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毅觀點:請把經濟學的抽象理論與名詞留在學術界

2016-05-19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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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五規劃將給未來五年中國經濟確定方向。(BBC中文網)

十三五規劃將給未來五年中國經濟確定方向。(BBC中文網)

過去一、兩年來,在中國北京好像「供給側改革」或「供給經濟學」已經成為一個特別突出的學派、甚至可稱為顯學;各級決策相關人員,頓時間在各種大小不一的場合中,一定要提出來闡述一番,才能符合當今的政治氛圍與潮流,並成為帶領中國經濟走出困境的主要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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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相信造成此現象的主要原因是,當用來提升短期有效需求,或降低週期性景氣循環波動的傳統貨幣與財政政策,在邊際效應已經產生逐漸地遞減時,甚至看起來是已經處於失靈的狀況下,學術界裡,必然有另一學派的經濟學家,一定會再提出他們深信有效的良方出來;此時,以信奉「供給面經濟理論」的一群學者專家就會抬頭,而成為中國政府決策者們的新寵;因為此理論,可以用來解決中國目前面臨中、長期結構性的經濟問題。筆者在此,並非要否定「供給經濟學」理論可能的效力;相反的是,筆者也完全同意,中國經濟在此關鍵時刻,必須要如同相關學者所建議的內容,中國必須把焦點關注在結構性的改革措施上,中國經濟才可能長期而持續性的發展下去。

中國經濟成長顯著減緩,引發全球股災。(美聯社)
中國經濟成長顯著減緩,引發全球股災。(美聯社)

不過,說實在的,當筆者聽到此名詞時,對於「供給側改革」或「供給經濟學」的內涵,也是一頭霧水,甚至可說是無法了解其中意涵;造成此狀況的原因,並非筆者不了解「供給經濟學」理論,而是「供給經濟學」理論具有廣泛的意涵,在倡議者尚未有進一步的詮釋前,旁人是無法從中得知其所代表的意義。筆者更深信對多數非經濟領域的人而言,「供給側改革」這個名詞至多是經濟學上用的專業術語;而對於實施此政策背後的基礎,多數民眾卻還是毫無所悉,甚至是不解,最後可能只會把它看成是一個政策的口號。

首先,到底什麼是「供給經濟學」? 簡單來說,此理論是建立在「古典經濟學」理論與其相關的學派支流上,其中有效率的市場假設與理性預期就是學說中的核心。它提倡運用看不見的那隻手,讓市場機制發揮充分而有效的自理,同時讓競爭有效發揮;政府只能扮演放任的角色,而不能進行干預。「供給經濟學」的核心主張,是藉由供給來創造出需求。當然,北京所指的「供給面經濟學」僅是裡面的一個小區塊,著重於制度面或結構性的改革。這裡要特別提出的是,影響總體經濟的供給面,是需要給予時間與不斷的改革措施,才有機會實現的,也才能進而釋放出更多的需求;因此「古典經濟學理論」,主要是運用在發展長期的經濟。反觀,有多少非經濟專業領域的人,在使用這些比較簡易的語言進行解釋前,已經充分明瞭與理解所謂的「供給經濟學」真正定義呢?

 

亞當·斯密在1776年開創,他所著的《國富論》把資本主義經濟學發展成一個完整的體系。(取自:維基百科)
亞當·斯密在1776年開創古典經濟學,他所著的《國富論》把資本主義經濟學發展成一個完整的體系。(取自:維基百科)

總體經濟學的理論發展,費時近80年時間來建置理論基礎,而主要的經濟理論分支,在其理論的背後,都已有相當複雜的數學公式與嚴謹的數量模型;更重要的是,在學術研究領域上,部分理論都已經是具有相當規模的共識了。例如:像是凱恩斯的經濟理論,是用來探討短期的經濟波動與景氣循環;而供給面經濟學或古典經濟學則是應用在長期的經濟發展上。所以筆者認為,基本上,這兩個理論,在彼此間是可以有互補性質的,只是有些經濟學家或學校,依舊把自己標籤為古典經濟學派或凱恩斯經濟學派,比較鮮明的例子就是美國芝加哥大學是屬於的古典經濟學派的代表,裡面許多的學者與教授都被稱之為新古典經濟學家。

筆者記得早年在研究所期間,一位講授總體經濟理論的教授談及,對於許多學經濟的人而言,眾多的經濟現象或過程,是不再需要在花費時間去作解釋的,因為理論訓練與經濟知識,讓這些已經成為理所當然。相對於非經濟領域的人,此些理論基礎,則必須要從根本解釋起;不過,即便如此,許多人還是未必能真正地弄清楚或了解其中的差異性。但要明白的是,所有艱深的經濟理論,其目的都是用來協助研究者把想法組織化,並了解現象與取得問題的答案;至於如何將困難且抽象的經濟理論,用簡單的語言表述出來,同時可以讓外界與社會大眾理解,則是經濟學家在研究學術理論之外的另一個重要課題。

阿里巴巴主席馬雲11月接受《彭博》訪問時曾表示,正在觀察多間公司,並表示阿里巴巴需要媒體幫助中小企業推廣,而阿里從中小企業中獲得的巨額廣告費亦可幫助到媒體。(美聯社)
阿里巴巴主席馬雲11月接受《彭博》訪問時曾表示,正在觀察多間公司,並表示阿里巴巴需要媒體幫助中小企業推廣,而阿里從中小企業中獲得的巨額廣告費亦可幫助到媒體。(美聯社)

筆者從事多年的經濟研究,發現也許用最簡單的言語與想法,來說明經濟現象才是最適切的;更重要的是,更能看清楚經濟問題的本質。同樣的道理,要讓市場機制運作起來更有效率或減少波動,中國政府極須要做的是,讓政策透明化和強化溝通的技巧;中國政府如何運用簡單易懂的語言,更是達成這兩個目標的關鍵。如果常使用一些市場或投資人聽不懂的話語或經濟學術語,只會造成市場上更多的臆測,甚至可能發生因為彼此溝通不良,而對政府施政能力產生不信任感;這對穩定實體經濟與金融市場,不但是毫無助益,甚至是危害的。筆者希望不管是哪一國的決策者,不要被一群學閥們或一些信奉單一理論的經濟學者所主導,而照單全收學者們的專業用語;相反的,政府更應該運用一套簡單、使人易懂的說法,不斷地來進行對外界說明。

所有學術研究成果或建立的理論,其最終的目的,是用來讓這個世界變的更好,同時提升人民的生活水準;絕不是用來把不屬於此專業領域的人,弄的更糊塗或困惑。筆者希望,專精的學術學問或學術上的專有名詞應該留在學界裡,讓教授們或學者們繼續聚集一起專研學問,讓從事研究的人,使用該領域人員才明瞭的專業術語。而政府要做的工作是,應用部分可行的學術理論,來解決當今社會問題,更重要的是,要用最簡單的語言,來強化和市場與投資人的溝通,進一步提升政策的透明度,讓市場維持良好的運作,並達成減少景氣大幅波動的目標。

*作者為中華民國玉山菊元協會國際事務資深專員,結合經濟理論與正見道德觀找出解決經濟亂象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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