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阿卿嫂、藍波 敢罵記者成最強工友

2017-05-3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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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知名工友,總統府有「阿卿嫂」,行政院有「藍波」。阿卿嫂因當了前總統阿扁民生寓所管家,成了家喻戶曉的新聞人物。「藍波」藍天宏也因緣際會,隨總統、閣揆出國拚外交近二十年,成為「工字輩」最特殊的外交隨行人員,足跡踏遍四十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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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了,阿卿嫂!」這次再提阿卿嫂,可不是她鬧新聞,而是她無意間洩露她將屆齡退休,「做到六月底」,要回家含飴弄孫了。總統府證實阿卿嫂要退休,但做到六月底,其實是「七月十六日才屆退」。

幫扁家說話,馬蔡仍留用阿卿嫂

總統府給待退的工友,分派較彈性、較輕鬆的工作。因此,阿卿嫂最近可以在各辦公室支援清掃、打理的瑣事。隨著工作負荷的減輕,她心情似乎也跟著輕鬆起來,有機會與公務員聊是非、談家務事。

阿卿嫂有三子一女,她認為為人父母撐起一個家真不容易,他兒子都已四十多歲了,小孩還小,食衣住行都要她掛心。言談間,阿卿嫂六月屆退後,就能好好幫兒子帶孫了。「這位習慣褲裝打扮、說話直白的歐巴桑不是別人,正是最近幾年比較低調、過去比較有名的阿卿嫂。」總統府官員說。

「阿卿嫂並不是低調,而是忠於服務對象。」總統府官員表示,過去她因幫扁家說話,話說過頭,才會成為媒體焦點。但馬英九上任後,不因阿卿嫂的爭議而不用她,仍讓阿卿嫂留在總統府內當工友,繼任的蔡英文亦然。因此,有兩位低調的總統,自然會產生一位低調的阿卿嫂。

總統府內有編制最多的一百多位工友,分派在勤務班、花圃班、電工班等,阿卿嫂只是其中一員,少有人注意到她,她被分派整理會議室或輪派清掃各辦公室。

當然,阿卿嫂的名字曾經「如雷貫耳」過。她本名林秀貞,自一九九六年起,就在阿扁總統民生寓所擔任管家,待了十一年。雖負責寓所的打掃工作、洗衣煮飯,偶爾也配合照顧扁嫂行動上的不便,由於媒體常在扁家門口拍攝或採訪,阿卿嫂很難不隨著入鏡而曝光。

扁案讓她成為台灣最紅的歐巴桑

她原怯於媒體鏡頭,後來偶爾話題對了,就直白地回答問題,沒想到十分討好,有話題性又有新聞性。例如,「我們當管家的,就是要守本分,人家說話我們不要聽」,又如「挺老闆會挺到他不要雇用我為止」。另外,由於當時電視台有政治模仿秀,常模仿揶揄第一家庭,阿卿嫂很不客氣地說:「這些人瘋言瘋語、亂演,還模仿我,影響我的人格。」

二○○一年底,因阿扁進駐總統官邸,民生寓所主人變成了趙建銘、陳幸妤夫婦。這對夫婦不習慣面對媒體,陳幸妤甚至常在媒體面前動怒,阿卿嫂因此多了一項應付媒體的工作,還要幫忙擋鏡頭。有時候媒體會問她:「趙建銘平常都笑笑的嗎?」阿卿嫂神回:「不然你們要他哭喔!」

阿卿嫂說話直白的特性,隨著阿扁執政後期形象的崩壞,也跟著有民眾不爽她了。就有路人開始罵她難聽的話,甚至刻意質疑她「台開股票賺不少」,讓她氣到連自家本名「林秀貞」都說出來,還嗆說:「你們可以去查啊,我要是有買股票,被車撞都沒關係。」

沒想到有人真的去查阿卿嫂。股票沒查到,竟查到阿卿嫂的薪水來源有問題:阿卿嫂當五年管家的薪資都由全民埋單,是總統府預算以工友的名義支付。此事當時輿論譁然,雖有人為扁緩頰,指民生寓所也是廣義總統官邸的一部分,但多數輿論不接受,怎可以總統府的薪水,為總統女兒、女婿一家服務?

