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議院表決川普總統的彈劾條款。(美聯社,風傳媒後製)
美國聯邦眾議院18日做出守護民主憲政的重要舉措──正式彈劾總統川普!眾議員於美東時間上午9時起開會討論,激辯6小時才進行歷史性的彈劾表決,最終以230票對197票、229票對198票通過兩項彈劾條款,使川普成為繼1868年強森、1999年柯林頓之後,美國歷史上第三位被彈劾的總統。至於川普是否會遭到解職,將交由聯邦參議院審判決定。
從投票結果來看,兩黨楚河漢界。民主黨一面倒力挺彈劾,只分別跑了2票、3票。共和黨則是築起銅牆鐵壁,全力為川普保駕護航,一票未跑。
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以兩項條款彈劾川普:「濫用總統職權」誘使烏克蘭政府干預2020年大選、「妨害國會」針對本案的調查工作,。眾議院18日全院表決認定,川普的行徑構成彈劾要件,不僅辜負了國民的信任,也違反總統維護與捍衛憲政的誓言。彈劾──18世紀以來設立的美國古老民主機制付諸行動,證明沒有人仍凌駕於法律之上,沒有總統能夠濫權、以國王自居。
川普上任以來美國社會歷經風風雨雨,「部落政治」(tribalism)大行其道,兩大黨基於美國利益的合作越來越少。彈劾案更帶來政壇大地震,加深社會分歧,根據民調網站《FiveThirtyEight》,反對彈劾的民眾在「烏克蘭門」(Ukrainegate)甫爆發時佔多數,但隨著眾議院聽證會召開,支持彈劾的比例後來居上,但到了眾議院彈劾表決前夕,支持與不支持彈劾兩大陣營又呈現相差僅1至2個百分點的拉鋸戰,來到47.1%支持、46.4%反對。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評價這是「美國政治悲劇的沉重時刻」,《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預測,美國政壇將更加分裂,選民情緒更易被煽動;彈劾恐淪為兩黨鬥爭工具;此外也可能反倒為川普選情加溫。
彈劾不意味罷黜總統,川普是否被解職將交由參議院決定。參議院審判明年1月登場,共和黨議員將全力護主、速戰速決。目前共和黨在參議院100席佔53席,表決門檻是2/3(67席),需要至少20位共和黨人倒戈才可能讓川普翻船。因此各界普遍預期,川普將安渡解職審判。
川普之前,美國有3位總統遭到彈劾調查,其中2人遭到眾議院通過彈劾。強森(Andrew Johnson)1868年、柯林頓(Bill Clinton)1999年遭彈劾之後,都在參議院審判中保住大位。尼克森(Richard Nixon)則在1974年眾議院全院表決彈劾案之前辭職。
「烏克蘭門」醜聞8月爆發至今,川普堅決否認眾議院的指控,斥之為民主黨人的「政治獵巫」。若參議院表決一如預期未達解職門檻,川普在內政、外交上可能會更加肆無忌憚、踐踏法治。
國會彈劾、審判雖然不太可能讓川普下台,但真正戰場在2020年總統與國會大選。川普會藉此號召共和黨選民死忠力挺,闖關2020年總統大選。民主黨期待以此案凸顯川普胡作妄為、共和黨棄守憲政,進而在明年奪回白宮寶座、續保眾議院多數黨地位、收復參議院掌控權。
在聯邦眾議院辯論、表決的同時,川普上推特(Twitter)破口大罵:「極左派、一事無成的民主黨撒下漫天大謊。這是對美國的攻擊、對共和黨的攻擊!!!!」
SUCH ATROCIOUS LIES BY THE RADICAL LEFT, DO NOTHING DEMOCRATS. THIS IS AN ASSAULT ON AMERICA, AND AN ASSAULT ON THE REPUBLICAN PARTY!!!!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December 18, 2019
2019年12月17日,世紀彈劾表決前夕登場的反川普示威。(AP)
美國眾議院18日就川普總統的兩項「彈劾條款(罪名)」進行表決,認定濫用職權、妨礙國會構成彈劾,不過川普是否被解職,將交由參議院表決。《華盛頓郵報》主筆室從龐雜的聽證會證詞中抽絲剝繭,找出「必須彈劾川普」的關鍵證據,指出川普必須接受參議院全面審判,希望期間有更多官員出面作證,以便參議員與全美做出公正和深思熟慮的判斷。
根據美國憲法第二條,總統「犯下叛國罪、收受賄賂罪、重罪或不檢行為(High crimes and misdemeanors)」時,國會可在任期未滿前啟動彈劾。「High crimes and misdemeanors」源自英美法系傳統,意味著政府高級官員濫用權力,這種「罪」不一定要違反刑法,但它是「政治性的」、「可構成彈劾的」。
《華郵》(Washington Post)認為,根據眾議院蒐集的充分證據,包含川普(Donald Trump)自己的行動以及17位現任和前任政府官員的證詞,眾議院司法委員會提出的「濫用職權、妨礙國會」兩項指控相當明確與合理,即川普濫用職權,企圖誘使烏克蘭總統開展針對拜登父子(Joe and Hunter Biden)的政治性調查,為川普競選連任清除絆腳石,並且故意阻撓隨後的國會調查。
「至於川普是否應被免職,我們對這個問題先保留判斷,」《華郵》強調,沒有人樂見總統因彈劾而下台,畢竟彈劾案風暴會造成可怕的政治風險──使早就形成部落對立的美國政壇更加分裂,選民情緒更易被煽動;彈劾恐淪為兩黨鬥爭工具;此外也可能反倒為川普選情加溫。
