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台灣的政治仇恨」讓他鑄下大錯!南加州長老教會槍擊案,檢方以98項罪名起訴周文偉

2023-05-12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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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南加州台灣教會槍擊案:68歲凶嫌周文偉(音譯)(AP)

美國南加州台灣教會槍擊案:68歲凶嫌周文偉(音譯)(AP)

2022年南加州爾灣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犯下重大槍擊案的周文偉,美國司法部11日公布起訴書,他遭檢方以謀殺、仇恨犯罪等98項罪名起訴。根據起訴書,周文偉持2把手槍、數袋彈藥和4個瓶裝汽油彈造成1死5傷,犯案動機是出於「對台灣的政治仇恨」,最重可能被判處死刑或終身監禁不得假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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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司法部在聲明中表示,在台灣出生、現年69歲的周文偉被起訴的罪名中,有45項是以武力妨礙自由行使宗教信仰,「導致1人死亡、殺害其他44人未遂,並涉及使用槍枝、使用爆裂物和縱火未遂」。周文偉目前羈押在橘郡不得交保,預定7月14日出庭。

加州爾灣台灣長老教會槍擊案現場已被封鎖。(美聯社)
加州爾灣台灣長老教會槍擊案現場已被封鎖。(美聯社)

根據司法部聲明,周文偉先前與教會並無任何關聯,他去年5月15日在教會開始屠殺之前,甚至與教友們相處了1小時,顯然是為了取得被害者信任,之後才用鐵鍊鎖上逃生門發動攻擊。周文偉當時開槍打死試圖阻止他行凶的52歲醫生鄭達志,牧師張宣信也向周文偉扔了1把椅子,其他數人隨後上前制伏周文偉,以延長線綁住他,直到警方趕抵現場。

教會在案發後的聲明則指出,周文偉在犯案當天上午10時左右到達長老教會舉行禮拜的「日內瓦長老會教堂」(Geneva Presbyterian Church)。穿著黑色襯衫的周文偉一度在教會附近逗留,禮拜開始前教會的人員對他表示歡迎,並以台語要求他留下個人資料。不過周文偉以台語回答他來過兩次,也已經留過資料。周文偉在下午1時左右開始用鐵鍊鎖門,有人注意到後問他在做什麼,但周文偉並未回應,教友還以為他是工友。不過周文偉很快又開始用釘子釘死另外兩扇門,並且朝空中開了一槍。不少人一度以為只是氣球爆炸,但周文偉很快就開始朝人群開槍。

鄭達志醫師(右)生前是加州Aliso Niguel高中的校醫。(美聯社)
鄭達志醫師(右)生前是加州Aliso Niguel高中的校醫。(美聯社)

 

本案唯一的死者鄭達志(John Cheng)同樣來自台灣,他是一名加州的家醫科醫師,也是「七星螳螂拳」的第八代傳人。鄭達志會被擊斃,是因為他在這場屠殺中第一時間試圖奪槍制伏歹徒,卻不幸身中三槍,不過此舉也讓槍手的武器卡彈,其他人才有機會上前將其制伏。加州橘郡的警長巴恩斯(Donald Barnes)在記者會中直言,若非John Cheng的義行,以當時現場超過百人與會、而且幾乎全是退休台裔長者的情況,預謀犯案的周文偉肯定不會只造成1死5傷。

《世界日報》報導,鄭達志的母親張怜惠回憶,當天是鄭達志開車陪他去教會。午餐時母子兩人坐在會議廳的角落。當兒子把吃完的餐盒拿去丟,會議廳的另一側卻傳來槍聲,張怜惠第一時間也以為是玩具槍,但周圍的人高喊「快蹲下」,她這才發現兒子沒有回到身邊。偵辦此案的檢察官史皮策(Todd Spitzer)表示,鄭達志做了「人們所能想到最勇敢的義行」,犧牲自己、保全了現場所有人。

2022年5月15日,發生槍擊案的加州橘郡長老教會。(美聯社)
2022年5月15日,發生槍擊案的加州橘郡長老教會。(美聯社)

