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雙親國籍,凡在美國領土出生的嬰兒便自動獲得公民身分,長大後更可替雙親申請綠卡,引起不少人嚮往。中國業者看準商機,「輔導」女性及伴侶應對海關赴美待產、生育,涉嫌簽證詐欺與洗錢,2015年美國聯邦調查局即進行突擊檢查,現更提出刑事訴訟。
《美聯社》(AP)報導,1月31日,美國檢方首次對生育旅遊業開鍘,共起訴20人,其中經營「優孕美國月子度假會所」(You Win USA Vacation Resort)的李東媛(Dongyuan Li),經營「美國快樂寶寶月子中心」(USA Happy Baby Inc.)的董晶(Jing Dong)和劉維岳(Michael Wei Yueh Liu)3人在加州遭逮捕,據信另一名業者鄧文瑞(Wen Rui Deng)還在中國,其餘16人也在逃。
Three people have been arrested on charges of running "birth tourism" companies catering to Chinese clients in Southern California -- the first time that criminal charges have been filed in a US federal court over the practice https://t.co/ATKffYwq1z pic.twitter.com/2oSxR9JW6A
— CNN International (@cnni) 1 February 2019
部分顧客為中國官員 引發國安疑慮
美國採屬地主義,在美國領土出生的嬰兒都自動成為美國公民,近年來想當「美國媽媽」的中國孕婦越來越多,在美國當地形成「新興產業」。孕婦只要向月子中心支付4萬至8萬美元(約新台幣124至248萬元)不等的費用,即可接受「指導」,學習如何在懷孕期間順利入境美國,並在月子中心的美國高檔公寓內,安心等待分娩。
檢方發現,鄧文瑞經營的「星星月子護理中心」(Star Baby Care)至少2010年時即開始招攬業務,但該公司的廣告宣稱他們1999年即開始營運,已經幫助8000名女性到美國生產,其中一半產婦來自中國。李東媛等生育旅遊業者則將顧客安置在加州的高級公寓待產,收入十分可觀,李東媛曾以全額付清的方式購買爾灣(Irvine)地區價值210萬美元(約6500萬新台幣)的宅邸和賓士(Mercedes-Benz)新車。
懷孕期間赴美旅行雖非違法,但司法部(DOJ)指出,這些生育旅遊業者大力宣傳生個「美國寶寶」的好處招徠生意,廣告詞包含「最誘人的國籍」、「更好的空氣」、「優先在美國政府工作」等,穩定的政治局勢也是誘因之一。業者也協助客戶在申請旅遊簽證時隱藏懷孕情況,如穿著寬鬆服飾隱藏孕肚,以及謊報旅遊計畫,好讓自己順利入境待產。
Travel agents charged with bringing pregnant Chinese women to give birth on U.S. soil https://t.co/8x5Qxy4Q6s
— Tom Fitton (@TomFitton) 31 January 2019
美中關係惡化 中國孕婦旅遊產子成焦點
檢方指出,以上手法不僅涉及詐欺,更對美國國家安全造成疑慮。擁有美國公民身分的寶寶享有免費義務教育,隨時可以搬回美國,年滿21歲還能為雙親申請綠卡。部分生育旅遊公司的顧客是中國政府官員,在美國當局看來,生育旅遊產業無疑威脅了國家安全。
美國移民及海關執法局(Immigration and Customs Enforcement,ICE)負責國土安全的特別助理探員吉托(Mark Zito)認為,生育旅遊業是「重大的國安漏洞」,他說,當然有些人是因為美國情勢比較穩定安全,才選擇前往美國生產,但同時,這些產婦的祖國也能乘虛而入。洛杉磯聯邦檢察官辦公室發言人莫茲克(Thom Mrozek)表示將對李東媛、董晶和劉維岳三人提起刑事訴訟,控他們共謀(conspiracy)、簽證詐欺(visa fraud)、國際洗錢和身分盜竊(identity theft),此案將於3月26日開庭。
關注事件的美國律師方恩格(Ross Feingold)對《自由亞洲電台》表示,中國孕婦旅遊到美國產子,這種情況並不是近年才發生,只不過當時中美關係並不像現在這麼緊張,美國政府也沒有正視問題。但中美貿易戰開打之後,美國開始透過各種方式打擊中國,限制中國孕婦到美國產子就是其中之一。
被告簡訊自爆生意「並非合法」
加州及其他州都有生產旅遊業者,他們從很久以前便開始提供服務,讓中國、俄國、奈及利亞和其他國家的女性都能生下美國寶寶。在過去,雖然當地居民有時會抱怨營運據點聚集太多人、垃圾增加,因而導致業者與當地執法部門衝突,但聯邦調查單位從未介入調查。
劉維岳的律師童志敏(Derek Tung)表示,劉維岳跟幫助中國女性申請簽證沒什麼關係,他的工作更像是外包商,提供住處給前往美國的客戶,「該負全責的是那些還在中國的人」。
2015年,美國加州的聯邦探員突襲突擊檢查上述三間生育旅遊公司經營的30餘處據點,超過20人被列為重要證人(material witness),但一部分潛逃返回中國,因而被控違反聯邦法庭命令,幫助他們逃跑的律師則被判妨礙司法。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檢察官漢納(Nick Hanna)表示,只要外國旅客誠實告知入境理由,美國的出入國相關法律都很歡迎他們,但「這些案例呈現一連串的犯罪計畫,意圖鑽法律漏洞。待產中心業者的聲明顯示,他們利用美國公民身分的特權引誘顧客的同時也蔑視美國,而部分富有的顧客無視法庭命令他們留在國內並協助調查的要求,甚至逃避結清醫院帳單的行為,都顯露他們對美國的輕蔑。」
檢方指出,這三間公司各為上百名顧客提供完整服務,讓他們帶著美國寶寶回家,但有些人耍賴沒有付清醫療費。一對顧客夫婦在美國醫院的開銷總額為4080美元(約新台幣12.6萬元),他們只支付了一小部分,但經查,該夫婦在美國的銀行帳戶存款超過22.5萬美元(約新台幣700萬元),也經常消費奢侈品,明明有錢,卻不付帳,行徑相當惡劣。
調查文件指出,聯邦探員曾偽裝成中國顧客前往「優孕美國月子度假會所」諮詢,李東媛向她透露,將會訓練她應對美國海關的盤問。另外李東媛曾傳了這麼一封簡訊給她的丈夫,坦承道:「畢竟這件事不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