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頭號宿敵的首部個人電影《小丑》，由導演 Todd Phillips（陶德菲利普斯）執導，於今年10月3日在台灣搶先上映。
電影公司華納兄弟甚至破天荒將這部漫畫改編作品，推向文藝氣息較為濃厚的威尼斯影展，不僅順利入選主競賽片，也成為首部入選三大影展（柏林、坎城、威尼斯）之一的超級英雄漫改電影，將角逐金獅獎的榮耀。（更新：威尼斯影展於台灣時間9/8凌晨落幕，《小丑》不負眾望，榮獲最佳影片「金獅獎」）
在一窺坎城影帝 Joaquin Phoenix（瓦昆菲尼克斯）詮釋的新任小丑之前，本文將先帶你回顧這位惡名昭彰的反派角色，在過去的電影作品中，各具特色的妝容設計。
高譚市犯罪之王，靈感其實來自電影角色
「他（小丑）看起來就像《笑面人》裡的 Conrad Veidt。」
—— 小丑共同創作者 漫畫家 Bob Kane
小丑（Joker）是DC漫畫旗下的經典反派，由漫畫家 Bob Kane 與作家 Bill Finger，以及插畫家 Jerry Robinson 共同創作。而這個經典漫畫角色，靈感其實是來自1928年，改編自作家 Victor Hugo 同名小說的電影《笑面人》裡，由 Conrad Veidt 飾演的臉部畸形主角 Gwynplaine。
「Jerry Robinson 畫了有小丑臉譜的遊戲卡牌，之後 Bill Finger 拿著 Conrad Veidt 的照片跟我說：『這就是小丑。』於是我就把這些概念結合起來。」Bob Kane 表示。因此 Conrad Veidt 飾演的 Gwynplaine，其怪異咧嘴笑的模樣，算是最早的小丑雛形參考。
電視影集首度真人詮釋
小丑本來預計在初登場不久就會被殺死，但漫畫編輯部門干涉了這個編排，才讓這個角色逐漸發展成蝙蝠俠的頭號宿敵，也在1966年推出的《蝙蝠俠》影集與同名電影中，首度由演員 Cesar Romero 詮釋這個漫畫角色，比起真正帶給觀眾恐懼的邪惡反派，他似乎更像是造型滑稽、單純喜歡惡作劇的小丑。
Romero 的小丑忠實呈現了漫畫中綠髮、紅唇與白臉的經典形象，但由於他拒絕剃掉自己的鬍子，即使已經化上更厚的白妝，還是看得出一點痕跡，另外黏上的假髮也讓 Romero 苦不堪言：「妝大概一個小時就化好了，真正困擾我的是那頂假髮。他們從我的額頭上緣黏假髮，黏完一陣子就令我頭痛。」
他的妝容是由當時的知名化妝師 Ben Nye Sr. 與其學徒 Bruce Hutchinson 負責，而 Ben Nye Sr. 在隔年退休後，創立了同名的化妝品公司，也是現今影視特效化妝知名的品牌。
畸形笑臉與瘋癲舉止，Jack Nicholson 成就邪惡經典
「劇組沒有給我漫畫以外的參考，只說化妝必須在兩個小時以內完成，
然後是由 Jack（Nicholson）決定最終的樣貌。」
——《蝙蝠俠》特效化妝師 Nick Dudman
Tim Burton（提姆波頓）執導的《蝙蝠俠》是電影公司華納兄弟發行的第一部蝙蝠俠電影，由 Jack Nicholson（傑克尼克遜）飾演的小丑，除了經典的綠白紅妝髮配色，也大幅還原了漫畫裡誇張的小丑笑臉，詭異變形的上揚嘴角令人印象深刻。
為了呈現電影中，因為意外變形而固定的詭異笑臉，特效化妝師 Nick Dudman 以 Jack Nicholson 的臉翻模，並觀察他的各種表情，製作出五個從微笑到大笑的模型供 Nicholson 選擇。「很幸運的，他剛好選了我最喜歡的版本。」Dudman 表示。
由於 Nicholson 對特效化妝用的黃膠（spirited gum）過敏， 因此 Dudman 採用355矽膠黏著劑，先替他「整形」再上色：「整個過程通常就兩小時，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補充：「最困難的反而是找到適合深色場景的白色，我們做了很多測試，還使用了金屬感的銅鐵色來加強陰影。」
Nicholson 的小丑白皮膚，在電影中是因為意外而變得慘白，因此後來出現的正常人膚色，對小丑而言其實才是「化妝」。小丑擦去肉色妝，顯現白皮膚的效果，Dudman解釋，是在白妝上一層食品級矽膠保護液，再上一層肉色油彩，因此沒有保護液的油彩，可以被浸泡過酒精的手帕單獨擦去。
寫實風格的反社會份子，Heath Ledger 詮釋最黑暗小丑
「小丑在《黑暗騎士》裡的妝容，與這個角色過去的典型背道而馳。」
——《黑暗騎士》妝髮設計師 Peter Robb-King
小丑在導演 Christopher Nolan（克里斯多福諾蘭）以「真實」為本的《黑暗騎士》中，不只有 Hans Zimmer（漢斯季默）量身打造的專屬配樂，Heath Ledger（希斯萊傑）的精湛演出更獲得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殊榮，可以說是為這個反派角色樹立了最高標準。