根據多位國務院官員的證詞,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4月當選後的首要任務之一,就是到白宮與川普見面,然而川普卻透過各種手段,要求與哲連斯基先滿足他的私利,他希望,烏克蘭當局能宣布調查「烏克蘭是否干預美國2016年總統大選」,以及「前副總統拜登是否為了兒子杭特不被起訴貪污,而施壓解雇調查貪污案的烏克蘭檢察官」。
「烏克蘭干預美國2016年總統大選」、「拜登父子涉嫌貪污」說法本身就有問題,多位國務院與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官員,沒有證據支持川普這兩項指控,前國安會主管俄羅斯事務的高級主任希爾(Fiona Hill)也說,烏克蘭干涉美國選舉的說法是俄羅斯情報機構散布的「虛構言論」。
5月23日,川普濫用總統職權,召開白宮橢圓形辦公室(Oval Office)會議,邀請參加哲連斯基總統就職典禮的美國代表團出席,代表團建議川普與哲連斯基會晤,但川普拒絕了,並指示在場官員先與川普私人律師朱利安尼(Rudolph W. Giuliani)談談。數月以來,朱利安尼公開呼籲烏克蘭調查拜登與2016年選舉,
這場白宮會議暗示了一場交易,除非哲連斯基幫川普達成要求,否則不可能與川普見上一面,而川普的目標即是,一舉打擊明年大選的潛在強敵拜登。
負責對烏克蘭談判的美國特使沃爾克(Kurt Volker)、美國駐歐盟大使桑德蘭(Gordon Sondland),開始著手與朱利安尼及烏克蘭當局對話,努力促成這項交易。
在7月25日川普與烏克蘭總統通話之前,沃爾克傳訊息給烏國總統的高階幕僚葉馬克(Andriy Yermak):「從白宮那兒得到消息──假設Z總統使川普相信,他將進行調查/『弄清楚2016年發生的一切』,我們將確認(烏國當局)出訪華盛頓的日期。祝好運!」
根據7月25日美烏領導人通話紀錄,哲連斯基知悉川普要他「幫一個忙」,在通話結束前,哲連斯基感謝川普邀請他到華盛頓,並給出承諾:「我也想要向您保證,我們會從事(2016年大選與拜登的)調查。」川普回應:「很好,那麼非常謝謝你,我很慶幸。我會叫朱利安尼與司法部長巴爾(William Barr)打電話給你。謝謝你,你想什麼時候來白宮……給我們一個日期,我們會開始準備。」
談判繼續進行,朱利安尼要求哲連斯基公開發表宣布調查的聲明,以獲得美方同意召開兩國領導人會議,期間川普還透過桑德蘭傳話,要求哲連斯基「拿麥克風」宣布。烏克蘭方面向朱利安尼提供了一份聲明草稿,但由於內容未具體提及與拜登有聯繫的烏國天然氣公司「布里斯瑪控股」(Burisma Holdings)和2016年美國大選,所以朱利安尼退回這份聲明。
烏克蘭方面似乎不甘乖乖聽從川普的話。8月10日,葉馬克傳給桑德蘭的簡訊透露,兩方確實正在進行交易,但烏國需要先獲得美方同意見面的保證:「只要確定(美烏領導人會議)日期,我們就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即將到來的(赴美)訪問,概述重啟美烏關係的願景,包括其他事情像是包括布里斯瑪和選舉干預調查等。」
最終,烏克蘭方面告訴沃爾克,他們不願意發表直接提及美國國內事務的聲明。哲連斯基從未宣布調查拜登案,也迄今沒有訪問過白宮。
白宮行政管理暨預算局(OMB)7月12日在川普一令之下,扣住給予烏克蘭的3億9100萬美元軍事援助,機構內部審查認定沒有理由拒絕發放金援,但白宮仍拖到9月11日才發放,恰好是《華郵》揭露川普利用軍援向哲連斯基施壓的6天後,以及眾議院委員會宣告對川普進行調查的2天後。
國務院和國防部官員作證說,白宮從未向他們解釋為何擱置軍援預算,迄今也沒有直截了當的證詞可說明總統的動機。不過包含美國駐歐盟大使桑德蘭、美國駐基輔大使館的兩名高階官員,以及國家安全委員會歐洲事務官員都異口同聲得出結論:「軍援遭扣與川普對烏克蘭的需求有關。」
此外烏克蘭當局很早就獲悉軍援被白宮押扣,在7月25日,即美烏領導人通話當天,烏克蘭當局就向美國國務院詢問軍援下落。烏國承受著俄羅斯強鄰壓境的極大壓力,現任美國駐烏克蘭代理大使泰勒(William Taylor)描述稱,烏國「非常擔憂」與「絕望」。
更重要的是,哲連斯基與川普通電話後,桑德蘭告訴與哲連斯基先生進行了交談,明確告知對方,除非烏克蘭方面宣布調查,否則美國將不會釋放援助。
一些共和黨人辯稱,不管過程如何,川普已經釋出軍援,且沒有對烏克蘭造成任何傷害,民主黨不該對這件事抓著不放。然而美國官員作證說,美烏關係已因此受到破壞──這對俄羅斯有利,沃爾克作證時指出:「對於美國和烏克蘭來說這是一場悲劇,我們努力在美烏關係上耕耘、獲得成果,現在卻陷入混亂。」
與任何一位面臨彈劾危機的前任總統不同,川普完全拒絕配合國會調查。眾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調查報告明確指出,川普為妨礙彈劾調查案,發起了「前所未見的戰略」,他拒絕讓政府機構交出眾議院需要的文件,並試著阻止十幾位國務院的外交官和白宮官員出庭作證。報告指出,川普明確拒絕配合調查,而且還大剌剌地公開攻擊、威脅證人。
「如果沒有人監督總統如此阻撓國會行為,那麼我國的制衡系統、三權分立並相互制衡的原則,將受到長期甚至可能無法挽回的傷害,」報告結論如此寫道,「對於把個人利益置於國家之上的領袖,建國先賢已經列出了處方:彈劾。」
