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的中日空中激戰:對岸搶也搶不走的空軍抗戰史

2015-07-01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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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兆玄談新書《雁城諜影》余志偉攝

劉兆玄談新書《雁城諜影》余志偉攝

我們來作空軍的故事,是大陸沒辦法跟我們競爭的,也不可能有任何爭議的,因為他們一架飛機都沒有,講別的他們會說「這個我們也有貢獻…..」那就扯不清了。

另一個理由,則是空軍講得很少,過去主要都是講地面部隊,空軍參與的人數必較少,但是滿關鍵的,因為人數有限在整個抗戰過程被忽略了,於是才決定寫一本。

                  劉兆玄談《雁城諜影

對日抗戰的勝利,蘇聯有不可抹滅的功勞,戰爭前期提供大量軍備,協助打造空軍戰力,只是政府播遷來台後,在「反共抗俄」主導政策下,刻意淡化相關資訊,劉兆玄這次寫《雁城諜影》選擇盡可能還原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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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期間,我國空軍先後與蘇聯、美軍,聯合執行轟炸任務,壓制日軍地面火力。
抗日期間,我國空軍先後與蘇聯、美軍,聯合執行轟炸任務,壓制日軍地面火力。圖片來源:二戰歷史資訊網

中國對日空防,蘇聯、美國接力打基礎

中日正式開戰後,我國空軍原有戰機摔一架、少一架,不到一年全打光了,得靠有能力製造飛機的蘇聯支持,供應軍備、軍機、協同作戰過程也犧牲很多人。

直到1941年4月蘇聯與日本簽訂簽訂《蘇日互不侵犯條約》(The Soviet– Japanese Neutrality Pact),雙方為了保住在中國瓜分到的利益,約定不得干涉彼此與他國的交戰行為,蘇聯援華行動因而急轉直下不再方便公開支持中國抗日

要到1941年底日軍偷襲珍珠港,激怒美國對日宣戰,開始供應我方軍機,同時開始轟炸日本本土,摧毀軍機製造廠,讓日本軍機越打越少,戰爭末期的1944年底已經所剩無幾。

空中、海上受挫,日軍不計代價打下湖南

除了空中火力被削弱,日本海軍也遭遇痛擊,1942年6月中途島之役,一下子損失4艘航空母艦,基本上無力發動大規模海上戰爭。1944年6月美軍又計畫拿下賽班島,目標徹底切斷日本本土與東南亞戰區的補給線,逼日本必須設法打通路上運輸通道。

美國對日宣戰後,1942年中途島之役、1944年塞班島之役,徹底阻斷日軍海上運輸通道。
美國對日宣戰後,1942年中途島之役、1944年塞班島之役,徹底阻斷日軍海上運輸通道。

深入研究這段歷史的劉兆玄說,「當時日軍已經打通湖南以北、廣東地區,就差湖南,所以日軍部屬重兵,接連打下長沙、常德、接著就是衡陽,尤其衡陽雖然是個小城,跟老台北城差不多大小(就是從東門走到西門、景福門走到中華路),卻是粵漢鐵路、湘桂鐵路交會處,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衡陽保衛戰示意圖
 

以國軍當時兵力僅1萬7000多人,對抗3次增援的日本10萬大軍,日方多次施放毒氣,我軍仍獨力堅持47天,雖不幸造成7600人犧牲、6700受傷,卻也造成日軍2萬4000人傷亡,間接幫助美軍在太平洋上順利拿下塞班島,逆轉太平洋戰爭局勢,也迫使日本主戰派軍閥總理東條英機下台。根據美國歷史學者約翰.托蘭的著作,東條內閣下台之後的繼任者,在天皇授命下,主要任務就是想辦法促成和談。

忍辱負重?漢奸投敵  方先覺投降之謎

衡陽保衛戰的重要性,國內外看法一致,領導那場戰役的指揮官方先覺,個人評價卻呈現兩極,《雁城諜影》也仔細著墨這段謎樣歷史。衡陽陷落前一天,日軍已從北門攻入,守軍彈進援絕,不願棄城逃命的指揮官方先覺,發出最後電文給蔣介石:

敵人今晨由北門突入以後,即在城內展開巷戰。我官兵傷亡殆盡,刻再已無兵可資堵擊,職等誓以一死報黨國,勉盡軍人天職,決不負鈞作平生作育之至意。此電恐為後一電,來生再見!    方先覺

方先覺將軍
方先覺將軍

打算自裁殉國的方先覺(右),後來遭日軍俘虜,一度傳出他同意帶部眾投靠成立「先和軍」,直到3個月後被搭救逃出。

事後,蔣介石感念他衡陽戰役有功,授予青天白日勳章,卻未再加以重用,相關紀錄寥寥數語,除了一本由黎明出版社出版的《子珊行述:方先覺將軍哀榮錄》他本人從未說明,任憑外界各自拼湊事件全貌。

有人體諒他為了保全2000士兵性命忍辱負重,也有人罵他漢奸,不如戰死衡陽。

1983年,方先覺於台北逝世;1984年,「前日本六十八師團戰友會」代表來台訪問,特別前往五指山方先覺墓前致敬,一位日本老兵從中拿出一瓶水,灑於墓前說,「方軍長,你回不了衡陽,我只能以一瓶湘江之水酹於你的墓前。」2014年,方先覺和姻親張靈甫將軍一起歸葬於上海。

不管是王道劍講述的明朝建文帝祕辛,還是這部書圍繞的抗日戰爭,劉兆玄強調,只要歷史寫清楚的,一定遵照史實,寫得不清楚的,才依據小說劇情的需要鋪陳。

除了方先覺,常德會戰指揮官葛先才、日本帝國最後元帥畑俊六、焚毀常德屠殺軍民的日軍中將橫山勇,也都在劉兆玄虛實交錯手法下重生

葛先才在方先覺逃離後,繼續被日軍看管四個月才逃出衡陽。1945年8月日本無條件投降,戰爭結束,葛先才受蔣介石之命重回衡陽,找回國軍忠骸三千多具,重葬立碑:「陸軍第十軍衡陽保衛戰陣亡將士之墓」,1949年後遭到搗毀,唯今日在岳屏山公園猶有紀念碑。葛先才後來曾出版《長沙‧常德‧衡陽血戰親歷記︰國民黨將領葛先才將軍抗戰回憶錄》。

出生於福島的畑俊六,曾經擔任過台灣軍轉司令官,戰後受到軍事審判,在東京巢鴨監獄關押不足十年即釋放出獄(他的刑期是無期徒刑),但他活到83歲,也留下完整的戰時日記,極具史料價值。

至於橫山勇在長衡會戰後,調回日本保衛本土於福岡迎接「終戰」。他在常德會戰使用生化武器違反日內瓦公約,又焚城屠殺傷兵俘虜和平民,敗戰投降前將九名美軍戰俘斬首,戰後被軍事法庭判處絞刑,1952年病死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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