在拗不過民意壓力,除總統府宣布,阿卿嫂當時領取五年的工友薪資二四二萬元繳回國庫,國安局也隨後發布新聞,阿卿嫂五年領取的「特勤職務加給」一一六萬元,全數繳回國庫。

此事震驚全國,阿卿嫂後來口頭辭職總統府工友,改由阿扁總統私人僱用。阿卿嫂從一個成衣工廠女工偶然走進第一家庭幫傭,再從幫傭辭職,二○○七年留在總統府當工友,成為台灣最紅的歐巴桑。

將處長擠下訪外專機的工友

阿卿嫂即將退休,退休金怎麼算?總統府官員說,工友的退休金也是個資,府方不可能公開,但可確認的是,阿卿嫂在扁家有爭議的五年工友年資不能計入,其餘加班費算法、工友職級都比照一般工友。

對照總統府史上最有名工友阿卿嫂,行政院也有外號「藍波」的工友藍天宏。藍天宏一九八八年進入新聞局,以其電工、通訊設備的專業,及連繫國內媒體的熟稔度,在前總統李登輝進行元首外交,至美國「破冰之旅」時,有機會隨行,協助新聞連繫、衛星轉播工作,就這樣展開他不可思議的外交出訪人生。

藍天宏因「迷航之旅」遠至利比亞,工作之餘留下身影。(翻攝自藍天宏臉書)
藍天宏因「迷航之旅」遠至利比亞,工作之餘留下身影。(翻攝自藍天宏臉書)

「我隨元首出訪,始自前總統李登輝的美國破冰之旅,歷陳水扁、馬英九總統,直到二○一二年新聞局裁撤,才結束這樣的出訪任務。」藍天宏說。

藍天宏印象所及,隨李登輝總統出訪時,台灣還有三十個邦交國,他每個邦交國都去過,到馬英九任內只剩二十三個邦交國。只不過,「中美洲國家像宏都拉斯、多明尼加等,都長得很像,有時工作一忙,十一、二點還在盤點媒體的攝影器材、行李通關事宜,往往邦交國的長相都還沒看清楚,下個行程又要出發了!」藍天宏說。他隨團出訪,最多一年出訪五次,光巴拿馬,曾經一年去了三次,換算成新台幣還得了?

藍天宏雖然「好用」但卻沒有「名義」出訪,外交部只好找變通方式,掛一個「行政助理」讓他成行。有一次,出訪行程機密,人數被要求再限縮,當時被通知下飛機的不是藍天宏,是一位處長級官員,藍天宏竟有此能耐。

藍天宏也曾陪同前副總統呂秀蓮訪馬來西亞、前第一夫人吳淑珍率團至希臘參加身障奧運。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隨阿扁走了一趟「迷航之旅」。

被戲稱藍波,只有他敢罵記者

當飛機抵達阿布達比機場時,下一站是過境停留黎巴嫩或利比亞,馬上引起隨行記者的揣測與探詢,「極機密的事,我們工作人員不見得會知道,知道了也不會講,特別是阿扁要見格達費,我們還得配合虛應故事,帶記者們去逛博物館,分散注意力。」藍天宏說。

台灣的外交困境,創造出前總統李登輝以降的元首出訪,也塑造出記者團隨元首出訪的特殊模式。進一步說,協助記者團的採訪過程中,應準備各項事宜,如可攜式衛星、網路通訊、記者會、行李通關、住宿等,讓他成為過去二十年來「難以替代」的外交「工友」。

為什麼非他不可?藍天宏的老長官說:「他熟啊,罩得住啊,只有他敢罵記者,靠的就是經驗與專業。」這也難怪有人在背後戲稱他為「藍主任、藍波」。藍波在台北政壇這份奇緣與奇遇,相信未來在中華民國外交史上,不僅是空前,恐怕也是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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