Everywhere Marie Yovanovitch went turned bad. She started off in Somalia, how did that go? Then fast forward to Ukraine, where the new Ukrainian President spoke unfavorably about her in my second phone call with him. It is a U.S. President’s absolute right to appoint ambassadors.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2019年11月15日
2019年12月18日美國聯邦眾議院議長裴洛西宣布彈劾川普總統,當時川普正在密西根舉行造勢,痛斥民主黨沒事找事做。(AP)
「今天對美國來說是悲傷的一天,」美國聯邦眾議院議長裴洛西18日晚間在川普總統遭彈劾後發表談話,強調儘管彈劾帶來政治悲劇,但眾議院必須阻止川普的蠻幹行徑,因為彈劾也是憲法捍衛美國民主的必要手段。白宮回應,彈劾川普是「美國歷史上最可恥的政治事件之一」,當時正在造勢集會的川普則嘲諷民主黨人是在「政治自殺」,呼籲明年美國人民出面投票把裴洛西趕下台。
眾議院表決時,川普(Donald Trump)正在密西根州造勢,抨擊民主黨人「閒著沒事做」,暴露對美國人民的仇恨和鄙視,彈劾他是「民主黨的政治自殺」。在選民激情的呼聲下,川普喊話:「明年數以千萬計的美國人民將站出來,把裴洛西(Nancy Pelosi)趕下台!」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的同時,眾議院全部435個席位及參議院33個議席也會進行改選,以產生美國第117屆國會。
在眾議院馬拉松式的激烈辯論上,共和黨人指責民主黨人對川普持仇恨態度,以政治鬥爭為目的推動彈劾程序,彈劾程序「腐敗不已」;民主黨人則嘲笑共和黨人的立場已經被川普綁架,因此無法對彈劾做出合理的判斷,然而共和黨人也沒有辦法為川普洗白。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納德勒(Jerrold Nadler)諷刺道:「共和黨人無法對總統行為做出真正的辯護。」
川普正式遭彈劾後,眾議院議長裴洛西出面表示:「今天對憲法來說是偉大的日子,但對美國來說是悲傷的一天。眾議院民主黨人的道德勇氣令我感到驕傲,也受到更多啟發。我們從未問過任何民主黨人,他們將如何投票。我們從來沒有強迫投票。」
裴洛西繼續說:「我認為今天這次投票,是對建國元勛的尊重,是為了捍衛民主與國家而犧牲的人們,為了下一代永遠生活在民主國家的願望。總統的蠻幹行徑使我們必須彈劾他,這很悲慘,他讓我們別無選擇。」她強調,川普對美國國家安全和選舉完整性造成持續性的威脅,因此眾議院經深思熟慮後選擇彈劾。
白宮隨後也發出聲明,繼續為川普做毫無根據的辯護:「今天,我國歷史上最可恥的一件政治事件在眾議院達到高潮。在沒有任何一位共和黨人贊成,也沒有任何不當行為證據的情況下,民主黨人促使眾議院通過針對總統的彈劾條款。儘管總統絕對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民主黨人選擇繼續進行黨派鬥爭。事實上,數周以來的聽證會已證明總統一點錯也沒有。」
彈劾表決結果顯現兩大黨的深刻矛盾,共和黨沒有人跑票,民主黨則有零星幾位倒戈。230票對197票通過的「總統濫權」彈劾條款,有2名選情告急的民主黨人投下反對,包含幾天前宣布將改披共和黨籍、引發幕僚辭職走人的紐澤西州眾議員范德魯(Jeff Van Drew),以及明尼蘇達州、選區內有諸多川粉的彼得森(Collin Peterson)。
229票對198票通過的「妨礙國會」彈劾條款,則有3名民主黨人投下反對,包含緬因州眾議員戈爾登(Jared Golden)、范德魯跟彼得森。民主黨總統參選人、夏威夷州聯邦眾議員加伯德(Tulsi Gabbard)則兩次皆投「出席票」(voted present),表態不贊成也不支持。
在密西根集會期間,川普諷刺稱民主黨激起共和黨團結:「我們沒有輸掉共和黨一票,但有3名民主黨人投票支持我們。共和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侮辱過,但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團結過。」
彈劾不意味罷黜總統,川普是否被解職將交由參議院決定。參議院審判明年1月登場,且贊成解職的票數須達三分之二門檻。而共和黨占參議院多數,必將速戰速決,各界預測川普不會遭到開革、狼狽下台。川普在密歇根州的造勢上也自信表示,相信參議院共和黨人「會做正確的事」。
不過眾議院議長裴洛西拒絕透露,何時或是否將彈劾條款送交參議院審判。她表示為了保持審判的公正性,直到充分理解參議院進行審判的程序之前,民主黨都不會輕舉妄動。
一些支持彈劾的人士不斷呼籲民主黨先別把彈劾條款交給參議院共和黨人,直到參院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同意民主黨人對審判程序的要求,再做下一步打算。民主黨希望,參議院審判須至少傳喚第一目擊證人,也就是白宮代理幕僚長穆瓦尼(Mick Mulvaney)到場說明。
