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幸吟專欄】勵馨第一屆亞洲女孩人權獎得主,現在怎麼樣了?

2019-09-20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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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女孩幫謝幸吟在加德滿都地標大塔前拍照(圖/謝幸吟)

尼泊爾女孩幫謝幸吟在加德滿都地標大塔前拍照(圖/謝幸吟)

這次三訪尼泊爾,和第一次青年文化大使、第二次志工旅行最大的不同,是我有尼泊爾朋友在那裡等我。飛越萬里重山,我們終於可以在加德滿都見面。2019年8月第四個星期六、8月24日,我和尼泊爾女孩Dipisha和Bipana,度過了愉快的時光,也讓我隔天返台的行李,多出好多美好的記憶。可惜原本也要碰面的另一名尼泊爾朋友Bhawana,身體不適,2016年8月在曼谷相識的緣份,只好寄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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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謝幸吟提供)
大塔旁的咖啡店,謝幸吟和尼泊爾女孩有聊不完的話(圖/謝幸吟提供)

「想著想著,就從心底笑了」和Dipisha、Bipana在加德滿都短短三小時的相處,就是這樣的感覺。她們彼此住得不遠,從家裡出發換好幾次公車,花了兩小時,來到城市另一邊的民宿找我,然後我們走走逛逛,她們再搭兩小時的公車,一路轉車顛簸回家,為即將到來為期一星期的考試做最後衝刺。

(圖/謝幸吟)
加德滿都的交通,永遠車水馬龍(圖/謝幸吟提供)

去年八月,我們都在台中,在勵馨基金會主辦的亞洲女孩power camp,她們兩人是參加營隊的女孩我是工作人員。時隔一年,我離開勵馨,今年一月起在電台擔任製作人,Dipisha選擇高中生涯「空檔年」(gap year),一邊在德國在尼泊爾的基金會打工,抽空爬山一邊準備考醫學院;Bipana升大二了,法律與政治雙主修的功課愈來愈重。

從民宿,我們慢慢走向大塔,和本地的、世界各國的觀光客一樣,順著時針繞塔,大塔週圍咖啡店餐廳林立,我們任意走進一家歇歇腳 。

(圖/謝幸吟)
加德滿都的日常,小販塵土泥濘道路彼此融合(圖/謝幸吟提供)

咖啡店的girls’talk,真真讓人難忘。從她們身上,我看見年輕的自己和夢想,非常幸運歲月推移之中,夢想有機會實現,而她們分享著青春,神采飛揚。才一坐定,Bipana接連接了幾通電話,「男朋友找嗎?」「不是啦,家人。」「很多人追我,但我想要想法接近、程度一致的伴侶。」Bipana笑了。

Bipana出生在1999年,是2015年勵馨第一屆亞洲女孩人權獎得主,那年十月首度來台,這場頒獎典禮結下我們的緣份。那時才16歲的她,因為倡議女孩教育權而得獎。她深入社區,挨家挨戶遊說家長,不能因為孩子性別不同,或著有肢體障礙而不讓他們上學,「我是女孩我可以上學,你的女兒也有上學的權利。」Bipana的倡議細胞渾然天成,也得力於開明的家教。父親是土木工程師,母親是家庭主婦,「總是鼓勵我自己做決定,錯了也沒關係,他們不會責備而是繼續支持我。」

Bipana深知在尼泊爾,有良好教育是未來職涯選擇的門檻,她幾乎把全數精神放在課業,除了今年四月代表尼泊爾到紐約,參加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青年論壇,是尼泊爾唯一的代表,其他活動和事務都只選擇性參加。尼泊爾大學唸五年,還有三年多的時間,Bipana想考上律師,也想到美國或歐洲唸碩士,主修國際關係。「希望幾年後經濟獨立,然後參選、投入政治,」「我們國家的公共治理真是太差了,我希望自己的努力可以帶來改變。」

Dipisha同樣出身在一個看重孩子教育的家庭,父親在醫院擔任健康照護員,母親也有工作,姐姐是護士,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都在就學階段。Dipisha從小唸書都拿獎學金。醫學院的學費,不是她的家庭負擔得起,所以選擇一年空檔,希望一邊打工一邊唸書,考出好成績得到獎學金,可以沒有經濟壓力,專注在醫學院的學習,實現從小當醫師的夢想。

Dipisha出生在2002年,去年首度來台灣時也是16歲。我16歲時在想什麼?在做什麼?我想當記者,從小就想。取得大眾傳播碩士學位後,進入媒體,一路做著從小想望的新聞工作,2014年至2018年有四年半期間,大跳躍地來到社會福利領域,在勵馨基金會服務。那段時間給我非常多的養分,讓我今年重回媒體,有著更強的韌性和毅力。我在Dipisha的表情裡,看到一樣韌性和毅力,看到按部就班的努力。我想著她五年十年之後,穿上白袍,走上懸壺濟世的行醫之路。對於尼泊爾這個許多人生而貧窮、生病沒錢就醫的國家,有著更深的祝福。

「想成為哪一科的醫師?」「神經外科」「哇!很少見呢。」「我對腦神經外科很感興趣」,Dipisha指著自己的頭說,「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領域,女醫師不多,我想成為一個傑出的腦神經外科醫師。」 「會是尼泊爾第一個女性腦神經外科醫師嗎? 」「不知道,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考上醫學院。」「可是我還是會抽空爬山,爬山有時可以認識新朋友,有時可以安靜想事情,爬山之後讀書更專心。」

(圖/謝幸吟)
謝幸吟和尼泊爾女孩在地標大塔前合照(圖/謝幸吟提供)

Dipisha和Bipana差三歲,出生在不同世紀,我和Bipana同一個世紀不同世代。從台北、台中到加德滿都,跨世紀跨世代的girls’talk,無價。因為尼泊爾女孩,加德滿都成為我的「家」德滿都,她們也知道,我在台北的家,就是她們台灣的家。

(原標題:我和我的尼泊爾女孩—從醫、從政、在媒體,跨世代的girls’talk)

責任編輯/林安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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