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苓台大求學見聞:看見操場上衛生紙四散紛飛才搞懂,為何學長說半夜去會踩到人…

2017-07-03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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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戰戰兢兢,沒想到他大方應允:「好啊,你想要幾分?」我大膽要求「7……70分可以嗎?」「好啊,就70分。」──你看看,有的人就是懂得做別人的貴人,這不是行善積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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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追女生

如願轉到中文系,嘩!女生更多(全班約7、80人),男生更少(約5、6人),但已沒有女生把男生當寶,反而是外系的男生把我們這些男生當寶!

例如土木系開舞會(他們的男女比例跟我們相反),他們就會隆重邀請我,然後更隆重的請我多「帶」幾個女生去。記得有一次我帶了12個班上女生去參加他們系的舞會,到場後我很有禮貌的跟12位舞伴各跳一首(跳舞對我沒困難,我才9歲媽媽就教我跳華爾滋了)之後,就告辭離去,留下他們各自發展──我這也是行善積德來著!

那時候男女之防還很嚴,沒有公開摟摟抱抱的,連牽手都很少,所以舞會成了最好的「機會」──通常跳到後來,會有人宣布「最後三首」,然後把燈關到最暗,大家立刻把握機會耳鬢廝磨、投懷送抱……燈一亮,美夢可就醒了。

說到這一點,當時的大學生還真辛苦,男生要約女生,必須等在宿舍門口,等到有女生要進去,才可憐兮兮的說:「請妳幫我叫×樓×室的×小美好嗎?」而人家肯不肯傳話不一定,×小美肯不肯出來也不一定,有時久等成空終絕望,有時柳暗花明又一村──×小美故意在宿舍磨磨蹭蹭,等大家都知道外面有人在找她了(本姑娘行情好著呢!),她才扭扭捏捏猶抱書本半遮面的出來。

出來之後去哪裡呢?也無非散步看電影喝咖啡,那個時代是絕沒有什麼賓館什麼 MOTEL 的,只有一家家的「冰果室」,進到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要由服務生打著小手電筒,帶到像火車上的高背座位,打開 MENU 裡面一杯飲料的價格比一整天伙食費還高,忍痛點了兩杯,服務生走了,又落入一片無盡的黑暗,只聽得左鄰右舍都是悉悉窣窣的聲音,卻沒有一個人講話,氣氛好生怪異。

等服務生送來飲料四周又陷入黑暗之中,兩個人總算了解為何屋內這麼暗,且有這麼多怪聲音了,於是也有樣學樣也跟著七手八腳悉悉窣窣起來……忽然手電筒「啪!」的一亮:「先生小姐還要點什麼嗎?」一片狼狽之下匆匆又點了另外兩杯,才得以回到黑暗中繼續未完的「行程」──到底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室友講的啊,我還沒找到肯跟我去「探險」的女生啊,你自己不會想嗎?

那時還有省議員好心的質詢,說大學生沒有約會的地方,此非國家之福也。其實除了這種一次可能花掉一個禮拜伙食費的「火車座冰果室」之外,年輕男女並非真的無處可去呀。

有一次我晚上從研究圖書館出來,本來乖乖走椰林大道,再右轉體育館回宿舍就好了,偏偏好奇穿越一畦又一畦的杜鵑花叢,哇!結果發現每一畦杜鵑花圍起來的長方形草地上,都會有兩個交疊的身體,他們驚慌分開,我也急忙道歉,等我跳出一個花籬,立刻又走進下一個……哇!整條椰林大道,竟然沒有一畦花叢是「無人」的,而都是「使用中」,青春的火焰正在夏夜裡熊熊燃燒呢!

難怪學長們耳提面命:從校門口回宿舍,一定要直走椰林大道左轉體育館乖乖「沿路」回來,千萬不可走捷徑橫越那個一片黑暗的操場,否則你很可能踩到── 人!

本來我以為學長太誇張,結果有次一大早起床,看見操場上四散飄揚的衛生紙,才恍然大悟:好心的省議員先生真是多慮了。

作者介紹|苦苓(王裕仁)

本名王裕仁,台大中文系畢業。曾任中學教師、雜誌編輯、廣播電視主持人,獲《中國時報》散文獎、《聯合報》小說獎,《中外文學》現代詩獎及吳濁流文學獎,著作五十餘種,暢銷逾百萬冊。

現為雪霸國家公園解說志工,及玩家俱樂部召集人。

本文主圖擷取自Youtube
本文經授權至轉載自皇冠出版《人生啊,真的是沒想到
責任編輯/鐘敏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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