彈劾案源於「烏克蘭門」醜聞,川普遭爆扣住美國給烏克蘭的軍援,利用各種手段向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施壓,要求烏國當局宣布調查「拜登(Joe Biden)是否為保兒子杭特(Hunter Biden)不被起訴貪污,而施壓解雇調查貪污案的烏國檢察官」,以及「烏克蘭是否干預美國2016年總統大選」。後者僅是美國右派捏造的陰謀論,且遭到美國情報單位多次打臉。
此外與任何一位面臨彈劾危機的前任總統不同,川普完全拒絕配合國會調查,阻止政府機構交出眾議院需要的文件,並試圖妨礙十幾位國務院的外交官和白宮官員出庭作證,大剌剌地公開攻擊、威脅證人。故眾議院司法委員會舉行聽證會與調查後,以「濫用總統職權」、「妨礙國會調查」兩項「罪名」指控川普。
美國聯邦眾議院18日表決通過兩項彈劾條款(罪名),正式彈劾總統川普,使川普成為史上第三位被眾議院彈劾、進入參院「審判」階段的美國總統。《風傳媒》為您解答關於彈劾的疑問。
根據美國憲法第二條,總統「犯下叛國罪、收受賄賂罪、重罪或不檢行為(High crimes and misdemeanors)」時,國會可在任期未滿前啟動彈劾。「High crimes and misdemeanors」源自英美法系傳統,這是國會數百年來罷免王室官員時所引用的罪名,意味著政府高級官員濫用權力。
這種「罪」不一定要違反刑法,但它是「政治性的」、「可構成彈劾的」。1788年,美國憲法起草人之一、開國元勛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在該國重要政治文獻《聯邦黨人文集》(Federalist Papers)中,將「可彈劾的罪」(impeachable crimes)定義為「公職人員濫用或侵犯公共信任的不當行為」。漢密爾頓認為,這種「罪」具有政治性,且會立即對社會造成傷害。
但矛盾之處在於,美國憲法並沒有給予「重罪或不檢行為」一個具體定義,這使得國會探討總統彈劾案時,除了訴諸憲法分析,也可能從政治意願來決定。
在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宣布對總統川普啟動正式彈劾調查後,眾議院司法委員會根據調查結果起草彈劾條款(articles of impeachment),交由眾議院全院表決。若眾議院以簡單多數決通過彈劾總統,那麼眾議院的彈劾流程就完整跑完了,接著須由參議院決定是否將總統解職。
參議院會進行審判,以表決方式決定是否要將總統解職。屆時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將主持審判,參議員如同「陪審團」投下贊同或反對,100席中須至少67席(2/3門檻)贊同總統有罪,彈劾案才算過關,總統立刻被免職。
僅有兩名前總統、一名現任總統──1868年的強森(Andrew Johnson)、1998年的柯林頓(Bill Clinton)和2019年的川普──經聯邦眾議院表決後彈劾,強森、柯林頓最終都在參議院審判期間逃過解職命運,並完成了任期。尼克森(Richard M. Nixon)於1974年辭職,避開眾議院的彈劾審判。至於川普是否會被解職,要等待2020年參議院審判結果揭曉。
贊成與反對彈劾川普的受訪者大約在伯仲之間,根據民調機構《FiveThirtyEight》,反對彈劾的民眾在「烏克蘭門」甫爆發時佔多數,但隨著眾議院聽證會召開,支持彈劾的比例後來居上,但到了眾議院彈劾表決前夕,支持與不支持彈劾兩大陣營又呈現相差僅1至2個百分點的拉鋸戰。
美國憲法授權眾議院「擁有彈劾的唯一權力」,參議院則被賦予做同樣彈劾嘗試的權力,展開參議院審判,參議員須坐鎮監證,並投票決定彈劾有罪判決是否通過。若通過,總統將自動解職,參議院可進一步禁止被告將來再任公職。
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則須主持其審判,確保審判過程完全遵守預定的規則,如果審判期間的任何表決出現相同票數,現任首席大法官羅伯茲(John Roberts)將擁有最終決定權。
由於民主黨佔眾議院多數席次,因此本次彈劾案能在眾議院通過。但是彈劾案基本上篤定在參議院遭封殺,因為參議院目前支持共和黨、民主黨的席次分別為53與47,因此至少要有20名共和黨籍參議員倒戈,才有可能讓川普下台;目前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任務。以川普絕不認輸的性格來看,他也不太可能在眾議院或參議院表決之前主動辭職。
若在下屆總統大選之前,川普被聯邦參議院認定有罪,遭彈劾下台,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將繼任總統,直到川普剩下的任期結束,也就是2021年1月20日。依美國憲法規定,彭斯繼任之後還可以競選總統兩次。美國自1789年華盛頓(George Washington)當選總統以來,共有9位副總統未經選舉就直接繼承大位,絕大多數是因為前任總統在任內過世(病故或遇刺);只有1974年的福特(Gerald Ford)是因為總統辭職而繼任,那位辭職的總統就是尼克森。
