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23年的道歉!黃國章軍艦落海冤死,海軍司令向家屬鞠躬致歉

2018-08-03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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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司令黃曙光上將3日出席2018台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並於現場向持續追查兒子冤死的黃媽媽鞠躬道歉。(顏麟宇攝)

海軍司令黃曙光上將3日出席2018台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並於現場向持續追查兒子冤死的黃媽媽鞠躬道歉。(顏麟宇攝)

「我不是為我道歉,我是為海軍道歉,當孩子到我們海軍來,回去是一具屍體,這事我都沒辦法接受!」紀錄片《少了一個之後─孤軍》於今日下午舉行特映會,刻畫「黃媽媽」陳碧娥在愛子於軍中離奇落海身亡後,20餘年來為軍中人權奔走、追查冤案真相的身影,而作為面對的第一步,海軍司令黃曙光也在放映會上實踐承諾,代表海軍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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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申訴電話、了解案情、到國防部堵人、跟軍官拍桌,23年時光,成立「軍中人權促進會」的「黃媽媽」陳碧娥,就這樣一路孤軍奮戰過來,不斷協助大大小小軍中人權案件,回首當初踏上這條路的原因,就是為了替自己的兒子討一個真相。

軍方宣稱黃國章疑似想逃兵 屍體上卻插有鋼針

1995年,海軍南陽艦自左營軍港出航,不久後二兵黃國章卻在澎湖附近海域落海,屍體在福建石獅市由漁民撈起,離奇的是,一開始軍方宣稱艦上有人目睹黃國章穿便服、帶行李,疑似想逃兵,然而,漁民打撈起的屍體卻是穿著軍服,而在後續調查下,更發現黃國章頭上插有鋼針及三角形銳器,也讓陳碧娥不顧家人反對,決定隻身衝撞軍方的高牆。

這段故事,便是紀錄片《少了一個之後─孤軍》的故事主軸,該片也是2018台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片,今日並於二二八國家人權園區舉辦特映會,除了陳碧娥外,總統府祕書長陳菊、促轉會主委黃煌雄、文化部次長丁曉菁、海軍司令黃曙光,以及其他三軍高層皆受邀出席,此外,陳碧娥身旁更留了一個給黃國章的空位。

20180803-海軍二兵黃國章媽媽陳碧娥女士3日出席2018臺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主辦單位於黃媽媽座位旁為黃國章留下一個空位,黃媽媽於影片播放過程中數度落淚。(顏麟宇攝)
黃國章媽媽陳碧娥女士3日出席2018台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主辦單位於黃媽媽座位旁為黃國章留下一個空位,黃媽媽於影片播放過程中數度落淚。(顏麟宇攝)

陳碧娥:希望政府成立專責機制清查軍冤案

陳碧娥在放映前受訪時表示,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以紀錄片呈現的這一天,這3年在被紀錄的過程裡,她一直在思考,國章的案子是其中一起軍冤案,20幾年來協助過這麼多案件,她知道所有軍冤案家屬都很痛,所以特別希望國防部跟總統府高層,可以成立一個專責機制,來清查過往的軍冤案。

《孤軍》的鏡頭隨著陳碧娥的腳步,不但跨海到福建尋找當年的漁民,還跑遍高雄、台南、桃園、花蓮等地尋找當時艦上人員,也隨著協助的軍冤案、黃國章案的追查,拍進國防部從未對外公開的各個機關,訪談軍中各階層將領,其中,海軍司令黃曙光更在鏡頭前親口承諾,任內絕對會為此跟黃家道歉,而黃是否道歉,也成為今日特映會上焦點。

「這23年來,黃媽媽承受了痛苦、挫折、冷漠,海軍也同樣背負了23年的烙印在身上。」黃曙光於電影映後表示,當跟黃媽媽談過後,他深深感受到,於情於理,海軍都要道歉。

黃曙光回憶,23年前,他只是個中校副長,知道有這件事,但不知道內容,見到黃媽後,才陸陸續續了解23年來她承受的痛苦,以及海軍沒有明確的說明,「因為我現在是海軍司令,我就是要面對問題、解決問題、承擔責任。」

黃曙光接著談到,所以在任內,他不允許任何霸凌、欺負別人的事,更不允許有上欺下、長官欺負部屬的事發生,「在這裡,我代表海軍,向黃媽媽道歉,對發生這樣不幸事情,造成家破人亡、造成造成海軍軍心浮動道歉。」接著,黃曙光向陳碧娥深深鞠躬致歉。

20180803-海軍司令黃曙光上將3日出席2018臺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並與海軍二兵黃國章媽媽陳碧娥女士擁抱致意。(顏麟宇攝)
海軍司令黃曙光上將3日在2018台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上與落海死亡的海軍二兵黃國章媽媽陳碧娥女士擁抱致意。(顏麟宇攝)

黃曙光: 孩子來海軍,回去變屍體,我也無法接受

黃曙光最後談到,有人問他為什麼要道歉,「我不是為我道歉,我是為海軍道歉,當孩子到我們海軍來,回去是一具屍體,這事我都沒辦法接受!」他認為這是海軍永遠的痛,於情於理都要道歉。

對於道歉,黃媽媽也表示,很高興看到軍方能有這樣坦誠面對錯誤的軍官,但她也要強調,道歉有了,真相還沒有,她仍就會繼續堅持追查真相。

而對陳碧娥向國防部、總統府的呼籲,陳菊回應表示,這件事總統非常關心,所以今天她才會來,今日台灣還有若干人權黑暗的地方,是需要長期努力的,而在實質上,像黃司令道歉,都是願意檢討改善的地方,她也會將此對總統報告。

20180803-總統府秘書長陳菊3日出席2018臺灣國際人權影展開幕首映會。(顏麟宇攝)
總統府秘書長陳菊3日表示,今日台灣還有若干人權黑暗的地方,是需要長期努力的。(顏麟宇攝)

證人「死而復生」 黃國章案再開庭

《孤軍》一片拍攝結束於今年5月,原來暫告一段落的拍攝作業,卻遇上重大轉折,讓結尾出現了不知何時才能完成的「續集預告」;原來,高雄橋頭地檢署竟傳喚到了一名「死而復生」的重要證人,陳碧娥今日上午,也赴北檢進行遠距訊問。追查真相的這條路,僅管前路依舊漫長,但已不再是一片渺茫,而陳碧娥往後的每一步,或許也不會再是一人孤軍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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