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恐怖主義 請先認識它的左右手──新媒體

2015-12-05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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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組織「伊斯蘭國」的線上刊物《達比克》(Dabiq)(取自網路)

恐怖組織「伊斯蘭國」的線上刊物《達比克》(Dabiq)(取自網路)

聲名狼藉的ISIS,炒紅了大眾對於新媒體與恐怖主義的討論。英國倫敦國王學院(King's College London)學者安柏(John Curtis Amble)在其2012年的研究〈在新媒體環境對抗恐怖主義〉(Combating Terrorism in the New Media Environment)中分析「聖戰士」(jihadists)恐怖分子如何運用新媒體,對照近期的恐怖攻擊,有其普及性和共通性,在政府反恐建議上也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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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體對恐怖組織的吸引力

安柏表示,新媒體應被廣泛定義為「多對多的訊息傳播」,而這些訊息的互動是運用各種網路平台,如部落格、網站、社交平台、軟體。使用者能自行生成內容(user-generated content,UGC),並在這些平台上彼此分享。多對多訊息傳播帶來的本質改變,即是打破一直以來傳統媒體「一對多」的傳播模式。一直以來扮演訊息接收者(information consumers)的閱聽大眾,現在多了一個身分:訊息傳播者(communicators)。

2003年到2005年間爆炸式成長

1998年,只有不到15個恐怖組織經營網路社團,但2003年到2005年間,恐怖分子的「網路足跡」爆炸式成長,增加4300個以上恐怖分子相關的網站。如此驚人的成長速度,主要歸因於在法規不健全的網路世界,使用者擁有有了前所未有的內容掌控權,傳播訊息變得輕而易舉。

新媒體最大的魅力在於互動性。新媒體的成功,得仰賴使用者的彼此「合作」,大家都必須要參與訊息傳遞。恐怖分子掌握此一特點,將新媒體轉化為最有殺傷力的武器;同樣的,對政府打擊恐怖主義而言,新媒體也有無限的潛力。

在虛擬世界,大家可以輕鬆找到志趣相投的使用者。恐怖分子想接觸到擁有相同理念或意識型態的使用者,門檻大大降低,反之亦然。雙方皆可不費吹灰之力,不受地理限制、接觸到世界各國的相近群體和使用者。

恐怖分子如何善用新媒體?4個面向

恐怖分子運用新媒體,主要集中4個面向:理念宣傳、人員招募、技術訓練、行動指揮。

理念宣傳

新媒體作為宣傳工具,最有價值之處在於能吸引公眾的注意力,聚焦恐怖行動和其理念。尤其對於武力弱小的恐怖組織,不可能僅僅依賴武力達成其戰略目標,必須靠新媒體作為主力,在網路上招集群眾的支持,打一場意識型態的「心理戰」。

人員招募

理念宣傳激發了潛在支持者,接著就是要招募它們成為組織的成員。透過社交平台,組織可以和這些理念相近的潛在支持者互動,支持者也可以在一些共享平台上找到所需的資料。文中指出,大多數在網上加入聖戰士的人,並不會真的進行恐怖攻擊,他們比較多是幫恐怖組織的宣傳理念和編輯文宣。

2004年到2005年間,一名摩洛哥籍男子楚利(Younis Tsouli)在網路上經營帳戶Irhabi 007 ,宣揚恐怖組織理念、協助規劃恐怖攻擊、經營極端組織網站及其他網路犯罪。楚利於2005年被捕。

技術訓練

新媒體所謂的訓練功能,是指恐怖分子在互動式網路平台上提供恐怖攻擊所需的技術教學和材料。美國亞歷桑納大學陳炘鈞博士的〈黑暗網路恐怖主義研究〉(Dark Web Terrorism Research),發現許多網站和論壇上,有恐怖分子提供的簡易爆炸裝置(Improvised Explosive Device, IED)資訊,告訴讀者哪裡能買到相關材料;全球伊斯蘭激進分子宣傳的網路論壇「Al-Ekhlaas」,曾提供製造手機引爆裝置的資訊;「基地」組織在其網路雜誌《啟示》(Inspire)也曾發文教學,報導追隨者如何在家製作炸彈。

對恐怖分子而言,新媒體和新科技的即時通訊功能,有助於他們在恐怖行動中的指揮和掌控能力。

在新媒體領域 政府為何相對失能?

當恐怖分子靈活運用新媒體攻城掠地時,西方政府和情治單位在此領域卻顯相對保守。安柏推測兩大可能原因。

其一,政府在反恐行動中有自己的一套科技系統,用於加強內部通訊和聯繫,忽略了所有用於恐怖組織的外部通訊或監控系統。

其二,儘管政府承認網路的重要性和力量,卻很少用網路作為反恐的左右手。

此外,情治和國防單位不信任新媒體,認為士兵和IC人員使用部落格和臉書,可能造成行動中出現危安情況。

政府在反恐的技術和戰術層面,未善加利用新媒體的特質。從技術層面而言,新媒體尚未被政府視為有效或可信的訊息來源。政府讓自己與恐怖分子活躍的地盤擦肩而過,錯過許多恐怖組織的第一手消息。戰術層面來看,儘管政府越來越重視意識型態戰爭,有意長遠布局,卻未善用新媒體互連互通的特質,作為理念傳播的平台。

善用新媒體 政府可以做得更多

反恐行動已經不能再忽視新媒體這個虛擬戰場。一如恐怖分子善用新媒體的邏輯,這些新的科技和網路平台,也能作為政府接觸最有可能成為下一批恐怖分子的使用者。安柏建議之一是讓年輕的IT人員發揮其「數位原住民」(digital natives)的優勢。他們生於網路世代、了解網路世界、比老一輩更懂得運用新媒體的力量打擊恐怖主義。這種方法不一定能治本,但卻能在網路世界提供來自政府的另一股聲音,使恐怖分子無法恣意發揮議題。

此外,推特、臉書等新媒體社交平台、PS4、網路遊戲......每天提供無數訊息。若政府善加運用,就能將其作為追蹤恐怖活動的訊息來源。然而這也引發另外2個爭議:一是通訊隱私與安全之間的博弈。人們願意妥協自己的隱私,來換取更多安全感嗎?二是通訊和科技公司,是否有義務協助政府打擊恐怖主義?在國家安全和使用者隱私保障之間,相關企業應該如何定位自己?值得大家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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