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美中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2016-02-19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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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南京軍區第31集團軍,近日於東南沿海進行大規模實彈登陸演習

解放軍南京軍區第31集團軍,近日於東南沿海進行大規模實彈登陸演習

目前北京政府為了發展自身經濟,不願將統一台灣列為現階段主要目標。擔心完成和平統一須耗費相當的精力於兩岸經濟體融合、制度文化調適與有限資源分配,弄不好會激起民怨與更強烈的分離意識。另一方面,未來北京政府即使強烈不滿下屆政府,也不會執意武力統一,因為戰爭過程容易造成台灣嚴重傷亡。這時美國必然趁勢聯合日本及其他歐美國家對中國實施經濟制裁,一旦美國成功聯合西方國家對中國實施貿易禁運、限制原物料進口,將使目前中國仍為外貿型經濟體的GDP急速萎縮,甚至退回十年前水平。中國大陸內部的陳年痼疾還可能因此一次爆發,導致失業率飆高、犯罪率提升、物價飛漲、社會動盪不安。這才是目前北京政府希望穩定現狀並逐漸走向和平統一的原因,說穿了仍是一句話:「發展壓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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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令人擔心的是,萬一黑天鵝事件爆發,使中國經濟崩潰而無法發展呢?北京政府還有理由不立即統一台灣嗎?依據數年前各大媒體對於漢光演習兵棋推演結果的報導,基本上台灣只能抵擋解放軍不到一周的時間,但近年來台灣持續推行全募兵制卻招募員額不盡理想,同時卻還提出裁減兵力計畫。對比同時期解放軍卻在科技投資與兵力架構上有了長足進展。我們還能夠抵擋解放軍數天嗎?日本軍事評論家小川和久認為,解放軍的戰略是:「半天,對台斬首成功。」

解放軍南京軍區第31集團軍,近日於東南沿海進行大規模實彈登陸演習
解放軍南京軍區第31集團軍,近日於東南沿海進行大規模實彈登陸演習

一旦中國真的經濟嚴重崩潰,或者由於南海發生問題,例如:國際法庭對南海爭議做出極不利於中國的判決;抑或美國民航機在南海被解放軍防空飛彈誤擊,使美國可動用北約第五條規定聯合北約國家與日本對中國大陸進行外交、經濟封鎖,就像馬航誤擊事件後的俄羅斯一樣(今天2月17日,解放軍於南海西沙群島駐防大批高空防禦武器)。屆時北京政府考量維持政權穩定與提升民意支持,出兵完成統一大業也將成為不得已的選項。接著可能發生以下狀況:

一、假設北京政府評估解放軍已有能力在一天內佔領台灣,讓美國人一覺醒來發現兩岸已經統一,再假設新任台灣政府又在南海問題處處幫著美國與北京政府打對台。既然如此,對台用兵便師出有名。畢竟武力犯台的最大顧忌就是被經濟制裁,如果已經被經濟制裁,還有什麼好顧忌呢?筆者認為解放軍武力攻台最可能的時間點會選在某個周日的清晨,因為此時台灣守軍戒備較為空虛且歐洲各國人民正在酣睡之中,美國東岸時間已進入傍晚,各地美軍大部分處於休假狀態且美國民眾已陸續入睡,解放軍可快速執行戰略目標。萬一此時國軍臨戰反應失常或缺乏戰鬥意志,等美國人星期天早晨一覺醒來,發現東亞島鏈的軸心破了個大缺口,美國前國務卿杜勒斯的第一島鏈戰略隨之瓦解;屆時說不定連台灣的政治領袖都來不及撤離台灣。隨之而來的就是東亞政經局勢大洗牌。

二、美國了解,台灣是北京政府的核心利益,卻只是美國全球利益的一部份,一旦北京政府發動武力犯台,其力道與規模必然巨大且不達目的絕不中止。背後原因是,解放軍若無法一次出兵就解放台灣,台灣將獲得國際同情並堅持走向完全獨立。所以只要決心武力犯台,解放軍的兵力必須勢不可擋,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意思就是後面還等著一票預備部隊準備進入台灣。美軍若倉促介入台海戰爭,將面對死傷慘重的後果,甚至可能引爆核子危機。既然美國已經成功在經濟上封鎖中國,何必再參加一場損失慘重的戰爭?更何況美國的內部民調顯示台海危機是美國民眾最不願救援的對象。

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玉林號」飛彈護衛艦在南海演練。(美聯社)
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玉林號」飛彈護衛艦在南海演練。(美聯社)

