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紀宇專欄:馬習會檯面上雲淡風清、檯面下暗潮洶湧的南海爭議

2015-11-07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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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戧解放軍直-9 直昇機降落在玉林號飛彈護衛艦上(美聯社)

中國戧解放軍直-9 直昇機降落在玉林號飛彈護衛艦上(美聯社)

兩岸領導人馬英九與習近平的「馬習會」7日下午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大酒店登場,雖然雙方定調此次會面目的是「就推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交換意見」,但是7日清晨馬總統專機起飛之後,他很快就會看到一個雖然上不了「馬習會」檯面、但是在檯面下暗潮洶湧、而且外界高度關切的議題:南海(South China 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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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萬平方公里、250座島礁的南海近來沸沸揚揚,滔天巨浪中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硝煙味。中國自然繼續扮演核心角色,只是這回與它對壘的除了老冤家菲律賓與越南,還有它亟欲與之建立「新型大國關係」的美國。而身為南海主權聲索國(claimant)之一的台灣,顯然會在這場海上大國博弈中扮演重要角色。

南海爭議相關國家(取自網路)
南海爭議相關國家(取自網路)

南沙群島,海上火藥庫

南海諸島由北至南,大致可劃分為東沙、西沙、中沙、南沙等四大群島,東沙群島(Pratas Islands)完全由台灣掌控,成立「東沙環礁國家公園」;中沙群島(Macclesfield Bank)只有一座真正的島嶼黃岩島(Scarborough Shoal),目前由中國實際控制,情勢相對單純。南海爭議的焦點在南沙群島(Spratly Islands)與西沙群島(Paracel Islands);尤其南沙群島,幾乎可說是一座海上火藥庫。

南沙群島地圖(取自網路)
南沙群島地圖(取自網路)

你的「領海」,我的「公海」

上個月27日,配備神盾戰鬥系統(Aegis Combat System)美國海軍飛彈驅逐艦「拉森號」(USS Lassen)巡弋南海,航行至中國聲稱擁有主權(因此可以劃定12浬領海)的渚碧礁(Subi Reef)附近,並且刻意進入中方宣稱的12浬「領海」。五角大廈先前已預告這項行動,北京當局自然大表不滿,解放軍當天派出兩艘軍艦,然而也只能一路相伴、目迎目送,對美艦在「公海」上遂行「航行自由」(FON)完全無可奈何,畢竟兩國海軍實力差距太大,中國不敢自取其辱。

美國海軍飛彈驅逐艦「拉森號」(USS Lassen)(美國海軍)
美國海軍飛彈驅逐艦「拉森號」(USS Lassen)(美國海軍)

主權爭議,菲律賓提交國際仲裁

29日,位於荷蘭海牙(The Hague)的國際常設仲裁法院(PCA)宣布接受菲律賓提交的仲裁案,審理菲律賓與中國在南海的主權爭議,判決結果預計2016 年出爐。不難想見,美國對此樂觀其成,中國則堅持南海爭議事關領土主權,不在《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CLOS)管轄範圍,儘管中、菲都是UNCLOS的簽約國。

中國在永暑礁填海造地(取自網路)
中國在南海永暑礁填海造陸(取自網路)

11月4日,東南亞國協(ASEAN,東協)10國與東協對話夥伴(ASEAN Dialogue Partners)8國的國防部長會議在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Kuala Lumpur)落幕,然而卻無法照往例發布聯合聲明,只能以「主席聲明」取而代之,為什麼?因為美國堅持要在聲明中提及南海爭議,尤其是中國近年大舉進行的填海造陸(land reclamation,中方的術語是「陸域吹填」),中方則是抵死不從。

美國國防部長卡特(Ash Carter)登上正在南海巡弋的美軍航空母艦「老羅斯福號」(USS Theodore Roosevelt)(美國海軍)
美國國防部長卡特(Ash Carter)登上正在南海巡弋的美軍航空母艦「老羅斯福號」(USS Theodore Roosevelt)(美國海軍)

美國防長登上「大棒子」航空母艦

11月5日,剛結束吉隆坡會議的美國國防部長卡特(Ash Carter)搭機從馬來西亞沙巴(Sabah)的一處基地出發,登上正在南海巡弋的美軍航空母艦「老羅斯福號」(USS Theodore Roosevelt),而且拉了馬來西亞國防部長希山慕丁(Hishammuddin Hussein)作伴。卡特除了聽取簡報、召開記者會,還特別召見拉森號艦長法蘭西斯(Robert Francis)中校。

卡特在吉隆坡時一再提及,今年9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對美國進行國是訪問時,曾經承諾中國不會將南海島礁「軍事化」。來到老羅斯福號,卡特則是軟硬兼施,一方面強調美國與中國軍方對軍方接觸的重要性,一方面要求中國「加入」而非「自外於」(stand apart from)亞洲的安全體系。畢竟,老羅斯福號在美國海軍的暱稱就叫「大棒子」(Big Stick)。

美、中之間左右逢源的越南

中國當然不會乖乖就範,坐視美國在南海發起「圍堵」行動。同樣在11月5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從北京啟程,對東南亞兩個重要「盟邦」越南、新加坡進行國是訪問,焦點當然是油氣和漁業資源豐富、戰略地位與貿易路線無可取代的南海。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左)與越南共產黨總書記阮富仲(中)(美聯社)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左)與越南共產黨總書記阮富仲(中)(美聯社)

6日,《中越聯合聲明》出爐,表示「雙方就海上問題坦誠交換意見……通過友好協商和談判,尋求雙方均能接受的基本和長久解決辦法,積極探討不影響各自立場和主張的過渡性解決辦法,包括積極研究和商談共同開發問題。」「雙方同意共同管控好海上分歧,全面有效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DOC),推動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早日達成「南海行為準則」(COC),不採取使爭議複雜化、擴大化的行動,及時妥善處理出現的問題,維護中越關係大局以及南海和平穩定。」

北京顯然對河內放低了姿態,拉攏的意味十分明顯。越南也樂於在美、中兩大強權之間左右逢源。越南共產黨總書記阮富仲今年7月初作客白宮,會晤美國總統歐巴馬,成為第一位訪美的越共領導人。但中國畢竟是越南最大的貿易夥伴,阮富仲也在今年7月初訪問北京,與習近平舉行會談。

越南共產黨總書記阮富仲(左)訪問美國,與歐巴馬總統在白宮會面。(美聯社)
越南共產黨總書記阮富仲(左)訪問美國,與歐巴馬總統在白宮會面。(美聯社)

看看越南,想想台灣

也就在近來南海風雲詭譎的時刻,北京當局突然同意馬英九許久之前就提議的「馬習會」,以「兩岸領導人」的規格來進行。除了對台灣進行統戰、緩解台灣社會近年高漲的反中情緒之外,拉幫結派與美國在南海周旋,顯然也是重要考量。

南海爭不是一年半載能夠解決,看看越南,想想台灣自己,唯智者能以小事大,2016年5月20日上任的新政府,顯然還有許多功課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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