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協議與司法正義孰輕孰重?哥倫比亞公投 選民對和平協議說「不」!

2016-10-03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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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在10月2日公投中遭到否決,支持者痛哭失聲(AP)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在10月2日公投中遭到否決,支持者痛哭失聲(AP)

本來是美事一樁,如今卻成為震驚國際社會的憾事。血腥內戰延燒超過半世紀的南美洲大國哥倫比亞,2日對一項歷史性的和平協議進行和平協議進行公民投票,雖然選前各方看好協議應該能輕騎過關,但結果卻是:哥倫比亞選民以50.21%對49.78%的些微差距,對和平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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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Juan Manuel Santos)黯然承認失敗:「多數選民對和平協議說『不』……但是我絕不放棄,我會繼續為追求和平奮鬥,直到我總統任期結束的那一天。」桑托斯2010年8月7日就職,2014年連任成功,任期至2018年8月7日。

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Juan Manuel Santos)10月2日在內戰和平協議公投中投票(AP)
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Juan Manuel Santos)10月2日在內戰和平協議公投中投票(AP)

叛軍:繼續以對話開創未來

哥倫比亞政府經過4年協商,今年9月26日才與左翼叛軍「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人民軍」(Fuerzas Armadas Revolucionarias de Colombia,FARC),在古巴首都哈瓦那(Havana)簽署歷史性的和平協議,希望正式結束這場長達52年、至少造成26萬人喪生、4萬5000人失蹤與近700萬人流離失所的內戰,最後一關就是公投認可。如今協議化為廢紙,哥倫比亞會不會烽火重燃?國際社會將密切關注。

FARC在公投結果出爐後發表簡短聲明,強調仍將矢志追求和平。領導人西梅內斯(Timoleón Jiménez)譴責反對協議者「鼓吹仇恨與報復」,但也表示:「對我們而言,唯一可以用來開創未來的武器就是對話……夢想和平的哥倫比亞人民可以相信我們,和平終將勝利。」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在10月2日公投中遭到否決,反對者歡欣鼓舞(AP)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在10月2日公投中遭到否決,反對者歡欣鼓舞(AP)

重返內戰?重啟談判?

桑托斯總統是這項協議的催生者,一度被視為今年諾貝平獎的熱門人選,2日的公投結果不啻是他25年政治生涯最大的挫敗。桑托斯在投票前表明,如果協議遭到選民否決,政府沒有任何「B計畫」,哥倫比亞的唯一選擇就是重返內戰。但分析家認為,桑托斯可能還是會被迫重啟談判。

哥倫比亞人口約4800萬,2日公投的投票率不到4成,約有1300萬人參與,因此反對者只比支持者多出約5萬7000票,差距不到0.5%。分析家表示,2日當天颶風「馬修」(Matthew)侵襲哥國加勒比海沿岸,導致多個比較支持協議的省分投票率偏低,甚至只有25%,可能是影響公投結果的關鍵。

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人民軍游擊隊員與他的狗合照。(美聯社)
FARC游擊隊員與他的狗合照。(美聯社)

反對陣營:FARC要為罪行付出代價

桑托斯的前任烏力偉(Álvaro Uribe)則領軍反對陣營,質疑和平協議讓販毒、綁架、殘殺平民無惡不做的FARC成員免受懲罰,逃過牢獄之災,不但可以重返社會,還能夠組成政黨參政,完全不符合司法正義。烏力偉2002年至2010年總統任內大力清剿FARC,始終堅持FARC要為自身滔天罪行付出代價,哈瓦那協議必須重談。

哥倫比亞前總統烏力偉(Álvaro Uribe)帶頭反對和平協議(AP)
哥倫比亞前總統烏力偉(Álvaro Uribe)帶頭反對和平協議(AP)

現年35歲的哈蘭米洛(Alejandro Jaramillo)就對叛軍不必入獄服刑感到忿忿不平,他說:「我投下反對票,我不希望告訴自己的孩子:人可以為所欲為還得到寬恕。」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10月2日進行公投(AP)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10月2日進行公投(AP)

根據已做廢的297頁和平協議,目前約只剩不到6000人的FARC將放下武器,走出叢林,轉型為政黨,參與2018年的總統與國會選舉,而且在國會佔有10席保障名額,直到2026年。FARC也必須放棄有暴利可圖的販毒事業,參與農村改革運動。

在司法方面, 哥倫比亞政府原本計畫設立一個特別法庭,審理犯下人道罪刑的FARC幹部,但懲罰不會是鎯鐺入獄,而是清除地雷之類的服務工作。

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人民軍游擊隊的營地。(美聯社)
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人民軍游擊隊的營地。(美聯社)

FARC為了顯示追求和平的誠意,多名領導人近來多次前往他們以前為禍最烈的地區,向民眾致歉,並商討如何補償。

然而寬恕並非易事,更不是理所當然。一位已退休的70歲老人高梅茲(Jose Gomez)說:「這些罪犯、毒販與兇手糟蹋國家50年,現在卻要獎勵他們,太荒謬了。」36歲的岡薩雷斯(Monica Gonzalez)表示,FARC在2011年殺害她的祖母,綁架她的幾位親戚,「我同意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但是懲罰仍然必要。」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在10月2日公投中遭到否決,反對者歡欣鼓舞(AP)
哥倫比亞內戰和平協議在10月2日公投中遭到否決,反對者歡欣鼓舞(AP)

政府力推協議 如今打掉重練

哥倫比亞政府為了推動和平協議煞費苦心,哈瓦那簽署儀式請來聯合國祕書長潘基文與美國國務卿凱瑞(John Kerry)見證,過去一個月砸下重金打電視廣告,在各大城市舉行和平大會與音樂會,請來愛爾蘭搖滾天團U2的主唱波諾(Bono)與前披頭四(Beatles)鼓手林哥史達(Ringo Starr)助陣。哥國政府甚至為了鼓勵盲胞投票,首開先例印製了點字選票。但這些苦心都敵不過反對陣營關於和平協議違背司法正義的質疑。

未來哥倫比亞何去何從?儘管桑托斯警告可能戰火重燃,但分析家認為無論是政府還是FARC都對繼續廝殺興趣缺缺,雙方今年6月23日簽署的停火協議應該能夠維持。FARC原本反對進行並非法律強制要求的公投,並強調哈瓦那協議已是最佳結果;桑托斯也信誓旦旦不會重啟談判;但是如今看來,各方可能還是得坐上會議桌,展開新一回合的談判,試圖讓這場西半球最後的大規模戰亂畫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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