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台灣,階級複製依然存在

2016-05-06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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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在各個探討教育問題的新聞下面,看到諸多國立大學的幸運精子們,述說著自己有多努力多勤奮,憑什們XX就可以XX,他們應該要為自己的XX去XX啊。......真心祝福妳們的老爸老媽不會在清晨去公園運動完回家路上只是乖乖站在那裡等紅燈的時候卻遇到開著賓士的喝醉公子哥然後被無辜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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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妳跌落谷底,我不會過得比較好。社會需要的是,在上面的人,都能夠伸手,拉下面的人一把。一個拉過一個,一層拉過一層,這樣整體才會往上。大家的手牽在一起,才能織網,一個接住不幸墜落的天使的安全網。最起碼,當社會安全網織得夠堅固的時候,妳不會因為老闆的錯誤而讓中年失業毀了之前努力得來的「所有一切」。

最後,用這個故事收尾。

(六)我不能收妳的錢

我有一位同學,她看起來很文靜,非常有氣質。是夜校裡面難得一見不用化妝、光靠氣質就完勝的正妹。她父母從小離婚,爸爸是毒蟲,媽媽酒家女,她被親戚養大。當年,她是極少數「應屆」上夜校的人。通常會來夜校代表妳經過了之前我說過的一連串轉換學校的糟糕過程。但她不是,她國中畢業應屆直接進入私立高職夜間部。

她家狀況就是這麼糟,她成長過程就是這麼糟。糟糕到她想要試圖一搏,至少來個公立高職夜校都沒有辦法。但她從來不對同學和朋友們多說什麼,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位子上,寫該寫的功課,考該考的試。......起碼一開始是這樣。

漸漸的,她上課越來越晚到,有時甚至直接曠課。就算來學校了,她也是渾身酒氣,趴在桌上,臉色蒼白,看起來好像隨時會升天。

她跟我說,她親戚不再供應她學費和生活費了,她只能靠自己。她的體力完全無法應付諸如工廠、飲料店、便利商店等打工,完全無法。她就是個纖弱文靜的女孩子,她從小飯也沒吃飽過,覺也沒睡好過,身體虛弱無力的程度,妳會懷疑只要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從台中吹到台北。所以,她經由朋友介紹,開始在酒店上班。

『我們沒有在做S。』她跟我說。

『嗯,沒有在店裡面做S。』我說。

她沒有回話。

『帶出場一小時多少?』我問。

『我沒有在帶出場。』她說

『妳最好手上拿著這個兩萬五的XX包還能跟我放屁,說。』我說。

『......四千。』她用有如蚊子般的虛弱聲音回答。

『四千給妳,這一小時算我買的。』我掏出現金給她。

『我不能收妳的錢。』她說。

『為什麼?』我問。

『......要做才能收,我不能無緣無故收妳的錢。』她回。

『媽的講這種話,那來做啊,我加節嘛!妳就當我欲求不滿想推炮行不行?跟我做我起碼比中年大叔還要好吧?』我問。

『我不能收妳的錢。』她還是這樣說。

『為什麼?』我問。

『我髒掉了。』她說。

『幹,妳知道我不在乎這個。』我說。

『我知道,但是我在乎。妳不應該跟我這種女人做,妳是妳未來女朋友的。』她說。

『所以我不能收妳的錢。』她說。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越來越少出現在學校裡。

升了高三之後,她沒有來的日子已經遠超過於她有來的日子。

最後,她因為出席日數不足而被學校直接退學。

然後,我再也無法看到她了。

作者:以上故事並不是虛構,但為了保護當事人,皆經過剪接處理、情節混和。

相關閱讀:【誰是台大生】http://homepage.ntu.edu.tw/~luohm/NTU.pdf

本文經作者授權傳載自作者臉書,原標題:【我有一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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