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千里走單騎3》亞洲第一人!橫跨4800公里,喝尿、殺羊、躲暴風雨的大漠之旅

2019-11-27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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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耀文在蒙古獨自騎車旅行,缺水是一大問題,只能接雨水、甚至過濾尿液飲用保持水分。(曹耀文提供)

曹耀文在蒙古獨自騎車旅行,缺水是一大問題,只能接雨水、甚至過濾尿液飲用保持水分。(曹耀文提供)

台灣單車騎士曹耀文5月騎單車壯遊時,在內蒙古遭中國解放軍無端逮捕並偵訊2天,可怕經歷引發大眾關注。但歷經驚險事件後,曹耀文仍堅持在沒有結伴與保母車同行的情況下,完成「單人單騎橫貫蒙古國」,騎車逾4800公里,創下亞洲第一位完成此旅程的紀錄。他也與《風傳媒》分享總花費不到4萬元、獨自一人在草原和荒漠中生存的驚人旅程,以讓更多壯遊愛好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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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深度旅行,我都會帶2支手機、2個皮夾,讓人家『搶劫用』。」投入單車騎行逾10年的曹耀文,一句話就展現老到經驗,從大學開始他就熱愛騎著自行車、露宿街頭與野外,曾遊歷中國南方、印度與中南半島等地,這次改以蒙古大漠為目標,卻發現相關中英文資訊少得可憐,但這些阻礙沒有擋住他的計劃,終於完成令人驚異的旅程。

蒙古氣候乾燥,許多地帶都乾涸如沙漠,難以騎自行車。(曹耀文提供)
蒙古氣候乾燥,許多地帶都乾涸如沙漠,難以騎自行車。(曹耀文提供)

以為是「藍天之國」 ......每天躲暴風雨

提到蒙古自然風景,多數人都會想起「天蒼蒼、野茫茫」的景象。但在號稱「藍天之國」、一年超過260天是晴天的蒙古草原上,天氣同樣變幻莫測。曹耀文表示,每個星期都會出現好幾次沙塵暴,只能就地趴下,免得被捲走或被吹飛的異物砸傷;更可怕的是草原上也有暴風雨,遠遠就可看見烏雲直奔而來,雖然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會挾帶冰雹與雷電,他必須暫時丟下腳踏車逃跑,以免被落雷擊中。

蒙古雖然多為草原和乾漠,仍常常出現短暫暴風雨。(曹耀文提供)
蒙古雖然多為草原和乾漠,仍常常出現短暫暴風雨。(曹耀文提供)

此外,大漠與草原風景雖然美麗,卻不利於辨別方向。曹耀文事前下載了離線地圖,但蒙古境內許多地方根本沒有道路,蒙古包聚落又經常變換位置,很難靠衛星圖找到真正的方向,經驗若不充足極容易迷失。

除了天候變化,蒙古也有大量狼群,曹耀文在騎行時刻意避開水源跟森林,避免遭到動物攻擊,因此只能騎在幾乎無人煙的平原,遇到沙漠就下來牽行,因為背負39公斤重的裝備,有時一整天也只能前進30公里,在柏油路上才能每天前進上百公里。他也回憶,在沒有變化的景致下苦行,會因為極度無聊而漸漸陷入歇斯底里,一路上只能努力觀察動物屍骸等雜物,以保持頭腦清醒。

曹耀文也說,許多人認為蒙古光害少容易觀星,但其實並不一定,因為地處北方,約4點半就天亮,晚上10點半才天黑,天空真正黑暗的時間可能僅有3小時,必須大半夜起來才能看到滿天星斗。但也幸好白晝時間長,他可以使用折疊太陽能板,確保手機與行動電源隨時充滿電量。

蒙古地廣人稀,柏油道路不多,牧民會製作「敖包」的石堆以辨識方向,也讓旅人得知附近有人煙。(曹耀文提供)
蒙古地廣人稀,柏油道路不多,牧民會製作名為「敖包」的石堆以辨識方向,也讓旅人得知附近有人煙。(曹耀文提供)
蒙古光害少,夜晚用手機就可拍到滿天星斗,但因為白晝長,每晚只有約2小時可以觀星。(曹耀文提供)
蒙古光害少,夜晚用手機就可拍到滿天星斗,但因為白晝長,每晚只有約3小時可以觀星。(曹耀文提供)

