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共處  

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生物化學系教授、病毒學家金冬雁評論稱：「（新加坡新措施）這個話題比較有爭議性。也是一個事情的兩個方面。一方面，要為新冠常態化做凖備。怎樣利用有效的檢測和大量檢測嚴防出現超級傳播。在這個前提下，適當放開是可以的。」

新加坡提出怎樣的抗疫方法？

從全球範圍來看，新加坡目前的抗疫措施算成功，儘管今年四月疫情有反覆，但根據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數據，這個擁有570萬人口的國家，過去一個月平均每天有大約18例病例。自新冠大流行爆發以來，僅記錄36例死亡案例。

新加坡官方抗疫三人組貿工部長顏金勇、財政部長黃循財和衛生部長王乙康近日在《海峽時報》聯合撰文指出，「新冠病毒很可能會成為地方性流行病。這意味著新冠病毒會繼續變異，並在社區內存活下來。」

金冬雁解釋稱，新冠病毒能被當作季節性流感處理，是因為新冠病毒的致死率與季節性流感不相上下。「本來流感也會死人，新冠病毒此前的致死率是0.48%，現在是0.13%，而厲害的流感死亡率是0.1%。」

實現與新冠病毒共存，新加坡提出幾步計劃，包括：第一步，廣泛的新冠疫苗接種計劃。新加坡計劃在今年8月9日前讓三分之二的人口完整接種疫苗，並且將新冠疫苗接種計劃拓展至能持續多年的疫苗接種計劃。文章還指出，接種率達到一定程度後，接種過疫苗再確診的人一般會出現輕微症狀。「由於病患身邊的人也都接種了疫苗，傳播風險也會減低，所以我們也不會太擔心醫療系統不堪重負。」

在此大前提下，第二步為改變新冠病毒的檢測策略。例如不再是發現有新冠確診病例後再進行社區大規模檢測，而是確保有大型人群聚集的活動能進行。而檢測重點仍會放在邊境上，特別是關注攜帶變異病毒的人士。新加坡亦提出會推出更快的檢測方式，力求一分鐘得到檢測結果，並鼓勵民眾進行常規的新冠病毒自查。

金冬雁指出，變異病毒雖對疫情防控帶來挑戰，但新冠病毒的傳播特點並未改變，即10~15%的人傳播約90%的病毒量，是超級傳播者。要重點防守住密閉空間、密切接觸者和人群聚集場所。

如何與新冠病毒共處？

新加坡將不再著重監測每天確診新冠病毒的人數，「而把焦點放在有多少人患重病、有多少人在加護病房留醫、有多少人須接受插管治療等方面的數據。這就和我們現在監測流感的方式一樣。」

此外，新加坡認為未來其公眾將可以再次出國旅遊，至少能去那些同樣已將疫情控制下來、新冠大流行成為地方性常態的國家。並將相互承認對方的疫苗接種證書。旅客也可以在出境前接受檢測，入境時的新冠病毒檢測結果若是陰性，就無須隔離，尤其是已經接種疫苗的旅客。

香港學不學？

過去一年，新加坡與香港一直試圖通過旅遊氣泡的方式讓公眾有限度恢復往來，希望將旅遊氣泡計劃推廣至其它地區和國家。但每次嘗試都因疫情反彈而夭折。

而與香港聯繫更頻密的中國內地已經與這座亞洲的交通樞紐中斷往來一年多。香港的疫苗接種率進展緩慢。儘管香港本地的地產商等推出送樓送消費券等措施，截止7月7日香港完整接種兩針的接種率為24.2%。

金冬雁指出：「（新加坡措施要在香港實施的話）極富爭議性。香港、澳門和中國內地的防控都連在一起。要真正做到零確診其實很難。從科學上來講，早就應該通關。中國內地前段時間已全部放開（社交限制），中國疫苗效力又不好。一旦病毒進去中國了，就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

金冬雁指出，香港從來沒有大爆發，因為新冠檢測做得好，查得很頻密。「查出來病例不一定做得差。沒查出來病例不一定就是做得好。病例數的多少跟檢測相關。」 

中國大陸奉行發現確診案例後，在相關地區立即進行大規模檢測，並施行封城等措施幫助切斷病毒傳播。但過去一年多，中國本土零零散散一直有疫情的反覆，並未真正「清零」。

達成群體免疫後對疫苗還有何期待？

中國大陸並未直接對外公布疫苗接種率，外界只能從接種劑次略知一二。截至6月30日，中國國內累計報告接種新冠疫苗已達12.446億劑次，離群體免疫所需的70%人口接種疫苗還有距離。

金冬雁稱：「有群體免疫後，即使病毒再傳起來，也傳不遠，傳不重。就會變成很輕的流感，就過去了。」

他指疫情的防控也依賴新冠疫苗的升級和更新換代。「現在的疫苗沒有那麼好。除非到下一步，做出來更好的疫苗，能防住感染。」

以色列是疫苗覆蓋率最高的國家，930萬人口中有60%的人至少接種過第一劑。自從施打疫苗之後，每日確診數從一月的1萬多起降至上個月的個位數，但隨著Delta變種病毒席捲以色列，促使該國不得不重新實施社交距離和戴口罩政策。

