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課業散漫、愛跑趴,揭密歐巴馬在成為總統前,一段年少輕狂的歲月

2020-12-14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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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巴馬:「她很不一樣」,高中就叛逆的媽媽對兒子不一樣的教導與期望。(圖/維基百科)

歐巴馬:「她很不一樣」,高中就叛逆的媽媽對兒子不一樣的教導與期望。(圖/維基百科)

我的母親安.鄧納姆(Ann Dunham)就不一樣,她很有主見。她是我外公、外婆的獨生女,高中時就很叛逆,讀披頭族詩人和法國存在主義者的文章,跟朋友到舊金山玩好幾天,卻沒有告訴任何人。小時候,我從她那裡聽說過人權遊行,以及越南戰爭為何是一場誤導性的災難。我還聽她談起婦女運動(她熱中同工同酬,而不熱衷除腿毛)和向貧困宣戰。

我六歲跟著母親搬到印尼與繼父同住時,即使當地每個官員似乎都貪污,但她一定會解釋政府貪污腐敗的罪過(「這就是偷竊,巴瑞」[Barry,我的小名])。後來,在我十二歲那年暑假,我們全家去美國本土度假一個月時,她堅持要求我們每晚觀看水門事件聽證會,並發表自己的評論(「對於麥卡錫主義者(McCarthyite,譯註:意指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指控他人犯下顛覆、叛國等罪行),你還能指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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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不只關注頭條新聞。有一次,當她發現我在學校參加一個取笑孩童的團體時,她坐在我面前,失望地噘起嘴來。                        

「巴瑞,你可知道,」她說(從小到大,她和我的外公、外婆都用這個小名叫我,通常還只叫我「巴兒」(Bar,發音跟英文的「熊」[bear]一樣),「世界上有些人只考慮他們自己,只要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在乎別人會怎樣。他們打壓別人,藉此覺得自己很重要。不過,有些人剛好相反,他們能夠想像別人的感受,並確保自己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                     

「所以,」她直視著我說。「你想成為哪一種人?」                        

我覺得自己很差勁。如她所願,她提出的問題讓我思索好長一段時間。對我的母親來說,這個世界充滿道德指導的機會。但我從不知道,她會參與政治活動。她跟我的外公和外婆一樣,對政見、政策和絕對的事物都抱持懷疑,她比較喜歡在範圍較小的事情上表達自己的價值觀。

「巴兒,世界很複雜。這也正是世界很有趣的原因。」由於東南亞的戰爭讓她感到沮喪,最終她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那裡,學習並理解當地的語言與文化。早在小額信貸在國際發展成為主流前,她就為當地窮人開辦小額貸款計畫。種族歧視的嚴重情況讓她感到驚訝,但她不只嫁給其他族裔,而且還嫁了兩次,並以無止境的愛養育兩個棕色皮膚的孩子。

她對於女性受到社會限制感到憤怒,當她所嫁的兩個男人表現得過分傲慢或令人失望時,她就跟他們離婚。她自己選擇要做什麼,並開創出自己的事業,也按照自己的行為準則標準養育子女,而且讓她真正高興的事情幾乎都做到了。

在我母親的世界裡,個人就是政治,只是她並不常用這句口號罷了。                        

講這些並不是說她對兒子沒抱什麼期望。事實剛好相反。儘管經濟拮据,她跟外公、外婆還是把我送到夏威夷頂尖的普納胡預科學校(Punahou School)。而她也從未有過要我不上大學的念頭。但是我的家人從未建議我日後擔任公職。如果您問我的母親,她可能會想像我最後領導像福特基金會(Ford Foundation)那種慈善機構。外公和外婆很希望看到我成為法官,或像美國小說家賈德諾(Erle Stanley Gardner)筆下的佩利.梅森(Perry Mason)那樣偉大的辯護律師。                        

「這樣他聰明伶俐的口才就可以派上用場,」外公會這麼說。                        

由於我不認識父親,他也沒有干涉我長大後該做什麼。我隱約得知他曾在肯亞政府工作過一段時間,而我十歲時,他從肯亞來到檀香山,跟我們一起住了一個月。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後來,我只是偶爾接到他的來信,得知他的消息。他的信都是寫在薄薄的藍色航空郵簡上,無需信封,直接摺疊起來就可以寄出。「你的母親告訴我,你認為自己可能想念建築,」其中一封信可能這樣寫道。「我認為這種職業非常實用,而且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執業。」我父親對此事的意見並不多。                        

至於我家人以外的世界,在我十幾歲的大部分時間裡,外人所看到的我,並不是一位嶄露頭角的領導者,而是一個懶散的學生,一個天分有限但熱情洋溢的籃球運動員,以及一個老是愛參加派對的玩咖。我沒有參與學生自治組織,也不是鷹級童軍(Eagle Scout,譯註:美國童軍的最高級別),或是在當地國會議員辦公室實習。中學時期,我和我的朋友除了討論運動、女孩、音樂和打算喝醉外,沒有討論其他話題。                        

這些朋友當中,巴比.提特康(Bobby Titcomb)、葛瑞格.歐米(Greg Orme)和麥克.拉莫斯(Mike Ramos)至今仍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時至今日,我們還可以為當初年少輕狂的故事笑上好幾個小時。在後來的幾年當中,他們會以忠誠的態度投身我的競選活動,像任何人一樣在美國MSNBC新聞頻道上,熟練地捍衛我的紀錄。為此,我永遠感念在心。                        

但是在我擔任總統期間,有時他們會看到我跟一大群人說話,或者在視察基地時獲得海軍陸戰隊年輕弟兄接連地高聲致敬,這時他們臉上會出現某種困惑的表情,因為他們試圖理解這位穿著西裝、打了領帶、頭髮花白的男人,竟然是當年他們認識的那位不清楚人生方向的男孩。                        

那個傢伙?他們一定對自己這樣說。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而且,要是他們直接問我,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給出一個好答案。

作者|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

美國第四十四任總統,於二○○八年十一月當選並連任。他著有兩本《紐約時報》暢銷書《歐巴馬的夢想之路——以父之名》及《歐巴馬勇往直前》,於二○○九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他與妻子蜜雪兒(Michelle)住在華盛頓特區。他們有兩個女兒,瑪莉亞(Malia)和莎夏(Sasha)。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商業周刊《應許之地:歐巴馬回憶錄》(原標題:原生家庭對於歐巴馬在政治生涯的影響)
責任編輯/陳怡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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