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個片段你其實說了是這個事,但是進行的是這個事,其實輻射的是另外的,你知道,我喜歡玩這種,所以人家說我片子都不拍現在進行式,都是拍事前或事後。
<最好的時光>是舒淇與張震最經典的代表作之一,沒有<最好的時光>的合作,很難有後來的<聶隱娘>,我也記得侯導曾經說為何要拍<最好的時光>,我很喜愛他的說法。
最好,不是因為最好所以我們眷念不已,而是倒過來,是因為永遠失落了,我們只能用懷念召喚它們,所以才成為最好。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曾經侯導那時應該是處於拍片低潮時,我曾經參加過一場他的講座,當時的講座參加人數很少,大概十來人而已,你能想像一位台灣當代最重要的電影大師的講座,只來了這麼一點人嗎?但侯導還是不在意得很自在地講了許多東西,我記得其中一句話,一直令我印象深刻。
我除了面對舞台,面對世界,更重要的是我還必須面對自己。
我還未看過<聶隱娘>,雖然已經看到法國媒體和坎城給的極高評價,說那是侯導美學的登峰造極之作,但對我來說,如果沒有看過侯導過去三十年的電影,我們根本還無資格去評論他的電影,對我說,他所有的電影就是一個總和,一個時間軸,一部電影,在裡面,有我們在不同時待始終在尋找的醚味。
侯導和全體演員在坎城影展放映後的一個頗長的記者會上,講了許多重要的話,他強調創作者的觀點與態度,一位作者,必須專注於他的創作,而且必須從自己出發,不是為了觀眾,也不為了票房,自己要走甚麼路,自己要很清楚,最重要的是要對得起自己。
或許在許多人心中,很多人也曾經看過侯導的電影,都總覺得無法進入,想想會不會是因為我們都被好萊塢的架構所制約了,而無法去接受不同的電影手法與型式,而那可能是一種更接近台灣本土詩學的電影,屬於台灣的,別人無法模仿的呢?
侯導在坎城時也這麼說著:
個人的抉擇來自於你的成長過程,⋯⋯像我這樣拍片是很奢侈的,⋯⋯就算不賺錢,我還是會想這樣子拍。總之,它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挑戰』。現在電影老以好萊塢形式拍,⋯⋯ 不像二十年前台灣有新電影,法國新浪潮電影,你們難道只希望這樣嗎?(取自網友的翻譯)
二、三十年來,我在他的電影都看到這始終如一的態度,面對自我與自己,這些年來,這些自我甚至已漸漸化成老僧入定,侯導已進入了另一種層次,他精雕細琢的構築出他心中的時間與圖畫,他的電影正是一種時間的狀態與藝術,他始終以一種難以捉摸的距離在觀看著,彷彿他幼年在樹梢上觀看這個世界的凝視與角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