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與保守派被演算法「隔離」了嗎?遭指控「對共和黨有偏見」,美國社群媒體紛紛喊冤

2020-10-28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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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媒體推特與臉書限制拜登相關爆料新聞,遭批言論審查、言論警察。(AP)

社群媒體推特與臉書限制拜登相關爆料新聞,遭批言論審查、言論警察。(AP)

對於Facebook、Google和Twitter來說,28日又是壓力重重的一天。 這三家公司的首席執行長將接受美國參議員的質詢,關於社交媒體公司是否濫用權力。

而對於美國共和黨人來說,這是他們一直在等待的機會。

兩周前,Twitter阻止人們發佈《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對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的一項關鍵調查。該公司未能解釋這一舉動的理由,反而放棄用來為其行動辯護的規則,公司隨後致歉。

對許多共和黨人來說,這是最後一根稻草——無可辯駁的證據證實,社交媒體對保守派存在偏見。

共和黨人指責,矽谷本質上崇尚自由主義,是糟糕的仲裁者,無法決定自己的平台能接受什麼。

美國參議員克魯茲(Ted Cruz)等共和黨人認為,如果這事發生在總統川普身上,Twitter的做法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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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Facebook、Google和Twitter來說,28日又是壓力重重的一天。(BBC中文網)

指控是什麼

保守派通常用偏見一詞,來指責他們所認為的不公平行為。他們認為的具體證據就是,自己的貼文被過度審查或壓制。

但很難確切地證實,社交媒體存在偏見。

首先,像Facebook和Twitter這樣的公司是保密運作的。他們不會分享所有數據,也不會透露演算法如何工作。

因此,當共和黨人叫苦不迭,依據往往是「據誰誰說」這樣的道聽途說。

一個簡單的例子可以幫我們理解背後的更大趨勢。 例如,共和黨人指出,Twitter「隱藏」了川普總統的一條貼文,說在明尼亞波利斯(Minneapolis)抗議期間,「當搶劫開始時,槍擊也啟動了」。但Twitter並沒有隱藏來自伊朗阿亞圖拉呼籲在以色列進行武裝抵抗的貼文。

許多右翼人士認為,這說明Twitter使用雙重標凖。

這樣的例子在7月國會聽證會上反覆出現,Google、Facebook、蘋果和亞馬遜的老闆們在聽證會上被反覆盤問。

美國共和黨國會議員喬丹(Jim Jordan)說:「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大型科技公司想要拉攏保守派。」 這遭到大老闆們否認。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幾家公司最近採取了更實際的方法。

在此過程中,他們正在努力解決報紙編輯每天要面對的問題:什麼應該出版,什麼不該出版?

twitter
推特老闆多爾西(Jack Dorsey)將於28日聽證。(BBC中文網)

美國公眾怎麼想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8月一項調查顯示,90%的共和黨人認為,社交媒體網站會審查政治觀點。大約59%的民主黨人也持同樣觀點。

這種說法有道理嗎?

共和黨批評社交媒體的演算法把保守主義的內容往下推。但Facebook的數據並沒有證實這一點。

CrowdTangle(Facebook旗下的公共洞察工具)的數據將Facebook上每天最受歡迎的貼文整理在一起。無論哪一天,最受歡迎的十大政治貼文都被邦奇諾(Dan Bongino)和夏皮羅(Ben Shapiro)等右傾評論員佔據,其次是福斯新聞和川普總統的貼文。

川普的Facebook頁面有3200萬粉絲,幾乎是他在11月大選中的民主黨對手拜登擁有的粉絲數量的10倍。

如果指控是關於Facebook壓制右翼內容,那麼事實上,Facebook在這方面做得並不好。

右翼內容真的比左翼內容更受歡迎嗎?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我認為把它看作是右翼對左翼的偏見是不對的,」美國維吉尼亞大學媒體研究教授Siva Vaidhyanathan說。