三、令美國為難的是,美國已經有協助台灣安全的承諾,當美國在台海戰役中袖手旁觀,周邊國家會開始懷疑美國是否繼續信守對他們自身的安全承諾,並動搖國家安全向美國靠攏的立場。畢竟台灣軍事力量比東協各國強大,若是連台灣都在極短時間內就被統一且傷亡極少,這時佔有台灣的解放軍向南可以阻撓東協接受美日馳援,向北可以切斷日本南邊的航運生命線,東協國家迫於局勢極可能順從北京政府意志。

四、最重要的是日本,日本是美國在東亞的防衛基石,也是最堅強的前進基地。不過台灣更是東亞島鏈的樞紐,上接日本、下續東協十國。第一島鏈一旦被突破,美國考量自身防禦只能將部分兵力撤至關島、夏威夷與澳洲一線佈防,當日本意識到自己的海上生命線已經掌握在中國手裡,而美軍又撤出部分兵力。天性重視實力的日本人隨著時間推移,會不會在安全議題上逐漸選擇中立呢?此時原本對中國不利的國際環境又會立刻豬羊變色,而美軍在東亞的優勢可能一夕盡失。相信這也是美國將衝突點主要選擇南海的原因,畢竟讓菲律賓人執行代理人戰爭,即使死傷慘重,對美國防務的風險影響,遠遠比不上讓日本與中國發生戰爭那麼大。而且南海又扼住中國的海上生命線,基於每條人命票票等值的普世價值,菲律賓人的傷亡越慘,美國就越有條件聯合盟國對中國實施經濟制裁。畢竟全球化的美軍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在台海或南海對中國實施貿易禁運,他大可在印度洋、地中海、大西洋、太平洋對中國實施貿易禁運(這也是北京規劃一帶一路裡面路上絲路發展的重要原因)。

日美共同方面隊指揮所演習狀況。(翻攝日本陸上自衛隊官網)
日美共同方面隊指揮所演習狀況。(翻攝日本陸上自衛隊官網)

綜上所述:對於美國最理想的狀況就是,台灣永遠站在美國這邊,同時不給北京政府任何武力犯台的藉口;也就是台灣必須是中國的一部分,卻永遠擁有自己的行政、立法、司法與軍事嚇阻力量。等待美國將中國政權和平轉變為美式民主進而瓦解北京政權,或伺機聯合盟國對其經濟制裁。過程中必須確保台灣仍然能夠處於現況,而不是立即被解放軍武力占領,使解放軍可自由進出太平洋。如此,即便未來中國東山再起,美國也可以故技重施,再撂倒他一遍,就像當年英國對歐陸強權的做法一樣。在這個前提之下,君不見這幾年來,誰對美國妄言台灣獨立,誰就被美、中兩強聯合修理。

另外,台灣安全最大的問題在於軍心士氣與經濟發展,從國家安全的角度看各國領袖,雷根、普丁與習近平都極有魄力的推動改革軍事制度、精進軍隊訓練、提昇軍人地位。這些革新哪一個不是由最高統帥推動呢?哪一個不是只有最高統帥才能夠剷除既得利益呢?無奈台灣卻沒有這樣的領導人願意啃硬骨頭,往往只在軍紀出狀況時劃清界線、補上一腳、落井下石,深怕弄髒自己。史達林曾說:「國家假裝關心軍人,軍人也假裝保衛國家。」畢竟,士為知己者死。這情景看在美國人或其他人眼裡,白宮會不懂?中南海會不懂?大概只有我們自己裝作不懂吧!台灣數十年篳路藍縷、流血流汗的政經建設是否建在『盲斷層』或『土壤液化潛勢區』呢?希望強震永遠不來,希望永不毀於一旦。

最後,日本總想著儘快鼓動台灣往完全獨立的方向走,卻無法體會美國政府對於未來數十年東亞戰略的長遠謀劃,殊不知台灣的風險亦包含了日本與美國的風險。最可憐的是台灣人民,身處大國博弈的場域之中,若不幸發生台海戰役,即便國軍將士用命拚死獲勝,台灣亦是焦土一片;若因失誤而被迅速吞併,也會被連帶經濟制裁。江湖險惡,中東烽火歷歷在目、難民哭號尚在耳邊,期盼新政府對於南海爭端、兩岸議題與國防心理建設能夠慎之又慎、自立自強。

*作者為退役軍官、紀德級艦種子教官,成功大學博士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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