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不連休3日,真的可以將「炸彈拆掉一半」嗎?

2018-03-17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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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糧署表示,未來不再連休3日後「炸彈已經拆掉一半」。但作者仔細查閱北農歷史交易資料,發現原因似乎不是這麼單純。(資料照,方炳超攝)

農糧署表示,未來不再連休3日後「炸彈已經拆掉一半」。但作者仔細查閱北農歷史交易資料,發現原因似乎不是這麼單純。(資料照,方炳超攝)

對台北農產公司事件,農委會避為了免重蹈覆轍,提出6項具體改進措施,包括主動協調地方政府排定市場休市期程,避免連休3日,並提早通知農民團體及農友,事先規劃生產期程,分散供應;密切掌握短中期氣象預報資料與農作物產量影響趨勢預測,滾動調節各運銷通路供應量。持續輔導農民團體建置及強化預冷、冷藏及包裝等相關冷鏈設施,延長蔬菜供應期間並提升供貨品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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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委會這次除了針對外界認為北農風波的癥結點,從善如流提出不再連休3日來因應,也提出相關的配套措施。農糧署副署長蘇茂祥就表示,未來不再連休3日後「炸彈已經拆掉一半」。但仔細查閱北農歷史交易資料,發現原因似乎不是這麼單純,極可能連休3天不是主要的關鍵點,充其量只是造成原因之一。

從台北農產公司行事曆來看,發現每年春節、天公生、元宵節台北農產公司都會休市,其休市天數分別如下:
    104年天公生休1天、元宵休3天,2/27開始至3/9,10天休5天。
    105年天公生休2天、元宵休3天,2/15開始至2/24,10天休5天。
    106年天公生休2天、元宵休2天,2/3開始至2/17,9天休4天。
    107年天公生休3天、元宵休3天,2/24開始至3/7,12天休6天。

行事曆看起來,每年休市日的規律都差不多,最大差異是107年兩次都是連續休市3天,從蔬菜歷史交易資料來看,107年也是跌幅最大。(如表一所示)

觀點投書:不連休三日,真的可以將「炸彈拆掉一半」嗎?表一 北農蔬菜春節、天公生、元宵開市日漲跌幅。(作者提供)
表一 北農蔬菜春節、天公生、元宵開市日漲跌幅。(作者提供)

看起來,一切似乎如外界所言,不過再仔細觀察,不難發現104和105年的元宵一樣休市3天,但菜價並沒有暴跌。當然,也有可能是連續休兩次3天所致,因為往年從沒有過這樣連續休市3天。但不論是否有沒連續休3天,只要不連休3天便可將這個風險解除。因此,農委會提出不再連休3天來拆除這個炸彈。

確實人在休息、菜還是繼續長。休市得越久,影響就越大,從北農104-107年蔬菜休市開市交易日拍賣資料(如表二),就看出休5天大崩盤的比率就更高。不過將目光擴及到休3天或2天,發現不論休5天、3天或2天,休市後的交易日幾乎都是下跌。

觀點投書:不連休三日,真的可以將「炸彈拆掉一半」嗎?表二、北農蔬菜休市二天以上開市日漲跌幅。(作者提供)
表二、北農蔬菜休市二天以上開市日漲跌幅。(作者提供)

據此推斷,似乎不連休3天還是無法有效拆除炸彈。從表二中可看出,104至106年3年的期間,有14次的2天休市,共有11次下跌,其中跌幅超過9%的有9次。如果將休市兩天以上一併計算,再扣除107年3月8日是相關單位護盤以致沒有下跌,那麼22次中有17次下跌,比率為77.27%,跌幅超過9%有12次,占54.5%。

那麼只休一日可否改善問題?從表3中可發現,休市1天不只下跌的次數少很多,而且跌幅很小,超過9%只有3.42%而已。

觀點投書:不連休三日,真的可以將「炸彈拆掉一半」嗎?表三、北農蔬菜休市一天開市日與休市前一交易日漲跌幅。(作者提供)
表三、北農蔬菜休市一天開市日與休市前一交易日漲跌幅。(作者提供)

據此推論,欲將「炸彈拆掉一半」,可能只能休市1天。至於果菜市場可否至休市1天?依《農產品市場交易法》規定,農業拍賣公司屬於公用事業,理當以公共利益為重,如能解決產銷問題並能給消費者新鮮的蔬果,為何不能思考成為選項?這有待相關單位去做考量。

另外,如果連續休市3天只是原因之一,那麼造成此次北農風波的原因還有哪些?

打開蔬菜歷史交易資料,可發現106年下半年蔬菜的均價是33元,平均交易量約每日1500公噸,到了107年1月交易量每日上升為1717公噸,均價已經下降為26.8元,可見供需已呈現失衡的趨勢。2月份有春節,前半月平均拍賣量每日約1905公噸,價格略有上揚,均價是26.87元,過年休市前2月15日均價最高為31.56元(如表四所示),但過年2月21日開市當天爆量為2197公噸,均價立即下跌-24.68%。

觀點投書:不連休三日,真的可以將「炸彈拆掉一半」嗎?表四、台北農產公司蔬菜交易資料。(作者提供)
觀點投書:不連休三日,真的可以將「炸彈拆掉一半」嗎?表四、台北農產公司蔬菜交易資料。(作者提供)

第二輪天公生休市後,2月27日開市爆天量破3000噸,均價下跌了24.44%。如以3月4日均價和過年前的2月15日均價來相比,均價足足下跌了41.57%,也難怪農民害怕元宵休市3天後開,拍賣價格就被打死。

農民擔心之餘於是開始向議員陳情,議員也沒法解決便轉向縣長求助,縣長立即找上北農、農委、北市府來協商,看是否能立即取消休市,趕緊採取補救措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北農吳總經理遲遲不出面,北農、農委會、北市府三方也拿不出具體方案,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風波滾越大…

據此,研判造成北農風波的關鍵,除了連續休市外,還有下列3點因素:

  1. 供需失衡:106年下半年均價為32.98元遠比上半年的22.5元高許多,農民種植意願勢必增高,加上106年天然災害少、收成好,進而造成整體供需失調。
  2. 預期心理:供需失調菜價從今年初開始下滑,經過二輪休市後,均價一直處在低點毫無起色,接著續面臨元宵休市3天,以致農民預期價格會再崩盤,引發論戰。
  3. 管理不當:供需失衡早有跡象,相關單位毫無警覺心,面臨過年第一輪的休市菜價的崩跌,可能依過往的經驗認為那是正常的,直到第二輪天公生休市暴跌時,又提不出任何具體的作為來解決,就這麼眼睜睜的讓事件不斷延燒。回顧事件始末,相關單位不論在事前控制、事中控制和事後控制皆不合格。

如果上述3點成立的話,那麼回頭檢視農委會的6點措施中,是不是忘了檢討如何強化管理不當?

*作者為中正大學企業管理學系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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