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愛簪花!蘇東坡司馬光及梁山好漢,個個是宋代「花美男」

2015-11-03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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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宋代流行的勝叫「春幡勝」,是將彩紙或絲帛裁成細條,或剪成小人、小花、蝴蝶等造型,或加以金銀裝飾,在立春或正月七日的人日時佩戴。平民百姓可以選擇自己要不要戴,但郎君、御史以上的官員都得戴著這樣童趣又熱鬧的頭飾入宮賀春,並頂著這種造型回家——幻想一下一群老中青年的帽子旁都插著舞妓髮簪或是耶誕節花環的景象吧,蘇東坡就曾因為戴著這樣的裝飾品,笑倒了家裡的子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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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在不同季節時令也會佩戴不同的鮮花。如寒食節戴柳葉桃李花、三月三戴薺花、賞牡丹時簪牡丹花、立秋戴楸葉剪花、重陽節簪菊花茱萸等,充分展現人們對季節變換與四時美景的敏感與喜愛。不只郊外有四時花卉可供賞玩與摘採插戴,據《夢粱錄》的記載,當時城市裡已經有了十分成熟的鮮花栽培業與像生花製造販售業:

四時有撲帶朵花,亦有賣成窠時花,插瓶把花、柏桂、羅漢葉、春撲帶朵桃花、四香、瑞香、木香等花,夏撲金燈花、茉莉、葵花、榴花、梔子花,秋則撲茉莉、蘭花、木樨、秋茶花,冬則撲木春花、梅花、瑞香、蘭花、水仙花、臘梅花,更有羅帛脫蠟像生四時小枝花朵,沿街市吟叫撲賣。

簡而言之,不管想戴什麼花,市面上都買得到,喜歡的話可以天天戴,例如梁山好漢燕青就是個「鬢畔常簪四季花」的花美男。若是囊中羞澀,摘幾朵小野花,或是買朵便宜的通草像生花插在鬢邊,也算趕上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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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代,男人只有在極少數的場合或時節才戴花,宋代就不同了,戴花變成一種常態性的裝扮(圖/旅讀中國)

花樣爺爺:蘇東坡、司馬光

而對文人來說,簪花更是風流的體現——三五好友相約踏青賞花,飲酒作詩之餘,把吟詠的花草插得滿頭相對嘲笑,還有什麼更能顯示出他們的風雅隨興呢?

蘇東坡就有不少詩句自嘲人上了年紀還喜歡戴花:「人老簪花不自羞,花應羞上老人頭」、「簾前柳絮驚春晚,頭上花枝奈老何」。但說歸說,花還是要戴的。陸游在這方面更直率,「意適簪花舞,身輕捨杖行」、「飛昇未抵簪花樂,遊宦何如聽雨眠」——我高興簪花,這有什麼不好呢?

就連我們的樸素老人司馬光都有不少詩詞描寫摘花插髮:「東風一夜坼梅枝,舞蝶遊蜂都不知。插了滿頭仍漬酒,任他人道拙於詩。⋯⋯攀條時揀繁枝折,不插滿頭孤此心。梅臺賞罷意何如,歸插梅花登小車。陌上行人應見笑,風情不薄是堯夫」、「霜台何處得奇葩,分送天津小隱家。初訝山妻忽驚走,尋常只慣插葵花」、「林下雖無憂可消,許由聞說掛空瓢。請君呼取孟光飲,共插花枝煮藥苗」⋯⋯顯然對司馬光來說,徜徉在大自然裡,跟朋友喝酒賞花,興致來時插花滿頭,這是文人的自在風雅,與朝廷的繁文縟節或是社會上的奢華風俗不是同一回事呀!

「洛陽風俗重繁華,荷擔樵夫亦戴花」的宋代,如今已經離我們很遠了。現代人看著《新水滸傳》「有頭髮的男角都戴花」大驚失色,期期以為不可,卻不知道那真的是個無論男女老少都樂於戴花的有趣時代,這是多麼可惜呀。

文/龔元之 繪/李雅婷、旅讀中國 圖/CFP 漢華易美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or旅讀中國

【作者介紹】龔元之
台灣大學歷史學學士、北京大學歷史碩士、北京大學科學史博士。就讀北大期間因受變換分明的四季美景所誘,愛好出遊賞花,從而引發了對傳統色彩以至傳統服裝的研究和製作興趣。現為北京師範大學與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中國語言文化中心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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