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專欄:公道承擔十六年,王金平柯建銘真偉人矣!

2015-10-28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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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長王金平和民進黨總召柯建銘建構的朝野協商,已是國會議事的關鍵。(羅暐智攝)

立法院長王金平和民進黨總召柯建銘建構的朝野協商,已是國會議事的關鍵。(羅暐智攝)

國民黨中常會將再次通過不分區立委提名辦法修正案,廢止連任屆期的限制,這是國民黨第二次為立法院長王金平量身訂製提名辦法,上一次修改辦法時的黨主席是馬英九,馬英九即使身為總統,卻依舊不能不考量王金平的「基層實力」或國會縱橫捭闔的能力;這一次,黨主席是臨陣換將準備硬著頭皮選總統的朱立倫,考量並無二致,當然,還加一樁:黨內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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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平時年七十四歲,自一九七五年擔任立委以來,已經足足四十年,自一九九九年擔任立法院長以來,已經整整十六年,有機會打破立法院最久任院長倪文亞的紀錄(也是十六年)。二0一六大選,朱立倫看樣子當選無望,但王金平肯定可以重回立法院,不但重返國會,包括多數國民黨人或王金平的立法院同仁,都相信國民黨只要守住五十席國會席次,以王金平合縱連橫的本事,搞不好,他還能成為蔡英文口中「不會整碗捧去」的第一個受益者,王金平在政治上確乎有他獨到的特異功能。

四十年國會議員生涯,他並不一帆風順,卻從不畏爭議,蔣經國還在,他就敢靠著十三兄弟會乘風趁勢,雖然當年他只能算小老弟,大哥們走的走逃的逃,如今就他碩果僅存在國會;他講究江湖情義,為幫派大哥主導票據法修正,說來廢掉違反票據法坐牢之刑責,在當年還沾上人權法案的邊,畢竟為大哥跳票坐牢的多是倒楣的女人;他愛打麻將,番數台數之輸贏金額是宋楚瑜的數十倍,但不會被李登輝掛在嘴邊說三道四;他信佛拜神,數得出的宗教都和他親近,自己還供養了一座廟,最近連「奇門遁甲」都搬出來了,他笑笑一句:「我哪這麼神。」沒事了。

王金平入世之圓融,也表現在他的議事風格上,立法院因此被諷為「喬家大院」,他自是那個「喬王」。這雖是批評,但爭議法案能喬到出神入化者,大概也沒別人了。政治是妥協的藝術,不喬,連法案優先順序都搞不定,遑論爭議法案如何在會期有限時間內順利三讀,不要說法案,台灣憲法七修,哪一次沒有喬的過程?立法院朝野協商未正式進入內規前,白天朝野大打其架,晚上觥籌交錯,連省政府都能喬掉,還有什麼法案不能喬?如今被喬掉的省長,還視王金平為最佳拍檔,當年王金平的副院長既有喬的過程,也有黨內假投票的程序,算是面面俱倒,沒落人口實。

王金平最傷的一次,就是二00五年和馬英九競選國民黨主席,第一次黑金兜頭罩下,這個形象爭議迄今仍未完全撫平,八年後的二0一三年,爆發王金平關說司法爭議─馬王政爭,圓融的王金平發飆了,一場官司打得馬英九到現在依舊半殘。問題是,不論王金平以前有沒有爭議,黨籍保存官司勝訴,都沒有辦法否定他不該打那通「關心」的電話,也很難阻止人們想像他還有什麼電話不敢打?他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國會同仁柯建銘的權益。

柯建銘,小王金平整整十歲,是民進黨在立法院最資深的立委,僅僅是總召就擔任十七個會期,如果加計扁政府執政期間的黨團幹事長,差不多,王金平主事十六年,柯建銘跟前跟後與之纏鬥或合作。柯建銘「關心」的司法案件數不勝數,甚至還有「選民服務案」被一狀告到黨主席蔡英文處,都能全身而退,他甚至曾經自豪和檢察官熟得不得了,現在他不敢多講此類「豪語」,但難講當選後會不會故態復萌。蔡英文即使私下講到他眉頭都難免一皺,但是,就像朱立倫需要王金平一般,蔡英文看來也需要柯建銘。

蔡英文真需要柯建銘嗎?柯的選區是新竹市,就算全贏,票數也是有限的;選情形勢大好,缺一席有這麼嚴重嗎?何況還有民進黨友軍時代力量在該選區提名人選,只能說柯建銘既如此賣乖,不勞民進黨為他修改提名辦法,回到選區競選區域立委,光是「尊重資深現任立委」一句話,就不能不為柯建銘站台輔選到底。

國會議事,當然需要資深立委,然而,資深制到底在立法院發揮了多少作用?當朝野兩大資深頭頭王金平與柯建銘創建一個有利於議事和諧的朝野協商制度後,除了他們倆,「資深」二字對其他立委還有意義嗎?當台灣公道伯臉書開張,左批馬右損朱,天下道理全佔盡,而台灣承擔者臉書同步上檔,召集各路人馬集聲感謝柯建銘廢寢忘食為法案,沒有人記得去年那場太陽花學運反對的是黑箱還是服貿,只記得不動用警察權的是王金平,安慰學生的是柯建銘,全台灣就剩兩位偉人,他們就像朝野兩黨的兩輪,無王柯則台灣路難行。

王柯到底多偉大?別的法案就不談了,就說中選會人事案,柯建銘臉書自爆,因為期限是月底,所以在他的同意下,月底會「插隊」行使同意權。如果他不同意呢?大選將屆,中選會人事竟懸缺?由是可見,王柯之為國為民憂國憂民,他們至少還知道國家大事不可兒戲,雖然對絕大多數選民而言,中選會人事根本不是個事,就算同意權行使結束,沒人還記得中選會委員的名字。

十六年來,柯建銘的確功在民進黨,即使最慘曾經只有二十七席立委,民進黨還是能發揮最大戰力;王金平靠著這個小老弟,也算功在國民黨,否則不要說爭議法案,就算是無爭議之議案(比方說,中選會人事案),也得依照協商制度拖磨個一年半載,至於這個制度到底好不好?當然見仁見智。

馬英九顯然覺得不好,但王柯聯手所向披靡,馬也沒有這個手腕和能力修改,朱立倫說要「國民黨要主導國會改革」,被噓到爆,國民黨即使在野都還是國會最大黨,現行朝野協商制度一路走下來,也護航國民黨無算,早不改晚不改,在政權輪替前夕說要改,其誰能信?重要的是,蔡英文滿意這個制度嗎?她說當選後會要求國會議長中立,想像她心目中的國會議長是誰?議事中立是靠人還是制度?她會期待王柯或柯王體制續行四年或八年嗎?

政權輪替,台灣經歷過了,沒有太多新鮮感,倒是國會生態有可能丕變,要求國會既得利益者:朝野兩大黨思考國會制度改革,可能強人所難,倒是爭相投入立委選舉的諸小黨們,不能不想想站在街頭寂寞的拉票,自己所為何來?果若進入立法院能為何事?聽憑朝野協商結論嗎?還是進入密室簽字了事?與其像沒頭蒼蠅算不出當選機率,不如靜下心草議一套改革協商制度的辦法,即使沒當選,都可移請朝野總統參選人參酌或據以兌現他(她)選前改革國會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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