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本有一名傳奇飛行員，九次赴死進行「自殺攻擊」，屢屢奇蹟生還，簡直就是九命怪貓。不過奇蹟生還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祕辛。號稱不死特工兵，它是來自日本陸軍萬朵隊的飛行員佐佐木友次，好幾次與死神擦身而過，究竟他是如何倖存下來的？
志在藍天的少年，結果被當成免洗飛行員
佐佐木友次出生在北海道札幌市，家裡住的地方剛好位於航道會經過的地方，自幼只要他聽到飛機的聲音，就興奮的不得了，每天都追著飛機跑。從小就對著藍天有美好的憧憬，想要駕駛飛機在天空中翱翔。到十七歲那年，他憑著滿腔熱血的心考上了航空局駕駛員養成所，這裡是培養陸軍預備役的場所，就是儲備的軍用飛行員。
所裡教育之嚴厲，軍隊的軍事教育好幾次都讓佐佐木受不了，甚至絕食抗議，但美好的夢想還是戰勝了一切，最後成功畢了業，而後被分配到茨城縣的鉾田陸軍飛行學校，駕駛九九式雙發輕轟炸機。在這裡他每天都不辭辛勞的練習，也因為這樣，佐佐木技術之高超，連長官都關愛有加，認為佐佐木是個飛行人才，但佐佐木不知道的是，有一天會因為他高超的技術，一次次被逼迫走向死亡的盡頭。
在二次大戰時，日本也絞盡腦汁想戰術，卻想出了一個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方法。在俾斯麥海海戰中，美軍使用跳彈轟炸，把日本打得落花流水。岩本益臣，為日後萬朵隊的隊長，也研發出一套跳彈轟炸戰術，正當演習都沒有問題，卻得到航空本部捎來的戰術，為「自殺攻擊」，意指要軍人駕駛裝滿炸彈的飛機，衝撞敵人船艦，與敵方同歸於盡的計畫。許多人對於此雖懷恨不滿，卻也只能聽從指示，且反對方認為這個戰術就猶如朝向水泥牆砸雞蛋一樣，半點用都沒有。
此時，佐佐木被上級通知，之後會指派到南方作戰，要有心理準備。岩本也接獲通報，上級指名要他擔任陸軍第一批特攻隊「萬朵隊」的隊長，並且通知完的隔天就要立即出發。出任務前，長官用顫抖的聲音說飛機已經被改裝了，要用碰撞的方式才會引爆炸彈，不能自行投射，令現場的所有隊員都臉色鐵青，而有佐佐木在這時候，想起了父親的教誨「人不該輕易捨棄生命」，於是他告訴自己：「我絕對不會死的！」但是駕駛這種被改造的飛機，要怎麼活呢？其實他有秘密武器。
第一次出擊歷劫歸來
第一次攻擊雖然沒有造成美軍死傷慘重，卻也有兩艘船艦受到損傷。但佐佐木採用的卻不是自殺式攻擊，而是岩本生前教導他們的俯衝式轟炸，在首次出擊前，還偷偷請人將飛機改為可以投擲炸彈機種，希望隊員們可以保住一命，不要白白送死。雖說是違背日本政府的命令，但知曉的人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佐佐木用盡他高超的技巧，在戰爭中倖存，平安無事地歸隊，卻發現其他隊友都已經不在了，只剩下中途因引擎問題折返的隊友奧原還活著。而後佐佐木回報時，全部人都嚇了一大跳，因為軍方已向上級匯報佐佐木光榮戰死，甚至家裡都在幫他辦喪事了，卻沒想到居然活著回來。後來佐佐木見到參謀時，只說希望下一次攻擊務必擊沉戰艦，言外之意就是「你給我去死一死啦！」
任務成功，換來的是一句「你怎麼還不死」
之後，佐佐木還是不斷的被派任務，前前後後共派了九次，雖然不是次次都任務成功，但沒死的原因也是各種神奇，就好像地獄不歡迎他一樣。有次保護佐佐木的其他戰機，因為太過同情佐佐木被推出去送死的遭遇，所以飛到一半就折返，再向上級稟告因為天氣惡劣。在第八次出擊時，連一架保護佐佐木的飛機都沒有，孤軍奮戰的佐佐木不禁悲從中來，心想連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人看到，甚至自己立下的戰功也不會被真實的紀錄，這樣死去一點意義都沒有，於是就折返了。還有兩次是因為飛機出現故障，所以沒有成功出擊。
但在第六次出擊佐佐木是有成功破壞敵方船艦的。但個人的戰績卻被軍方動手腳，改為兩人一同擊沉船艦，而上級只是為了將隊友行蹤不明的下落美化成戰死的英雄，為此佐佐木非常不滿。而家鄉又再次為佐佐木舉辦盛大的葬禮，而佐佐木依然倖存。每每出任務，卻都活著回來，佐佐木時常被長官以難聽的字眼辱罵，像是「明明是特攻隊員，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啊！」、「往後出擊，絕對不准回來，給我去死」等等。
最後一次出任務，在佐佐木駕駛到一半時，發現飛機有異常的運轉聲，認為飛行會有危險，因此折返，而這一回來，他也生了一場大病，飽受瘧疾之苦，之後就沒有執行任務了。就在美軍登陸要開始攻打時，在菲律賓的人民每個人都急著想要逃到台灣，而有人告訴佐佐木，飛行員可以先登機，但承辦人員表示無法開立證明，原因是佐佐木已經戰死了，怎麼可以開證明給死掉的人？明明是活著的人啊！卻因為官方宣布戰死，連身為國民的權利都沒有，不禁令佐佐木認為真是荒謬至極。所幸後來戰爭結束了，佐佐木也在退伍後回到家鄉度過餘生，高齡92歲過世。
特攻隊是愛國情操？也許是強迫一批批少年赴死…
其實日本這種瘋狂自殺式，並不是只有萬朵隊，第一批是來自日本海軍的「神風特攻隊」，在當時確實有造成敵人傷亡，種種原因下才成功，也因此讓日本官方誤以為這種戰術非常可行。不過在當時被指派的人也認為這件事很荒謬，日本海軍王牌飛行員關行男大尉是第一批出征的特攻員，他曾說：「日本已經完蛋了，竟然要殺死我這個優秀的飛行員，就算不用自殺攻擊，我也有辦法擊中敵方」。但在那時的日本，這根本是抗命，還是得聽從上級指示，不斷讓軍人送死，認為可以透過頑強的愛國精神獲得勝利。
而這些特攻隊員或許也不是因為愛國情操而甘願赴死，而是被強迫的。當初在挑選特攻隊隊員時，上頭發下自願表，上面有三個選項：非常願意、願意、不願意。那可以勾不願意嗎？不行，只要你勾了就會被長官抓去約談，然後就在上級的壓迫之下，改成願意了，或是長官大聲詢問「有意願的舉手？」，如果沒人舉手就一直訓斥士兵，直到叫到全部都舉手才罷休。看似壯烈為國犧牲偉大情操，可歌可泣的宣傳，不過是強迫著一批又一批的年輕生命，就這樣葬送在無情大海上。
本文部分內容取材自遠足文化《不死之身的特攻兵：當犧牲成為義務，一個二戰日本特攻隊員抗命生還的真實紀錄》
責任編輯／潘渝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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