中華民國憲法也有立定制衡總統的彈劾規範:由立法院提出總統、副總統彈劾案(全體立法委員二分之一以上提議,全體立法委員三分之二以上決議),聲請司法院大法官審理,經憲法法庭判決成立時(四分之三出席,參與辯論人三分之二同意),被彈劾人應即解職。
外國憲法通常以違憲、叛國罪等重大罪狀,作為彈劾總統之理由,然而我國憲法對此並無明文規定,因此彈劾與否留給立法部門、司法部門來做政治與法治上的判斷。
南韓總統朴槿惠因為「閨蜜」崔順實違法干政、收賄,成為南韓史上第一位被彈劾的總統。(美聯社)
這個美洲國家近來動盪不安,億萬富豪出身的總統聲望低落,反對黨群起而攻之,進而在國會發起彈劾,要他提前下台,與執政黨展開激烈攻防……這新聞說的不是美國,不是川普總統,而是智利總統皮涅拉(Sebastián Piñera)。智利國會眾議院12日表決總統彈劾案,皮涅拉以小幅差距逃過一劫。
的確,彈劾總統不是美國「特產」或「專利」。除了美國與智利之外,過去10年裡,捷克共和國、秘魯、南韓、巴西、南非、烏克蘭、羅馬尼亞與巴拉圭都曾彈劾國家元首,5名總統直接或間接因此去職。
據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雜誌統計,1990年迄今,至少63個國家曾經啟動彈劾程序,132位國家領導人成為苦主。以總統為元首(虛位或實權)的國家,94%設置了彈劾機制。1970年代中期之後民主轉型的總統制國家,將近半數的總統曾經面臨彈劾。過去30年來,平均每2年就有1位總統遭到彈劾。
過去10年中,在彈劾風暴中垮台的國家領導人包括:秘魯總統庫琴斯基(Pedro Pablo Kuczynski)、南韓總統朴槿惠、巴西總統羅賽芙(Dilma Rousseff)、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ych)、巴拉圭總統魯戈(Fernando Lugo)。
《經濟學人》認為,對於總統制民主國家,彈劾機制其實好處多多,因為它能夠對治總統制政體的最大缺陷:僵化。內閣制國家的總理或首相隨時有可能因為倒閣、不信任投票,或者黨內「宮廷政變」而下台。但實權總統有任期保障,能夠抗衡不支持他/她的國會,好處是穩定,壞處就是僵化、對負面輿論麻木不仁。
美國聯邦眾議院18日表決川普彈劾案,舉世矚目。然而美國人的彈劾總統程序,雖然已行之240多年、尚方寶劍4度出鞘,恐怕還有許多地方值得改進。《經濟學人》指出,「美式彈劾」的憲法規定──叛國、賄賂或其它重罪和輕罪──含糊不清、爭議叢生,很容易淪為黨派惡鬥(川普彈劾案正是如此),或者讓政府提前「跛腳」。
其他總統制民主國家可以提供不少他山之石。《經濟學人》歸納出3點,首先,彈劾的理由不妨放寬。東非坦尚尼亞(Tanzania)的總統如果「行為有損總統職位的尊嚴」,就有可能遭到彈劾。台灣中美洲友邦宏都拉斯(Honduras)的彈劾罪名包括「治國無方」。西非迦納(Ghana)則納入「藐視職權」。
其次,許多國家(包括美國)將「彈劾總統」與「罷黜總統」分為兩個階段,由兩個機構負責。在美國等17個國家,國會上議院(參議院)負責審判遭到彈劾的總統,決定是否將其解職;但是台灣、南韓等許多國家,交給真正的法庭──通常是憲法法庭。後者顯然更有可能做到超然公正。
第三,美國總統如果在被彈劾之後遭到解職,總統大位立即由副總統繼任(台灣也是)。但是在多數總統制國家,總統解職會啟動新選舉,讓人民儘快做出新的選擇,也讓國家出發。南韓2016年爆發的「親信門」風暴就是如此,國會12月9日彈劾朴槿惠總統,其職務由國務總理黃教安代理,隔年3月10日憲法法院將朴槿惠解職,5月9日舉行總統大選。
《經濟學人》指出,具備這3種特質──放寬彈劾理由、憲法法庭審判、重新選舉總統──的彈劾權,其實近似內閣制國家的國會不信任投票(no-confidence vote),值得總統制民主國家借鏡。只可惜今日的美國黨派惡鬥氛圍惡劣,修憲門檻高不可攀,而「彈劾總統」也日益被化約為政治鬥爭工具。
依據《中華民國憲法增修條文》,總統直接民選,一任4年,可連任一次。彈劾總統須經全體立法委員1/2以上之提議,2/3以上之決議,聲請司法院大法官組成「憲法法庭」審理。經憲法法庭判決成立時,被彈劾總統應即解職,由副總統繼任。
憲法另規定「總統罷免案」,同樣是由立法院發動,須經全體立法委員1/4提議,2/3同意後提出,並經中華民國自由地區選舉人總額過半數之投票,有效票過半數同意罷免時,即為通過,由副總統繼任。
烏克蘭東部頓巴斯(Donbas)地區,政府軍與親俄羅斯叛軍、俄羅斯正規軍自2014年夏天鏖戰至今,傷亡慘重。(AP)
地處東歐的烏克蘭是一個大國:面積60萬3628平方公里,是台灣的16倍,在歐洲(排除俄羅斯)只略小於法國;人口約4400萬,將近台灣的2倍,在歐洲排名第6。烏克蘭的經濟在歐洲算是後段班,但是拜肥沃土壤、豐富礦藏之賜,擁有基礎深厚的農業、重工業、軍火工業。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艘航空母艦「遼寧艦」的原艦就出自烏克蘭。
但烏克蘭也是一個「小國」:夾處在歐盟─美國─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與俄羅斯兩大陣營之間,既擠壓又撕扯。烏克蘭是東斯拉夫人(East Slavs)早期文明發展重鎮,1991年8月才脫離前蘇聯獨立。2014年,「親西方」與「親俄羅斯」兩大勢力決裂,後者的政權遭推翻,引發俄羅斯全面反撲,併吞戰略地位極其重要的克里米亞(Crimea)半島,煽動烏東頓巴斯(Donbas)地區俄語系分離主義勢力叛亂。5年半下來,烏克蘭為此付出1萬4000條人命與沉重的經濟代價,但內戰仍未平息。
