工程寄發釣魚信件。知名私校戰研所教授則在學生繳交作業的電郵中，收到了偽裝成特定學生電郵寄發的夾帶病毒檔案。於此同時，幾位活絡於社群媒體的社會運動人士，頻頻遭到狀態詭異的帳號留言騷擾。中國維權律師高智晟流亡美國的女兒耿格的推特帳號，則已長時間遭到不明水軍留言霸凌轟炸，讓因家父身陷囹圄已飽受煎熬的身心，還得承受網路霸凌的多重傷害。
這些舉報、偵辦皆有難度，且有類似脈絡和模式的事件頻繁發生，終於演變成了民眾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暫時忽略、放任其恣意發展，變成大家不得已的共識。
滲透、挑撥、激化對立
轟動全台灣的太陽花運動結束後，學生領袖在各地開枝散葉，各自組成許多議題性社團，其中一個社團則於其後發生了有組織性的後進成員，積極擠進核心後，和原創辦人團隊發生權力衝突，影響團務運作。2016年立委選舉時，由學運團體轉型成立的政黨和軍冤家屬群體爆發嚴重的衝突，除了該學運政黨出現新進助理逕自在社群媒體上向軍冤家屬代表以尖銳言論攻擊，整個留言版面更是被水軍帳號包辦攻擊、其中還有自稱是國軍退休中尉的帳號，集中火力一齊朝軍冤家屬代表施以言語霸凌。同時間，軍冤家屬代表的臉書帳號遭盜，突然貼出了控告對立陣營人士的文件。雙方的對立和衝突緊張關係因此升至最高點。軍冤家屬群體一度認為國防部聯手此新興政黨和網軍對其進行打壓。
2018年的年改抗爭運動引發了一系列暴力衝突事件，然而，抗爭領導團體八百壯士發言人吳斯懷在世大運反年改人士鬧場那時就已跟這些暴力抗爭份子進行切割，425的流血衝突八百壯士也表明許多鬧場人士都不是主要班底，當天花蓮縣退警協會的發言人也表示要嚴懲動手打人者。
帳號個檔設定偽冒身分，混淆閱聽眾認知產生誤解
這一陣子嚴重的認知作戰中，最常見的手法是透過偽造帳號個人檔內容、頭像背景的設定，讓人誤以為該帳號與某些特定群體(如，國軍、學運團體)或特定人士具關聯性，再透過這些帳號於容易造成社會不安的社會事件新聞版面下，留下違反一般大眾期待的貶抑言論，意圖汙衊、抹黑、栽贓遭偽冒對象。且多數可疑帳號汙衊的對象均和能增加族群對立的群體有關。如此要增加社會動盪與暴力衝突的意圖非常明顯。
淫邪、激進輿論洗版，意圖邪惡同化、激化思想
前述可疑帳號的共同點，就是透過相當貶抑、極端、不堪入目或一般民眾難以接受的言論製造攻擊輿論，讓本身即有相同傾向的觀覽者隨著輿論風向，跟進參與留下扭曲言論，透過多重帳號留言影響其他觀覽者跟進的「邪惡同化」作為即達成目的。最令人氣憤之處，莫過於針對社會事件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的二度傷害言論，例如，最近在長榮大學馬籍女學生遇害案新聞下方的惡意留言，就又出現了這樣的脈絡。惡意能夠渲染，邪惡有同化力量，有心人要製造孤狼，語言暴力的催化是一種極有力開端。
隨機攻擊案件頻發，員警、無辜民眾成目標
近年有增加趨勢的隨機攻擊事件，引起了學界對台灣孤狼犯案現象提出示警。尤其幾起在公共場合的持刀、襲警事件，看似隨機攻擊個案，卻呈現了詭異的現象—事件中出現的言論、符碼、外顯行為，常造成案外的特定人士和特定群體心生畏懼，間接產生恐嚇他人的效果，且經常出現符合混合性威脅脈絡的「關鍵字詞」，具備了混淆認知、汙衊特定群體的效果。
歐洲打擊混合威脅卓越中心執行長Teija Tiilikainen公開演說時表示，混合性威脅糾結了各式各樣的非傳統工具的攻擊手法，查證困難、舉發困難甚至描述困難，讓相關機構要採取嚇阻反制作為時遇上許多挑戰。
混合性威脅不只假訊息，警、民、軍、情、政橫向串聯修補安全網
基層警方接到的工作指示只要求打擊假訊息，但混合性威脅最關鍵的情報需求層面卻在這個環節如書寫山中傳奇般，掛一漏萬，使得地方警力只能像無頭蒼蠅，瞎子摸象地獨自在險中求生。國安單位的橫向聯繫工作，彷彿遺落在某個時空，遇上了鬼打牆的迴圈，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樓。
歐洲打擊混合威脅卓越中心呼籲所有遭遇混合性威脅的國家，要加強跨部會的整合，面對非傳統手段的攻擊，單以傳統工具回應已明顯不足，相關單位勢必要聯合警、民、軍、情、政等各種面向，採取360度環景視角，檢視任何疏漏之處，協力迎擊這次的挑戰。
＊作者為淡江戰略所碩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