啟發自藝術家 Francis Bacon 的畫作
Heath Ledger 的妝容，打破過去所有小丑角色的經典形象，破碎的白臉、糊掉的黑眼，以及遮不住嘴角傷疤的邋遢紅唇，連綠髮也是點到為止的微妙色澤。「觀眾對這個角色有既定的印象，但我們想更深入地詮釋他。」妝髮設計師 Peter Robb-King 表示：「他是個徹底崩壞的人，因此我們希望他沒那麼『小丑』。」
化妝師 John Caglione Jr. 表示，導演 Christopher Nolan 用藝術家 Francis Bacon 扭曲風格的畫作讓化妝團隊參考，奠定了後來「雜亂無章」的小丑妝容：「 我記得 Chris 拿了一本 Bacon 的畫冊來，那簡直是我們的聖經，一切都是啟發自那裡。」
有趣的是，在 Tim Burton 執導的《蝙蝠俠》裡，Jack Nicholson 版的小丑在博物館大肆破壞，唯一倖免的藝術品，就是 Francis Bacon 的畫作，這也成為令影迷驚喜的巧合。
化妝師 John Caglione Jr. 形容整個化妝過程就像一場舞蹈：「Heath 會擠眉弄眼，讓我根據各種不同臉部的扭曲紋路去上白妝；上眼睛周圍的黑妝時他會緊閉雙眼，灑上一點水之後再搖頭晃腦，髒污般的妝感就完成了。」
對一個化妝師而言，這根本稱不上什麼完美的妝容，Caglione Jr.也笑稱：「你看過各種完美的小丑妝，極其細膩精簡、線條俐落等，這次卻完全相反。一開始我心裡總想著：『這麼做真的對嗎？』還好最後的成果很棒。」
顛覆以往的爭議形象，Jared Leto 化身貴氣幫派首領
「我只知道小丑是個綠髮的傢伙。
我看過Heath Ledger、Jack Nicholson等版本，
我想做點不一樣的東西。」
——《自殺突擊隊》化妝師 Alessandro Bertolazzi
小丑在電影中的樣貌，與導演風格總是脫離不了關係，比如 Tim Burton 的顯眼奇幻，或是 Christopher Nolan 的寫實扭曲，而化妝師Alessandro Bertolazzi 也得到《自殺突擊隊》的導演 David Ayer（大衛艾亞）的指示：他是詩人，也是個愛人，病態般的愛。「我試著讓他可怕中帶點浪漫。」Bertolazzi 說：「他愛Harley Quinn（小丑女），我喜歡那種詩意、浪漫又邪惡的反差。」
而小丑滿嘴銀牙與額頭上的「Damaged」刺青，也是導演 David Ayer 的想法，他表示：「我的想像是，蝙蝠俠因為小丑殺了Jason Todd（羅賓）而打爛他原本的牙，將他關進阿卡漢精神病院，後來他用『Damaged』字樣的刺青向蝙蝠俠傳達『我本來很完美，是你毀了我的臉』的訊息。」
為了協助演員 Jared Leto（傑瑞德雷托）進入小丑這個角色，導演與化妝團隊為他規劃了專屬化妝間，與劇組以及其他演員分開。因此每次拍攝時，大家看到的不是 Jared Leto，是小丑本人。「我會跟他單獨梳化三小時左右，然後看他從沈默，慢慢開始扮演小丑，最後成為真正的小丑。」Bertolazzi 表示。
除了被隔離梳化，Leto 還擦上口紅、剃光眉毛，上一次他這麼做，是為了扮演《藥命俱樂部》的跨性別愛滋病患者 Rayon。Leto 也逗趣表示這樣的經驗非常難得：「我大概是好萊塢唯一一個，連續兩部電影都剃眉毛擦口紅的人。之後如果要演有眉毛的角色，感覺會很奇怪，而且沒有口紅的話，我可能會覺得很赤裸。」
然而，Leto 版小丑過於迥異的風格，以及被刪減僅剩十分鐘左右的戲份，在電影上映後也引起許多爭議。導演 David Ayer 事後也承認，自己的小丑確實有點走火入魔，而且沒能讓他成為主要反派，也失去這個角色真正的發揮空間。儘管《自殺突擊隊》榮獲奧斯卡最佳妝髮設計獎，依舊可惜了「小丑」這個經典反派。
2019 全新角色起源電影《小丑》
「我們沒有依照任何漫畫內容，這可能會讓人不開心。
我們編寫了自己的版本，描述一個像小丑那樣的人是從哪來的故事。」
——《小丑》導演 Todd Phillips
《小丑》將會是一部，可能沒有續集計畫的限制級（台灣評定為輔15級，但內容沒有刪減）電影，導演 Todd Phillips 也表示，這部電影將與以往的作品都不相同，會著重在角色本身的經歷：「我們甚至不是在拍小丑，而是拍一個人成為小丑的故事，重點是那個人。」
從預告片以及 Phillips 個人 Instagram 帳號釋出的攝影測試畫面，也能感受到 Joaquin Phoenix 略帶悲情又詭譎的獨特小丑氣質，相信在電影上映後，能再創小丑這個角色的影史新指標。
文／黃威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DC FILM SCHOOL（原標題：電影「小丑」妝容設計——《蝙蝠俠》、《黑暗騎士》等深植人心的Joker形象）
責任編輯／柯翎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