理解這樣的背景,才能夠理解為什麼基輔(Kyiv)與華府相去5000公里,烏克蘭卻會捲入美國近20年來最大政治醜聞,而且是以它為名的醜聞:「烏克蘭門」(Ukrainegate)。
2014年俄羅斯對烏克蘭大動干戈、蠶食鯨吞,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與歐盟對莫斯科祭出嚴峻制裁,甚至將俄羅斯逐出「八國集團」(G8)。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俄羅斯大舉干預並力挺川普(Donald Trump),還以駭客攻擊、公布民主黨機密資料等「奧步」助選,而川普也感恩圖報。2016年7月選戰期間,川普表示當選後會考慮承認「克里米亞是俄羅斯領土」,並解除對俄羅斯的制裁。
上任後的川普,雖然還沒有履行這兩項政見,但是親莫斯科色彩流露無遺,與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惺惺相惜。「通俄門」(Russiagate)醜聞爆發之後,川普競選團隊與俄羅斯的關係受到嚴格檢視,特別檢察官穆勒今年4月提出報告,雖然判定川普團隊並未直接與莫斯科「共謀」或「共同行動」,但川普本人卻涉嫌在後續調查過程中「妨害司法公正」,只不過礙於他的現任總統身分,無法以司法程序究責。
「通俄門」調查讓川普咬牙切齒,但2016年大選遭外國干預是無法抵賴的事實,於是以川普為首的美國極右派找了一個替死鬼──與俄羅斯關係既密切又惡劣的烏克蘭。一干人等編造出一樁陰謀論: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NC)電腦系統2016年大選期間遭俄羅斯駭客入侵事件,其實是民主黨與一家資安公司「CrowdStrike」聯手裁贓,關鍵罪證是一部伺服器,後來被藏在CrowdStrike共同創辦人奧波洛維奇(Dmitri Alperovitch)的老家──烏克蘭。
這項陰謀論連基本事實都搞錯(奧波洛維奇是俄羅斯裔),也早被美國情治與檢調單位嗤之以鼻、打臉無數次,但反智成性的美國極右派仍然津津樂道,進而把倒楣的烏克蘭「一魚兩吃」,戰線更從2016大選拉到2020大選,目標鎖定川普連任選戰的勁敵:民主黨籍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
拜登的次子杭特(Hunter Biden)是律師出身,2014年至2019年間擔任烏克蘭最大天然氣公司「布里斯瑪控股」(Burisma Holdings)董事,與拜登的副總統任期有2年又9個月的重疊。年紀輕輕的杭特何德何能,說他是「靠爸族」並不為過。但是川普與其手下進一步指控,拜登在主導美國對烏克蘭政策時期,曾施壓要求基輔當局撤換檢察總長蕭金(Viktor Shokin),目的在於保護兒子所屬的公司不被調查。
「拜登父子干預烏克蘭司法」與「烏克蘭干預2016年美國大選」同樣是經不起事實查核的陰謀論,烏克蘭當局早已調查並結案。不過川普及其手下本來就對「事實」沒多大興趣,他們要的是可以渲染散播、打擊對手的「黑材料」。
今年7月25日,川普與新上任不久的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通電話,特別要求對方「幫我們一個忙」,公開宣布對這兩樁事件展開調查;只要宣布就好,甚至不必真的調查。當時,川普已下令扣住美國對烏克蘭的3億9100萬美元金援,哲連斯基朝思暮想的「白宮訪問」也還沒有著落。
就在烏克蘭內憂外患深重、最需要美國支持與援助的時刻。
「烏克蘭門」醜聞從此敞開,美國國會啟動彈劾調查,十多位華府現任與前任外交、國安官員出席聯邦眾議院聽證會,對川普及其手下的醜言醜行指證歷歷,川普可望成為美國歷史上第3位遭到彈劾的總統。至於基輔當局,事件爆發至今啞巴吃黃蓮,既不能佐證川普的濫權罪狀,也不想淪為川普的打擊工具,更不願捲入華府的黨派鬥爭,一路走來,相當辛苦。
今日全球局勢雖然逐漸轉移為中美兩強對峙的「兩國集團」(G2)或「新冷戰」(New Cold War)型態,但民族主義高張、擴張野心難抑的俄羅斯,仍然是歐洲安全的最大威脅,因此烏克蘭的地位仍然無比重要。美國與歐盟有責任扶持這個誠心追求民主、自由與法治的國家,迫使俄羅斯認清它的主權不可侵犯,再也不是過去的「小俄羅斯」(Little Russia)。烏克蘭成為一個穩定、繁榮的民主國家,不但是歐洲之福,對俄羅斯的公民社會與「後普京時代」也極具示範意義。
川普向來是以作買賣心態來搞外交,「烏克蘭門」醜聞再次凸顯他個人(政治)利益至上、國家(美國與烏克蘭)利益等閒視之的惡劣作風。今日烏克蘭仍然處境艱難,這個月9日,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作東,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作陪,哲連斯基與普京在巴黎第一次見面,達成初步的停火、換俘協議,但最根本的主權與政治爭議仍然無解。烏克蘭仍然需要世人關注,烏克蘭民主化必須成功!
