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仲裁案》小蝦米怎贏大鯨魚？菲律賓與杜特蒂的仲裁策略

歷時3年的中菲南海仲裁案的結果終於在12日揭曉，菲律賓提出的仲裁聲請可說大獲全勝。這場仲裁案肇因於菲國在黃岩島企圖扣押8艘中國漁船，導致中菲海上對峙，最後中國以優勢武力拿下黃岩島，菲國只得將全案提交國際仲裁。菲國律師非常聰明的避過主權爭議，將問題導向海域中的島嶼地位認定，讓不處理主權問題的仲裁庭也能介入中菲糾紛。眼下仲裁結果可能對中國不利，菲國新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卻又對中國伸出橄欖枝，表示只要對方願意提供經濟支援，願意擱置南海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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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仲裁始末

2012年4月，菲律賓在黃岩島扣留8艘中國漁船，菲方立即調遣國內最大軍艦「德爾皮拉爾號」（Gregorio del Pilar class frigate，排水量為3200噸）企圖帶走船上中國漁民，中國也派出兩艘海監船到黃岩島護衛。但菲方最大軍艦實力約與中國海監船相當，無法驅趕中國船隻，雙方在海上對峙長達5天。最後中方改派漁政船留守，菲國則以海岸警衛船監視漁政船。直到6月16日颱風導致海象惡化，菲律賓總統艾奎諾三世（Benigno S. Aquino III）下令菲國公務船撤離，菲國外長表示與北京達成協議同意撤船，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洪磊否認做出承諾，堅持不撤船，最後黃岩島被中國實質控制。

2013年1月菲國外交部長羅薩里奧（Albert del Rosario）表示黃岩島已被中國實質佔領，菲國船隻完全無法靠近。1月22日，菲國政府根據 《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簡稱《公約》），向荷蘭海牙常設仲裁法院（PCA）提交15項訴求。其中包括黃岩島、仁愛礁、華陽礁等等中國聲稱佔領的島嶼，皆不能享有專屬經濟海域和大陸架的權利；中方填海造陸行為違反《公約》的島嶼的生成要件以及中方在南海主張的「九段線」違反《公約》等。

2013年2月19日，中方拒絕接受仲裁，將仲裁通知退還菲律賓。此後北京當局持續重申「不接受、不參與」仲裁案的立場。同年6月21日，常設仲裁法院根據《公約》附件七之規定，由5人組成仲裁法庭審理南海仲裁案。北京當局不接受也不參與仲裁，然而即使當事一方不出庭或對案件不進行辯護，法庭仍能進行裁決。

2015年11月24，仲裁法庭舉行第二階段聽證會，並就南海仲裁案實體問題進行審查。2016年6月29日，常設仲裁法院宣布，將於7月12日在荷蘭海牙發布南海仲裁案最後裁決。

菲律賓15點訴求及策略

一、中國的「九段線」（Nine dash line）領海範圍無效。二、依據《公約》第121條，中國占領的島礁都是「岩礁」，有些是低潮高地，有些沉沒在海下，不能主張200浬專屬經濟海域，中國填海造陸無法在法律上改變什麼。三、中國在南海干擾菲律賓行使主權權利與管轄權，違反《公約》。四、中國填海造陸破壞海洋環境。

由於常設仲裁法院並不處理島嶼主權歸屬的判定，菲律賓律師也刻意繞過相關問題。他們的計畫是，假設中國無法依據九段線主張領海，且中國在南海佔領的島礁都不能主張專屬經濟海域，那麼菲國就可以直接從巴拉望島延伸200浬專屬經濟海域涵蓋南海。

菲律賓提出的15點訴求並沒有提到我國的太平島，直到第二階段的聽證會上，仲裁庭要求菲律賓解釋太平島地位。原因在菲律賓遵守「一個中國的原則」，將台灣視為中國一部分，因此太平島對菲律賓而言也屬於中國。

菲律賓若能證明南沙最大的太平島不是島嶼而是岩礁，無法劃定200浬經濟海域，其他比太平島還小的島都會被認定是岩礁而不能主張200浬經濟海域，菲國等於是把南沙群島的油氣勘探、漁業開發和採礦等權利「整碗捧去」。也因此在今年1月底，前總統馬英九親自前往太平島巡察，強調太平島是「島嶼」而非「礁」，3月份更邀請國際媒體赴太平島考察，證明太平島島嶼之地位。

有求於中國？新總統大轉彎：願共享南海資源

這次的仲裁結果雖然不利於中國，然而菲律賓的政權輪替似乎為北京帶來轉圜機會。相較於前菲律賓艾奎諾三世（Benigno S. Aquino III）敵視中國的態度，新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就任後，對中國態度明顯軟化。菲國新科外交部長雅賽（Perfecto Yasay）也表示，即使最終裁決結果有利於菲國，菲國政府也十分樂意與中國共同開發、享有南海資源，希望在仲裁宣判後儘速與中國談判，內容包括在菲律賓的專屬經濟區內聯合利用天然氣資源和漁場。

杜特蒂過去在競選時便說過，若中國願意支援菲國鐵路基礎建設，他當選後不會再爭取南海主權，並反對國際仲裁，還會永遠乖乖「閉嘴」，不再挑起爭端。並在就職當日要求閣員應該讓兩國南海爭議「軟著陸」，以免挑起戰爭。若中菲兩國啟動談判，預料菲方將以擱置南海爭議，換取中國為國內鐵路等基礎建設提供經濟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