「偏見存在於那些能引發強烈情感的內容。」 他說,儘管「一些相當極端的右翼」貼文在美國社交媒體上廣泛傳播,但其受歡迎程度並不能證明這些平台存在結構性偏見。

「在墨西哥,你可能會看到完全不同的推貼安排。」他補充道。

不過,如果看看什麼貼文被壓制了,就會明白為什麼有更多右翼人士可能比左翼人士會因為被適度地壓制而困擾。例如,幾乎沒有民主黨人聲稱郵寄投票受到操縱,而川普總統和許多共和黨人總會這樣表示。

Facebook有一項政策,將有關選民欺詐的聲明貼上標籤。它辯稱,正試圖解決可能侵蝕人們對美國選舉制度信心的虛假訊息問題。

即便如此,共和黨人還是不成比例地受到影響。

來看另一個問題: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

Facebook
祖克柏(Mark Zuckerberg)因拒絶刪除川普的一些貼文而受到批評。(BBC中文網)

Facebook首席執行長祖克柏(Mark Zuckerberg)公開表示他支持這項運動。「黑人的命也是命」的Facebook頁面有74萬多名粉絲。

然而,另一個名為「警察的命也是命」(Blue Lives Matter)的Facebook頁面擁有近230萬粉絲。該頁面旨在支持警察,反對「反警暴」的說法。

該組織因盜用「黑人的命也是命」的名字縮寫BLM而受到批評,並被指控帶有種族歧視,但該組織的創始人伯格(Christopher Berg)對此予以否認。

祖克柏認為,Facebook對保守聲音存在偏見。考慮到這個頁面如此受歡迎,這個觀點正確嗎?

「我不會去看粉絲數量和影響力。我會關注幕後的事,個人的影響力……比如廢棄頁面,」他說。 他的意思是Facebook判定某頁面違反規則,並阻止該頁面從廣告和訂閲中賺錢。

祖克柏認為,這種偏見不易察覺,而右翼的頁面更容易受到影響。 但他的懷疑很難得到證實。Facebook沒有公布已經採取行動的頁面列表。

Trump
美國總統威脅,要取消對社交媒體的一些法律保護。(BBC中文網)

推特的處境

Twitter與Facebook截然不同。只有一小部分用戶會定期發佈內容。

皮尤研究中心上周的一項研究發現,70%使用推特的美國成年人是民主黨人。這令推特看起來是個更加自由的地方,但同樣,很難證明它對保守派有偏見。

以新冠病毒為例。

Twitter的確對川普的推文採取的行動多於針對拜登的推文。例如,屏蔽了川普的一篇暗示流感比新冠病毒更危險的貼文。

但與此同時,研究表明,川普更有可能圍繞新冠病毒散佈虛假訊息。康乃爾大學的一位教授認為,總統是傳播新冠病毒虛假訊息的最大驅動。所以,Twitter的用戶們不成比例地攻擊他,也就不足為奇了。

社交媒體的困境

這就是為何社交媒體公司不願意調整平台。一旦開始決定什麼可以出版,什麼不可以出版,就要開始打政治牌了。

事實上,一些共和黨人將任何形式的調解行為都視為對言論自由的攻擊。

川普總統今年3月簽署的一項行政命令稱:「我們不能允許數量有限的網路平台挑選美國人可以在網路上訪問和傳播的言論。」

換句話說,任何仲裁的決定可以被視為哲學上的反保守主義。

川普還表示,他將刪除《通訊端正法》(Communications Decency Act)中第230條。這令社交媒體公司不必為人們發佈的東西負責。但可能會打擊社交媒體行業。

隨著大型科技公司採取更加干涉的方式,無論是反對極右翼陰謀論「匿名者Q」(QAnon)、仇恨言論還是其他被禁止的活動,充滿偏見的指控將接踵而來。

就像那些有關偏見的斷言很難被證實一樣,這些指控也很難反駁。這就是社交媒體公司現在的處境。

社交媒體公司當然否認自己的行為帶有偏見。但大多數美國人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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