文偉的暴行被檢警認定為「仇恨犯罪」的原因之一,是因為警方在他開到教會門口的車子上發現「反台獨的筆記」,而台灣的長老教會向來以獨派立場聞名。周文偉過去參加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會長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汪洋,美國國務院於2020年12月認定其為外交使團),一張展示「迅猛滅獨妖、佑儂韓國瑜」橫幅的照片也在網路上廣傳。美國的華文報紙《世界日報彈更宣稱在周文偉犯案的隔天收到了「以〈滅獨天使日記〉為名的七冊影印文件與隨身碟」。但《世界日報》並未披露這些日記的內容,而是全部委由律師轉交警方處理。

雖然《世界日報》的律師林英郎宣稱「整個報社與他本人都未曾閱讀這份文件」,不過若是細看《世界日報》發布的唯一照片,可以看到右下角的日記封面寫著「榮耀走進南加州消滅日台獨妖、捍衛中華民族的美國『滅獨天使』誠摯告白」字樣。在犯案現場拿椅子砸向歹徒的張宣信牧師回憶,等候救護車的15分鐘最為難捱,因為鄭達志醫師中槍倒地,身上三個彈孔還流著血,他的媽媽在旁哭著叫兒子,這是永遠忘不了的影像。

在加州爾灣台灣長老教會槍擊案中捨己救人的死者鄭達志醫師。(美聯社)
在加州爾灣台灣長老教會槍擊案中捨己救人的死者鄭達志醫師。(美聯社)

《洛杉磯時報》曾探訪周文偉在拉斯維加斯的老鄰居,試圖深入瞭解他犯案前的情況與心理轉折。在拉斯維加斯與周文偉合租公寓的喬丁‧戴維斯(Jordin Davis)對美聯社表示,周文偉做了好多年的保全,今年2月才搬進他住的公寓。戴維斯說,周文偉經常跟他分享食物、生活十分規律,總是「回家、睡覺、洗澡、上班,然後一再重複」。周文偉對他宣稱自己是基督徒,但從不談論宗教,車頂則用黑色膠帶貼出一個黑色十字。

戴維斯表示,兩人雖然很少聊天,但他搞不懂為何這樣一個「善良安靜的人」,竟會犯下如此滔天大錯,事前也沒有顯露任何跡象。戴維斯懷疑周文偉「是否利用善良與慷慨的假象,掩蓋了一些非常黑暗的秘密」。不過戴維斯也說,周文偉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個政治難民」,而且周文偉不到兩週前跟他提過一次台灣,表示台灣政府非常腐敗,而且不喜歡台灣人同情自己的領導人。

2022年5月18日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台灣教授協會共同舉行記者會譴責加州爾灣的暴力事件(羅致政臉書粉絲團)
2022年5月18日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台灣教授協會共同舉行記者會譴責加州爾灣的暴力事件(羅致政臉書粉絲團)

《洛杉磯時報》則訪問了過去幾年曾跟周文偉做鄰居的奧利亞納(Balmore Orellana)。奧利亞納說,周文偉曾跟他說「自己雖然生在台灣,但認為自己是中國人,也相信中國跟台灣是一個國家」。不過從奧利亞納的描述看來,真正讓周文偉痛苦的似乎不是兩岸關係與統獨情勢,而是他的妻子去年離開了他,而且自己的社會福利津貼根本無力支付房租,這位68歲的老人只能在賭場努力尋找新的保安工作,最後被趕出住處。《洛杉磯時報》說,這個痛苦老人的世界,似乎在他犯案前就已經崩塌。

奧利亞納對《洛杉磯時報》表示,周文偉只是個無家可歸、精神可能不穩定的老人。而且周文偉曾向他表示,大約6年前他曾在收租時遭到拖欠房租的房客毆打,造成頭骨與手臂骨折的重傷。奧利亞納說周文偉的身上確實有傷疤,而且經常抱怨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甚至陷入嚴重焦慮。奧利亞納說,在周文偉被法院下令趕出住處後,有鄰居看到他在附近出沒,甚至撬開了過去屬於他的郵箱。奧利亞納雖然跟周文偉做了多年鄰居,但也不清楚他跟加州有什麼關係,為何會從拉斯維加斯大老遠跑到加州犯案。

加州爾灣台灣長老教會槍擊案現場。(美聯社)
加州爾灣台灣長老教會槍擊案現場。(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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