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女性、黑人、貧民、性少數發聲,卻身中4槍橫死街頭……一位讓全巴西哭泣的女議員

2018-03-18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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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榜自己黑人、貧民窟出身、女同志的身分,巴西里約熱內盧市議員佛朗珂向來勇於為弱勢族群發聲,更不惜為人權槓上中央政府,深受市民歡迎,如今巴西民眾卻質疑,佛朗珂的無畏為自己帶來了致命殺機。她的姊姊安妮埃爾說:「我們的貧民窟在哭泣、里約在哭泣,全巴西今天都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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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乘車返家途中,佛朗珂(Marielle Franco)在里約市中心遭遇槍手伏擊,頭頸部中彈4槍,和司機命喪當場,而兇手在犯案後逃逸無蹤。大批悲憤民眾連日為這場「政治謀殺」走上街頭討公道,懷疑佛朗珂之死與她反對軍方介入當地治安、公然抨擊里約的軍警暴力有關。群眾在巴西各城市掀起一波波抗爭,哀悼失去生命的佛朗珂,人氣議員遭明目張膽射殺,也揭露暴力猖獗的敗壞治安底下,巴西政府的無能與根深蒂固的結構性腐敗。

貧民窟出身的人權捍衛者

佛朗哥是里約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Mídia NINJA@Flickr/CC BY-SA 2.0)
佛朗珂是里約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Mídia NINJA@Flickr/CC BY-SA 2.0)

年僅38歲的佛朗珂,曾描述自己是「被貧民窟養大的黑人女性」,在2017年代表左翼的社會主義與自由黨(Partido Socialismo e Liberdade),以第五高票當選里約熱內盧(Rio de Janeiro)市議員前,長期參與貧民窟的文教工作,性別、種族和都市問題是她所關切的三大主軸。里約熱內盧有高達4分之1的人口居住在貧民窟,當貧窮、警察暴力和毒販槍戰已是當地日常,佛朗珂成為弱勢群體的代言人。根據《紐約時報》報導,在市議會的51名議員中只有7名女性,佛朗珂更是唯一的一位黑人女性。

佛朗哥長期為女性權益發聲,深受民眾歡迎。(Marcelo Freixo@Flickr/CC BY 2.0)
佛朗珂長期為女性權益發聲,深受民眾歡迎。(Marcelo Freixo@Flickr/CC BY 2.0)

在照片中佛朗珂總洋溢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充滿能量地為邊緣族群奔走,是里約極受歡迎的政治新星,在她遭射殺前,正是在參加一場關於黑人青年女性培力的座談活動。根據警方表示,犯案的兩名兇手一路尾隨座車行駛,瞄準佛朗珂所坐的右後方連開9槍,一位不具名的員警告訴《美聯社》,即使車窗貼著深色隔熱紙,槍手仍然知道佛朗珂所在的精確位置,顯見佛朗珂早已成為下手目標,而佛朗珂的司機戈梅斯(Anderson Pedro Gomes)也遭波及,身中3彈身亡。

里約熱內盧州治安不佳,幫派暴力更是猖獗,巴西總統特梅爾(Michel Temer)宣布自2月起發動聯邦緊急狀態,由軍隊接管當地治安。身為「軍方接管委員會」成員的佛朗珂,時常公開批評聯邦政府對里約的軍事干預,譴責軍警的武裝暴力執法是對貧民的謀殺,尤其對黑人居民造成不成比例的傷害。佛朗珂在她生前最後一則推文嘆道:「還要多少年輕人死去才能終結這場針對窮人的戰爭?」,而如今佛朗珂的過世更印證她自身的立場—軍方介入對改善里約治安的效果令人存疑。

佛朗珂留下的禮物:把悲傷轉化為奮鬥能量

佛朗哥之死讓全巴西民眾走上街頭。(AP)
佛朗珂之死讓巴西民眾走上街頭。(AP)

佛朗珂之死帶來的憤怒延燒整個巴西,超過10個城市的民眾湧入街頭抗議,成千上萬的聲音高喊著:「佛朗珂就在這裡,今天和永遠!」、「一步都不向後退!」有示威者認為,針對佛朗珂的謀殺是要讓這名為人權和正義而戰的黑人女性噤聲,而這也觸動了巴西人的敏感神經:成長於貧窮黑人社區的佛朗珂,她的成功向上流動在巴西非常罕見—即使擁有超過一半的黑人和混血人口,絕大多數的政治人物仍然是白人男性。21歲的學生巴柏薩(Jefferson Barbosa)說:「我從沒有這麼害怕過,人們都嚇壞了,佛朗珂代表著我們所信仰的政治,如果佛朗珂被如此對待,有什麼能阻止他們對下一個人這麼做?」

聯合國和人權組織對佛朗珂表達哀悼之意,並要求進行充分調查。總統特梅爾也對此案發言表態,稱發生在佛朗珂身上的謀殺是不能接受的,更是對民主法治的攻擊。而國防部長鍾曼(Raul Jungmann)則表示,佛朗珂的案件將會由聯邦政府進行調查,言中暗示當地警方無法勝任這起凶殺案的調查,中央的介入也引起里約警方不滿,旋即聲明拒絕協助聯邦政府。

抗爭群眾的悲痛情緒一覽無遺。(AP)
抗爭群眾的悲痛情緒一覽無遺。(AP)

在首都巴西利亞(Brasilia)的國會,佛朗珂的同黨議員要求由獨立委員會進行調查,更公開質疑佛朗珂是否可能成為警方暗殺的目標。里約警方向來惡名昭彰,根據智庫「巴西公共安全論壇」(Brazilian Public Security Forum)的資料,光是在2016年就925人在警方行動中喪生,而人權組織估算,這個數字在2017年上升到超過1000人。佛朗珂的姊姊安妮埃爾(Anielle Franco)告訴記者:「我們的貧民窟在哭泣、里約在哭泣,全巴西今天都在哭泣。」佛朗珂全家人打算離開里約,原因?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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