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談低薪,林全比徐重仁還白目、錯誤更多,也罵到彭淮南

2017-05-11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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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院長林全「短期低薪問題無解」的談話引發網路的撻伐。(資料照片,甘岱民攝)

行政院院長林全「短期低薪問題無解」的談話引發網路的撻伐。(資料照片,甘岱民攝)

行政院長林全日前在視察台南沙崙綠能科學城進度時說,「雖然短期內無法解決低薪問題」,但「鼓勵學生要追求興趣、成就感」;接受彭博訪問時又說「政府不會不顧物價上升,盲目增加薪資」。這些話在網路上引發的撻伐僅次於林全針對一例一休講的「漲價是必然的結果」,且其「白目」程度與錯誤,也一舉超越徐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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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聯總裁徐重仁日前才因為說「年輕人很會花錢」,對低薪問題則「鼓勵年輕人要忍耐不計較,不要只看短期,只要努力,就會有相對應的報酬」,要「物超所值」,結果在網路上碰上「海嘯」,終而以道歉收場

林全這次又是化身為「林教授」,說的是實話;台灣的低薪問題,中長期是否有解、要如何解,可以再討論; 但短期則可說是確定無解,林全未說謊。而那句「年輕人追求興趣、成就感而不是名利」,其對錯雖然見仁見智,但也是許多職場或性向專家會講的話,其邏輯其實是從事自己有興趣、喜歡的工作,更易得到成果,終而所得可提高。

徐重仁是誤用數據、對年輕人低薪問題不了解而引發悲慘的「公關風暴」;林全則是對年輕人低薪問題,即使是有所了解,也缺乏同理心,許多說法似是而非;更重要的是以院長身份講這種話,承認「短期低薪無解」,就已有不妥;甚至「寬慰」年輕人不要追求名利,那就更難讓人忍受了。

台灣年輕人確實是低薪問題最大的受害族群,官方的統計顯示,30歲以下受僱就業者近6成月薪不到3萬元,近9成月薪不到4萬元,至於年紀更輕的20-24就業者平均月薪則僅2.5萬左右。

年輕人初入職場的薪資原本就不會很高,不論是徐重仁要年輕人「鼓勵年輕人要忍耐不計較,不要只看短期」,或是林全要年輕人追求興趣、成就感而不是名利,似乎都沒什麼大錯。

但他們都忽略的是,現在的年輕人不是努力幾年、暫時不計較薪資,就能迎來薪資上漲的果實。而是台灣薪資停滯久矣,經過了16年薪資停滯、掉入低薪困境後,年輕人已難有期待與明天。早年那種幾乎年年都有普遍且穩定調薪的時代已消失,這種加薪難、前景展望不佳,對年輕人而言才是更大的挫折與問題。

此外,林全要大家思考,「低薪,所以低物價;若要高薪,就要調高物價」的說法,也是不明現況又似是而非的蛋頭學者錯誤言論。工資上漲確實會造成消費者物價上揚,因為勞務是物價構成中最重要的項目,各類服務費用(勞務)調高則整體物價當然上升,似乎「低薪,所以低物價;若要高薪,就要調高物價」說法正確。但實際上工資上揚與物價上揚不是「等數值」,名目薪資的增加不會完全被物價上揚「吃掉」。簡單講就是:只要薪資成長率高於通膨,跑得比物價快,所有受雇者都是受惠者,台灣過去正是這種良性增長。

例如在1980年代,台灣平均每年的工資成長率有8%左右,1990年代雖然略降也接近6%;但當時的通膨大致上在2-3左右,偶爾會到5%;在扣除通膨因素後,80年代的實質工資增加率還有6.45%,90年代也有3.32%。甚至拿極端的例子來看,70年代第1次能源危機時,台灣消費者物價曾一年大漲26%,但隨後經濟恢復成長、工資成長率超過物價上漲,台灣未出現低薪化、貧窮化問題。

但到了2000年後,台灣薪資成長率掉到難以想像的停滯,只在1%左右%打轉,但最後都被通膨吃掉;去年實質總薪資,2016年的平均實質薪資是衰退0.77%;實質月薪46,422元,還低於2000年46,605元。

因此他那句「政府不會不顧物價上升,盲目增加薪資」顯然錯了,因為物價上升超過薪資增加,才會有「實質薪資衰退」這事。而他說「過去台灣20年來,不斷嘗試穩定物價,也許是造成台灣低工資原因之一」,也把兩者的因果關係搞混,更是隱約的「罵到彭淮南」─央行穩定物價似乎也有錯了,接著就看彭淮南是否吞得下這口氣,會不會出來說明一番了。

更慘的是林全不理解、更未感受到這代年輕人除了加薪前景看淡外,還有嚴重的相對剝奪感,其中最嚴重的是走了超過10年的房市多頭,房價漲2-3倍,許多年輕人除非繼承或長輩資助,否則可能終生為無殼族。這時林全要那些連立錐之地皆難求的年輕人「追尋興趣、不要追求名利」,這話,能聽嗎?

此外,林全說短期內雖然無法解決低薪問題,難免有部分人才被挖走,但「有出有進」。這種說法不是蓄意粉飾太平,就是完全不了解狀況。人才「有進有出」是沒錯,但問題是「出」的人數遠高於「進」,台灣算是經國際機構「認證」的人才嚴重外流國,高端與專業人力,從大學名師教授到企業高管、工程師、專業的「三師」一直外流,讓台灣在海外就業人數在10年內增一倍到72.4萬人,如果無法儘速改善低薪問題,未來難樂觀。

小英總統在就職演講中說:「雖然我沒有辦法立刻幫所有的年輕人加薪,但是我願意承諾,新政府會立刻展開行動。」1年後,年輕人等到林全「短期內無法解決低薪問題」的「老實說」;而新政府「立刻展開行動」祭出的那些產業政策、甚至前瞻計劃的財政政策,短期內不會有太大效益;而如果政策繼續讓民間企業擔憂受怕、不敢投資,要突破低薪困境更難有望,林全說的「短期」可能會是3、5年。

蔡政府加油吧,如果低薪繼續無解,年輕人恐怕不會再給蔡政府另外一個4年去「幫年輕人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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