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少輔院志工老師最想跟孩子說:一年半後,你可以選擇更好的人生

2017-04-12 13:27

? 人氣

等到信任感建立後,生命道德教育才有機會上場。陶維極有一整年一直在講「做人要光明磊落」這個觀念,怕過於抽象,於是陶維極換個方式說:「以後要決定這件事做還是不做的時候,就想著:這件事能不能在派出所講出來?如果不可以講的、就不要做。」

[啟動LINE推播] 每日重大新聞通知

陶維極發現,在他領著孩子一句句念出卡爾奧夫的中世紀《命運詩歌》拉丁翻中文歌詞時,詩歌中描述的悲慘命運彷彿讓院生想到自己,他們也很能專注欣賞畢卡索名作〈格爾尼卡〉中,城市被法西斯地毯式轟炸後的慘況,院生們對藝術、音樂的高度共鳴與天份,常讓陶維極夫妻既驚豔又惋惜。

院生們至少會在院內待一年半,24小時都跟同學在一起,因此特別期待團輔課、成長營,有機會跟外面的大人聊天相處,當他們發現生命中居然出現「正向、穩定、可靠的大人」,會想緊抓關係不放。曾有院生問志工老師說:「你當我爸爸(媽媽)好不好?」謝慧超剛開始為了鼓勵他們,也曾跟孩子說:『一年後,我們外面見!』後來發現志工老師不能幫孩子一輩子,正因孩子太常失望,為了不讓他們再次受傷、他們寧願不承諾,「現在我們能做的是,在他們待在院裡的時間好好的陪伴。」

看見問題根源,才有機會做選擇

謝慧超想做的,是期盼他們走出院外,回到同樣動盪的外在環境時、能找到內在穩定的力量。於是她引進諮商輔導的家族系統排列、生命數字、情緒、認識自我、社會資源的課程,帶孩子一層一層往內看見自己問題的可能根源。

成長營的最後一個活動是「寫信給一年半後的自己」,只見院生們拿起紙、筆,歪頭思考自己一年半後可能在哪裡?在唸書或是工作?希望自己一年半後有什麼改變?院生甲生說:「我不知道一年半後我在哪裡?因為出去以後,我阿嬤說要搬家、重新做人。」乙生說:「我一年半後在成人監(他尚未服完的刑期必須轉向成人監獄)。」丙生則默默不發一語的振筆疾書,偶而抬頭問隔壁同學xx字怎麼寫,對自己的期盼寫滿了整張信紙。

為什麼要院生「寫信給一年半後的自己」?陶維極說,因為他們往往做事只看到眼前、從沒想過後果,沒有錢、去賣毒,沒有吃、去超商偷,寫這封信是讓他們有機會往後看,跟自己對話,有自我期許,並嘗試為這個目標去鋪路。有些孩子會故意嚇志工老師說,一年半後「希望我在當藥頭!」「要回去做兄弟!」但信裡頭大多被寫下的期望卻是:希望我一年半後比現在更成熟,不再讓家人朋友擔心,想過正常生活,想有個幸福的家......「希望他們能記得,這些跟自己內在有趣、親切的對話,也盼望這些信能在他們心中撒下小小的種子,」謝慧超說。

關鍵字:
風傳媒歡迎各界分享發聲,來稿請寄至 opinion@storm.mg

本週最多人贊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