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榮昇從未想過,他虛構的輪廓,已經能讓真實的痛苦共鳴。
「導演,你沒有給我答案」
10月底的高雄,不似台北冷風已至,南方港都依然溫暖。鄰近港邊的圖書總館,落成才沒幾年,外牆每一面玻璃,都還在陽光下映著晶亮,比起公家圖書館,外地人更常把這裡,誤認成購物中心。
嶄新的市總圖,是第18屆高雄電影節,其中一個放映場地,黃導帶著《小美》到此,首度跟南台灣的觀眾見面。
放映結束後,本該歡樂的互動時間,一個女孩走到黃榮昇面前,「導演,我就是小美」,這句話來得突然,卻又太真實,真實到連微笑,都會被割傷,「但你沒有給我答案。」在她前臂,是一道道自殘的刀疤。
黃榮昇愣住了。他想過,觀眾的反應,可能是哀傷或失落,但從沒料到,會這樣跟另一個人的生命產生連結,只能在沉默中,給女孩一個擁抱。
「我有想過要給答案,但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給。」纖細的心思,壓上意外的重量,如今黃榮昇還是耿耿於懷:「(票房)不知道會不會賣很好,但可能,特別會吸引到這一類人吧。」小美像煙一般消失了,這一類人的樣貌,卻在煙中隱隱浮現。
11月的台北特別冷,陰雨伴著寒風,不分日夜地落下。雨中奔波的人們,看似相伴,其實到頭來,仍是孤立的一個人、一個人,只是有時候,其中一個人的嘆息,引起另一個人的共鳴,之後該怎麼走下去,黃榮昇也還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