美國2020年總統大選、川普支持者。(AP)
美國聯邦眾議院18日表決通過兩項彈劾條款(罪名),正式彈劾總統川普,使川普成為史上第三位被眾議院彈劾、進入參院「審判」階段的美國總統。但由於參議院的定罪門檻需要3分之2的絕對多數,過半席次卻把持在共和黨手中,幾乎可以確定川普的彈劾審判將會「無罪過關」,讓他免於遭解職下台的命運。
許多人不免好奇,既然川普(Donald Trump)的彈劾審判註定在參院被封殺,民主黨人無法靠彈劾將川普拉下台,為何要大張旗鼓對川普發動彈劾攻勢?彈劾風暴又將如何影響兩黨在2020年大選的選情?
自川普上任以來,他在2016年總統大選時勾結外國勢力的「通俄門」(Russiagate)醜聞始終如影隨形,部分民主黨人雖對此磨刀霍霍,但黨內主流派如聯邦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始終沒有展開彈劾動作。她曾在接受《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專訪時解釋:「彈劾很容易分裂國家,除非有什麼令人信服的、壓倒性的、兩黨一致的東西,否則我認為我們不應該走這條路。」
Republicans have issued a blunt warning to Democrats during two days of debate that ended with a key committee vote that approved articles of impeachment against President Trump. https://t.co/BpSqFfCTdr
— PBS NewsHour (@NewsHour) December 13, 2019
英國廣播公司(BBC)對此分析,裴洛西曖昧不明的態度,顯現民主黨人並不想讓外界(不論是川粉或川黑)猜透是否將發動彈劾;而之所以採取這種模稜兩可的路線,可能是擔心貿然啟動彈劾調查,將會惹怒大批共和黨支持者與中立選民,更反過來坐實川普的「獵巫」指控,為川普增加聲量。
而隨著持續2年多的「通俄門」調查在今年4月落幕,認定並沒有川普與俄羅斯「共謀」的證據,川普可說從通俄門爭議中全身而退,民主黨也只得放下彈劾念頭。但在民主黨放眼2020總統大選,各大山頭爭相投入黨內初選之際,今年9月爆出的烏克蘭門爭議,卻形同使民主黨「撿到槍」,眼見彈劾川普的天賜良機浮現,裴洛西也終於宣示對川普啟動彈劾調查。
不過根據各家民調結果,經過2個多月的聽證會與調查程序對民意影響有限,美國民眾支持與反對彈劾的比例始終呈現拉鋸,川普的支持率基本上也維持平盤,並未受調查結果影響,更有超過9成的共和黨選民力挺川普不應被彈劾。《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對民調機構『YouGov」民調數據進行分析後則發現,全美50州中有29州反對彈劾川普。
民調趨勢反映出美國兩黨嚴重對立、「挺川」與「反川」陣營涇渭分明的社會現況,兩黨也都計畫拉攏對手陣營議員倒戈,川普陣營欲藉此反擊彈劾只是民主黨極端分子的獵巫行動,民主黨則需要「策反」一兩名共和黨議員投下贊成票,凸顯彈劾是跨黨派共識而非政黨惡鬥產物。
而在黨意和民意矛盾的情況下,也讓「搖擺選區」的眾議員陷入兩難。《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統計,有31名民主黨眾議員的選區在2016年支持川普,他們若投下彈劾贊成票,可能會在2020年國會選舉中陷入苦戰,甚至危及民主黨在眾議院現有的多數優勢。相較之下,共和黨「忠心護主」捍衛川普的立場則堅定許多,投票贊成彈劾川普甚至將他解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Republicans have issued a blunt warning to Democrats during two days of debate that ended with a key committee vote that approved articles of impeachment against President Trump. https://t.co/BpSqFfCTdr
— PBS NewsHour (@NewsHour) December 13, 2019
不過,多位溫和派民主黨人在16日宣布,「基於良心與原則」決定為彈劾條款背書。目前至少有27位搖擺選區的民主黨眾議員歸隊,明確表態將支持彈劾、只有2人公然反對彈劾川普,包括宣布將改披共和黨籍、引發幕僚集體辭職的紐澤西州眾議員范德魯(Jeff Van Drew),也讓眾院彈劾表決基本回歸兩黨對決的態勢。
面對來勢洶洶的彈劾表決,眾院共和黨人則反嗆民主黨將在明年大選付出代價,不但將迎接川普再次當選的結局,更會痛失眾議院多數黨地位。不過,有意代表民主黨角逐愛荷華州參議員的蓋瑞特(Julian Garrett)告訴美國公共電視網(PBS),當地居民雖然關注彈劾案,但這絕對不是民眾最在意的首要議題;俄亥俄州農民聯盟主席羅根(Joe Logan)也說,對於具政黨傾向的選民而言,彈劾案不會造成太大改變。