尿液過濾來飲用、食物中毒被搭救

在遼闊荒原生活數十天,水源補給並不方便,但曹耀文也有準備,他攜帶過濾器,飲水不夠時就收集尿液飲用,不諱言「過濾後就沒那麼鹹」。他甚至表示,尿液還能用來潤滑煞車系統,去除腳踏車上的沙塵非常實用。過於乾燥的氣候也讓他狂塗凡士林,但晚上還是會被鼻血嗆醒,相當危險。

飲食上,他也會不時嘗試路邊植物,例如野草、多肉植物等等,展現野外求生本領。但在進入蒙古後不久卻意外食物中毒,令他自己也感到驚詫,「我在印度都沒有拉過肚子,竟然在蒙古中毒!」曹耀文說,當時他上吐下瀉還併發關節痛,全靠意志力騎車,當他倒在路邊、快撐不下去時,竟然幸運被路過的蒙古女孩救起,並送到最近小鎮醫院打點滴,稍微恢復體力後,隔天就趕快再次上路。

蒙古氣候乾燥,許多地帶都乾涸如沙漠,難以騎自行車。(曹耀文提供)
蒙古氣候乾燥,許多地帶都乾涸如沙漠,難以騎自行車。(曹耀文提供)
曹耀文在蒙古野外遭遇食物中毒,及時被路人救至鄰近小鎮的旅館。(曹耀文提供)
曹耀文在蒙古野外遭遇食物中毒,及時被路人救至鄰近小鎮的旅館。(曹耀文提供)

蒙古特有不見血殺羊法

同樣幸運的是,他在曼汗縣也遇到熱情蒙古村民邀請,一起在蒙古包內生活五天,體驗騎馬、摔角與現宰現烤的羊肉料理。曹耀文也分享蒙古特有的不見血殺羊技巧,是以瑞士刀在羊隻腹部開個小口,再把手伸進胸腔掐斷某條心血管,羊咩咩果然在30秒內立刻癱軟死亡,一滴血都沒有濺出,羊血也拿來煮成料理,體現遊牧民族珍惜所有資源的精神。

蒙古牧民特有的殺羊技巧,只用一把瑞士小刀就能迅速殺死羊隻,一滴血也不浪費。(曹耀文提供)
蒙古牧民特有的殺羊技巧,只用一把瑞士小刀就能迅速殺死羊隻,一滴血也不浪費。(曹耀文提供)

歷經兩個月的旅程,曹耀文坦言回國時全身髒兮兮,從松山機場入境時,米格魯檢疫犬竟然直接在他面前「坐下」,因為衣物沾染了羊油、羊肉等豐富氣味,對比受訪時一臉清秀的樣子,很難聯想是同一個人。

曹耀文最後建議,台灣年輕朋友若想「壯遊」,中國可能不是個好選擇,並強調是出於愛護大自然的原因,並非因被捕才這麼說。曹耀文指出,中國許多景點非常商業化,四處都是LED燈和廣告牌,還有不少廣播式的嘈雜廣告,也喜歡四處架設玻璃棧道、天空步道等,破壞自然美景。曹耀文說,許多中國車友也有相同感覺,加上熱門路線往往擠滿人潮,實在不適合渴望親近自然的人。

蒙古牧民把羊交錯綁成一排,準備替牠們擠奶。(曹耀文提供)
蒙古牧民把羊交錯綁成一排,準備替牠們擠奶。(曹耀文提供)

曹耀文表示,他不僅喜愛野外生活,也熱愛親近各地的日常文化。為了逼自己跟別人交流,甚至不辦手機網卡,只跟當地人借Wifi。他說,每次出行都會遇到很多「真善美」的人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邀他回家住一晚,儘管只有極短時間相處,人性之美仍表露無遺。「日本人形容為一期一會(一生一次),那就是自助旅行會中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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