以色利本週一（7月5日）表示，自6月6日以來，輝瑞疫苗在預防感染的疫苗效力從94%降至64%，不過重症保護力仍有93%。

輝瑞發言人拒絶針對以色列的資料發表評論，但引用其他研究資料，顯示即使疫苗強度下降，其激發的抗體仍能中和測試中的變種病毒，包括Delta變種病毒。

在某種程度上，新冠疫情已經證明對性生活有害。那麼，在大流行的壓力消散後，我們能否重新恢復性自我？還是說親密關係會遭受長期傷害？

慾望下降

傑米亞觀察到，許多夫婦在封鎖期開始時，性生活確實得到了短暫提升。美國德州州立大學的社會心理學家兼助理教授朗達・巴爾扎里尼（RhondaBalzarini）將這種性慾高峰解釋為「蜜月期」，在這個階段，人們對壓力產生的是正面的積極的反應。

「在這一階段，人們傾向於一起工作。比如當你去鄰居家把他們需要的衛生紙放在他們的門階上的時候。」巴爾扎里尼說：「但隨著時間流逝，資源減少讓人們的壓力越來越大，精力降低，幻想破滅和抑鬱更容易出現。當這種情況發生時，我們就可能開始看到夫妻之間出現問題。」

巴爾扎里尼和她的同事在大流行期間進行了一項研究，在來自57個國家的18歲及以上的參與者中觀察到這種模式。大流行開始時，巴爾扎里尼和他的同事們發現一些因素與伴侶之間的高性慾有關，比如經濟上的擔憂。然而，隨著時間過去，隨著人們報告與大流行相關的壓力因素增加，包括孤獨、一般壓力和對新冠肺炎特有的擔憂，他們也報告對伴侶的性慾下降。

根據巴爾扎里尼的說法，這項研究的重要結論是壓力、抑鬱和性慾有關聯。她解釋，在大流行開始時，壓力因素可能還沒有「觸發抑鬱症」。但當這些壓力持續的時間延長時，人們就會感到筋疲力盡。她說：「壓力與抑鬱相關，而『抑鬱對性慾產生負面影響』。」

除了大流行帶來的日常壓力外，隨著全球死亡率和住院率的上升，病毒帶來的更大威脅正在逼近。這種永遠存在的危險無疑扼殺了情侶們的情緒。

「你會聽到性治療師說一些類似的話，『兩隻斑馬是不會在獅子面前交配的』。」傑米亞說。「如果那裡有巨大的威脅，我們的身體就會發出信號，現在可能不是做愛的好時機。」因此她說：「高壓力會導致低慾望或難以喚起性慾。」

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

巴爾扎里尼說，儘管他聽說過，在大流行開始時，情侶們會在白天洗澡或在午後一起游泳，但那些比平常更性感的經歷最終「失去了吸引力」。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長的瑣碎的日常小事，比如家裡的混亂程度，伴侶之間開始互相挑剔。

萊赫米勒將這種現象描述為「過度曝光效應。伴侶的小習慣開始讓你不安。」（巴爾扎里尼回憶說，有人告訴她，此前從未意識到伴侶咀嚼的聲音這麼大，直到他們在封鎖期間開始一起吃每頓飯。）

這增加了在一起的時間，也會嚴重地抑制性興奮。萊米勒說：「在一段長期關係中，保持渴望的關鍵之一是，對伴侶保持一些神秘感和一定距離。如果你們總是見面，神秘感也就消失了。」

脫離了大流行前的社會和職業生活，人們還可能開始失去自我意識，從而影響性信心和表現。大流行期間，尤其是女性不得不把事業推到一邊，因為家務、照顧孩子和在家上學的要求不成比例地落在她們身上。

「這對很多女性來說真的、真的很難。」傑米亞說。「（職業）是身份認同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把與身份相關的一切帶到臥室。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誰，那麼突然間，就會覺得沒有什麼可貢獻了。」

還能反彈嗎？

但性生活並不一定是注定不變的。金賽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提出了一種改善夫妻性生活的舉動：改變現狀。五分之一的研究參與者在床上嘗試新東西，這有助於恢復慾望和親密感。

「嘗試新事物的人更有可能改進。」萊赫米勒說。根據這項研究，幫助改善伴侶性生活的新活動包括「嘗試新體位、角色扮演、按摩等」。

但對於那些在過去一年中性行為減少且沒有恢復的人來說，這會造成持久傷害嗎？專家說，要看情況。

有些人可能無法恢復，「因為他們已經長時間缺乏聯繫。」萊赫米勒說。他的研究還顯示，有些人在疫情期間第一次背叛伴侶。這種輕率的行為讓伴侶很難恢復。也有人繼續遭受與大流行相關的失業，以及籠罩在關係上的財務壓力，可能導致摩擦。

但是，對很多人來說，還有希望。隨著越來越多人接種疫苗，企業重新開業，一些工人返回辦公室。「人們開始回歸到老套路中。」傑米亞說。在實踐中，她看到了這些事情對伴侶們的積極影響。

任何形式的「正常」恢復，對那些在大流行期間開始進行鬥爭的伴侶來說都是很好的指標。萊赫米勒說：「一旦疫情得到控制，一些夫婦可能會回到以前的狀態。這個壓力源現在被消除了，性生活也會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