《華盛頓郵報》則分析,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的案例揭示,民主黨這回祭出彈劾攻勢,只要能夠說服少數搖擺選民轉向,就能使川普的連任之路更加顛簸,甚至可能改變明年選戰的結果。
反之,若共和黨成功將彈劾案反操作為對手的獵巫行徑或選舉招數,反而能藉此為川普拉票並鞏固基本盤:民主黨策略分析師曼利(Jim Manley)告訴加拿大廣播公司(CBC),只要川普在參院無罪過關,他勢必會把彈劾案當作攻擊對手的武器:「事態註定會變得比現今還醜陋。」
但《華郵》同時也指出,當前新聞週期急劇縮短、熱門議題瞬息萬變,到了明年11月總統大選前夕,彈劾案可能早就不是選戰焦點。芝加哥羅斯福大學(Roosevelt University)政治學教授法瑞斯(David Faris)認為,彈劾案在總統選戰的份量,將取決於民主黨是否派出拜登(Joe Biden)與川普對決。
共和黨策略分析師馬克柯維克(Matt Mackowiak )則說,他預測屆時彈劾議題早已淡出公眾視野,經濟、中美貿易戰、就業機會才是選民關注所在:「我猜(彈劾)將成為一個遙遠的記憶。」
2019年12月18日,美國總統川普遭聯邦眾議院彈劾,全美各地都有抗議川普示威(AP)
舉世矚目的美國總統川普彈劾大戲即將登場!聯邦眾議院程序委員會通過時程,眾院將於美東時間18日上午9時(台灣時間18日晚間10時)展開彈劾條款表決。各方預期,由民主黨掌握多數的眾院將會通過彈劾條款、使川普成為美國史上第三位被眾議院彈劾、進入參院審判程序的總統。在這場世紀表決前夕,《風傳媒》整理彈劾表決的3大看點,讓您一次掌握彈劾流程、局勢分析及後續發展。
眾院全院將於18日上午9時起,就川普(Donald Trump)的兩項彈劾條款(罪名)—濫用總統職權、妨礙國會—展開辯論,兩黨辯論時間合計共6小時。《美聯社》估計,最終表決應會在美東時間晚間6點半至7點半(台灣時間19日上午8點半至9點半)左右登場。
在眾議院表決程序,只需簡單多數決即可通過彈劾條款,而根據《華盛頓郵報》統計,眾院435席議員已有218人表態將投下贊成票、198人表示反對彈劾川普。如無意外,川普將會遭到彈劾,彈劾案也將進入參院審判程序。
#Impeachment proceedings against @realDonaldTrump are moving on to the next stage, with a vote scheduled in th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 Sky News (@SkyNews) December 1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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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各家民調結果,美國民眾支持與反對彈劾的比例可說是平分秋色,最新民調差距甚至不到1%。《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統計,有31名民主黨眾議員的選區在2016年支持川普,若這些議員投下彈劾贊成票,勢必使他們在明年國會選舉的戰況艱難,「搖擺選區」議員會否跑票也是關注焦點所在。相較之下,共和黨「忠心護主」捍衛川普的立場則堅定許多,倒戈的機率微乎其微。
不過,目前至少有27位搖擺選區的民主黨眾議員歸隊,明確表態將支持彈劾、另有2人公然反對彈劾川普,包括宣布將改披共和黨籍、引發所有職員辭職走人的紐澤西州眾議員范德魯(Jeff Van Drew),也讓眾院彈劾表決基本回歸兩黨對決的態勢。共和黨沒有任何議員公開支持彈劾,眾院唯一的無黨籍議員艾馬許(Justin Amash)則表示會投下贊成票。
彈劾表決通過後,全案將進入參議院審判,相關程序預計在2020新年假期後才會展開。屆時將由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羅伯茲(John Roberts)主持審判,參議員扮演「陪審團」角色坐鎮監證,並投票決定彈劾罪名是否成立。100席參議員中須至少67席(2/3門檻)贊同總統有罪,才能將總統解職。
但是,要透過參院審判將川普解職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參議院目前支持共和黨、民主黨的席次分別為53席與47席,等同至少要有20名共和黨籍參議員集體倒戈,才有可能讓川普下台。因此,川普基本上可高枕無憂、安度剩餘任期。
今年8月以來,川普深陷「烏克蘭門」(Ukrainegate)醜聞風暴,被控涉嫌向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施壓,以白宮訪問與3億9100萬美元軍援作為交換條件,要求他調查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父子是否涉貪。民主黨籍的拜登是川普2020年連任選戰的勁敵,也讓川普遭批為個人政治利益扭曲國家外交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