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結婚」曾經是我的人生觀。我認為，如果無法好好養育子女，就會帶給社會損害，子女會吃苦，父母也得受苦，所以我本來不想結婚，只想當個單身貴族。可是，原本不打算結婚的我，在遇見老師之後改變了人生觀。
以下是發生在我婚禮前一晚的事情。因為我不覺得婚禮有那麼重要，所以結婚前一天，我還是像平常一樣在月明洞工作，直到下午才為了準備婚禮而上首爾。
我們是參加聯合婚禮，大家決定要穿藏青色西裝進場，而我本來就有一件平常穿的藏青色西裝，所以就沒有另外訂做衣服。回到家之後，我檢查衣櫃裡的那件藏青色西裝，發現屁股的部位裂開了，我趕緊拿到洗衣店請師傅縫補。當我把衣服拿回來的時候，媽媽說話了。
「還可以的話，應該要訂做一套衣服啊！」「媽媽，只穿明天一天而已，沒關係的。重點不是穿好的衣服，而是往後怎麼生活啊，衣服是重點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媽媽的心情會不好。已經是舊衣服了還裂開，穿那個去參加婚禮，我會過意不去的。要是我還年輕、還有錢的話，就會親自幫你準備。看到你為了工作到處奔波，現在才為了結婚慌慌張張準備的樣子，我心裡覺得很亂。你都快四十歲了才結婚，雖然兄弟很多卻各忙各的，沒人幫你準備...」
「媽媽，我已經快四十了。到現在為止我都是一個人生活、什麼都自己搞定，所以請您別擔心我，安心睡覺吧！婚禮也不過是一天就過去的平常事而已。媽媽，如果是因為沒錢無法做衣服來穿，可能會覺得傷心，但我是因為太忙才這樣的，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來，你過來坐這裡，明天結婚就沒時間了，我有話要說。」「媽媽，您要是講以前的事，我可能會哭喔！」「不是啦，想想以前的生活，現在的生活真的像是富翁。我不是要講那些，我要講的是，你結婚之後要好好對待太太才行。」我隨便回答說：「是，我會好好對待她的。」
「你要牢記我的話，女人很簡單的，就是要男人懂女人的心。女人不是要你買昂貴的衣服或金飾，只要丈夫懂太太的心就夠了。」「媽媽連一次都沒辦法對爸爸講想講的話，對吧？」「他的個性那麼火爆，我能說什麼呢？我得藏在心裡才行啊！不管是想對孩子還是想對丈夫講的話，我都沒辦法講出來。」「媽媽，至少對孩子講想講的話吧！」
「如果我講出藏在心裡的話，就只會傷孩子的心，這樣對孩子有什麼好處呢？如果把想講的話都講出來，你們就會改變、就可以成功的話，我怎麼會不講呢？那些都是父母的貪心啊！因為貪心而嘮叨。難道把無法講的話統統講出來就會變好嗎？要忍下來才對啊！因為我忍住想對孩子講的話、藏在心裡面，所以你們就算沒念什麼書也沒有走上歹路，不是嗎？要是我把想講的話全都講出來，你們應該會變壞吧！」
「媽媽因為無法講出想講的話，心裡有很多遺憾，那至少現在可以說出來啊。大家都長大了，已經到了就算您說了也都能理解的年紀了，不是嗎？媽媽！」
「不是的，難道講出想講的話，心裡就會變得舒服嗎？連遺憾都要抱著，這就是當媽媽的命啊！如果不願意，就沒辦法當媽媽了。唉呀！一直講這些，我就沒辦法跟你講我原本想講的話了。我要跟你說的是，拜託你結婚之後要好好對待太太。
我在夫家過得很辛苦，無法從丈夫或孩子那裡得到安慰。沒有一個孩子是個性溫和、很好管教的。不過，就算在夫家過得再辛苦，如果丈夫能瞭解我的困難，說一句『妳嫁給我真是辛苦了』，這樣女人的心就會像雪那樣融化的，還會相信丈夫、從一而終的。但因為男人不懂這一點，老了以後才會被太太折磨啊！雖然整個世界變好了，但女人的心沒有變過，都想要得到丈夫的愛啊！如果想要得到太太的愛，就要善待她，要忍住你想講的話不要講喔！」
「媽媽在夫家過得很辛苦，卻要我好好對待媳婦！聽說當過人家媳婦的人都會更刻薄地使喚媳婦！」
「那種想法是錯的啊！因為自己當過人家媳婦，所以更要善待媳婦啊！難道只有我的孩子才寶貴嗎？別人的孩子要過來跟我的孩子一起生活，我應該要感謝她，把她當自己的孩子來疼惜啊！你結婚之後不要在我面前對太太大呼小叫喔！那樣我會很不舒服，寧願回老家自己一個人住，也無法跟你住在一起。
你問我為什麼要叫你好好對待太太嗎？你要好好對待太太，這樣太太才會好好對待你。有哪個瘋女人是想要一輩子為丈夫犧牲、過得像僕人一樣才嫁人的呢？女人是相信丈夫才嫁人的。難道你有財產嗎？讀很多書嗎？我們家家境很好嗎？你要感謝她願意嫁過來啊！你一定要牢記媽媽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隨便講難聽的話。女人必須得到男人的愛，這樣就算一無所有，也可以活得很有自信。從一開始就要善待她才行。女人變了心之後，就算給她一大筆錢也無法買回她的心。所以說男人真的太單純、太無知了。」
「謝謝媽媽，我能說的只有這句話了。」「父母都希望孩子過得好。現在我都講完了，你趕快去準備吧！」「您好像還有話要說，您就說吧！」「那些話什麼時候才說得完？趕快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也要趕快睡，明天才能早起！」
這些話是媽媽在一九九一年三月十九日講的，已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歲月，如今我的大女兒都已經是大學生了。媽媽說的話成為我生活中偉大的老師，讓我得以平安地經營家庭生活。
作者簡介｜鄭範錫
解開父母心情的兒子，太太永遠愛的伴侶，成為子女如朋友的慈祥父親。珍貴對待大自然，紀念創造主的大自然一分子。因為明白勞動的重要，總是留下汗水、勤勞工作的建築家。透過大自然體會 神的歷史的信仰人。
即使年紀大了，也理解年輕人的人生前輩。順應時代潮流，與時代對話的溝通者。透過旅行與世界人對話的真正旅行家。
本文經授權選摘自明人出版《古木故事：鄭範錫的人生智慧散文》
責任編輯／蔡昀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