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蘇聯渡假天堂成禁地》少數民族選擇「中立」 戰後慘遭阿布哈茲驅逐、公民權利未獲保障

2018-09-3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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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哈茲:位於東南大區歐查姆奇拉(Ochamchire)的莫克維主教座堂建於10世紀(簡恒宇攝)

阿布哈茲:位於東南大區歐查姆奇拉(Ochamchire)的莫克維主教座堂建於10世紀(簡恒宇攝)

編按:阿布哈茲是自喬治亞獨立的國家,蘇聯時期是俄羅斯人的渡假天堂,且擁有全球第2大溶洞、史達林的夏宮,觀光資源豐富,但2004年喬治亞實行海上封鎖後,處境形同「黑海的加薩走廊」。9月30日是阿布哈茲獨立紀念日,今年適逢25周年,由於仰賴俄羅斯援助,被視為有意成為俄羅斯的一部分,但阿布哈茲外交部明確表示,作為主權獨立國家的目標不曾改變。

高加索地區國家喬治亞,與從中分離出來的實質獨立國家阿布哈茲境內,住著1支少數民族「明格列爾人」,喬治亞獨立後的首位總統加姆薩胡爾季阿正是明格列爾人,而他們在1992年爆發的阿布哈茲戰爭中,因為「中立」態度而面臨今日困境,即阿布哈茲在戰後驅逐明格列爾人,留在阿布哈茲境內居住的明格列爾人,則因擁有喬治亞國籍,使得公民權利無法獲得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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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喬治亞建立侯國 之後臣服俄羅斯沙皇

明格列爾人(Mingrelian)主要居住在喬治亞西部濱海省分薩梅格列羅(Samegrelo)和阿布哈茲(Abkhazia)東南邊。780年,明格列爾人成立的拉茲卡王國(kingdom of Lazica)被阿布哈茲王國(Kingdom of Abkhazia)兼併,而阿布哈茲王國在11世紀與喬治亞王國合併,明格列爾人開始採用喬治亞語言,並接受喬治亞教育。15世紀,由於喬治亞王國分裂,明格列爾人脫離自行建議侯國。

明格列爾侯國的領土範圍,即是今日的薩梅格列羅省。俄羅斯帝國沙皇與明格列爾侯國王侯格里高爾.達狄安尼(Grigol Dadiani)1803年簽署協議,明格列爾侯國臣屬俄羅斯帝國,直到1867年,俄羅斯帝國廢除明格列爾侯國地位,明格列爾侯國的末代王侯尼科(Niko Dadiani)隔年宣布退位,自此明格列爾人成為俄羅斯的一部分。

阿布哈茲:首都蘇呼米市中心一排阿布哈茲國旗(簡恒宇攝)
阿布哈茲:首都蘇呼米市中心一排阿布哈茲國旗(簡恒宇攝)

民族驕傲:史達林血腥計畫總管、喬治亞首位民選總統

不論是在俄羅斯帝國或蘇聯時期,明格列爾人都被視為獨立民族,因為他們歷史上曾自喬治亞分離,文化也不同於中古世紀的喬治亞王國。1918年,明格列爾人所在的薩梅格列羅省跟著喬治亞民主共和國(DRG)脫離俄羅斯帝國獨立,但DRG在1921年被蘇聯併入後,明格列爾人也一起歸屬蘇聯統治,1991年才又跟著喬治亞獨立而脫離俄羅斯統治。

明格列爾人出過不少攀上政治高峰的人物,蘇聯領導人史達林(Joseph Stalin)時期的內務人民委員會(NKVD)委員長貝利亞(Lavrentiy Beria)就是明格列爾人,而NKVD則是蘇聯時期的祕密警察單位。貝利亞是執行史達林「大清洗」(Great Purge)計畫的主要人物,而在史達林過世後,貝利亞被升為蘇聯首席副總理,之後因在冷戰中被認為有意與歐美和解,被蘇聯元老下令逮捕,遭到祕密處決。

貝利亞(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貝利亞(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阿布哈茲戰爭、喬治亞內戰 明格列爾人都有份

另1位攀上政治高位,但下場一樣不好的明格列爾人,是喬治亞獨立後的第1位民選總統加姆薩胡爾季阿(Zviad Gamsakhurdia),但他上任後不僅要處理經濟和政治難題,還有蘇聯解體前夕就埋藏的民族衝突未爆彈。他僅上任9個月就在流血政變中下台,但明格列爾人強烈支持加姆薩胡爾季阿,喬治亞派軍進入薩梅格列羅省爆發內戰,也有明格列爾人居住的阿布哈茲也無法倖免。

喬治亞與明格列爾人爆發內戰的時間,與阿布哈茲獨立戰爭的時間部分重疊,而明格列爾人在這2場戰亂中是主角,也是受害者,因為加姆薩胡爾季阿是喬治亞總統,被政變推翻後仍獲明格列爾人支持,此舉對阿布哈茲而言,明格列爾人是「喬治亞人」,而阿布哈茲當地導遊黛安娜的家鄉歐查姆奇拉(Ochamchire),更在戰爭中遭受阿布哈茲軍隊的「種族清洗」(ethnic cleansing)。

阿布哈茲:東部大區古德烏塔(Gudauta)某村莊內的阿布哈茲戰爭紀念碑(簡恒宇攝)
阿布哈茲:東部大區古德烏塔(Gudauta)某村莊內的阿布哈茲戰爭紀念碑(簡恒宇攝)

戰時選擇「中立」 戰後遭驅逐、留下者失公民權

黛安娜的母親是明格列爾人,她坦言,明格列爾人在阿布哈茲戰爭中,拒絕與阿布哈茲人站在同一陣線,對抗喬治亞人爭取獨立,但也沒有幫喬治亞打阿布哈茲,只是選擇「中立」的情況下,最後留在阿布哈茲的明格列爾人,卻面臨沒有公民權利的困境。今日明格列爾人口約40萬,其中約46000人住在阿布哈茲境內,而2010年俄羅斯人口普查顯示,俄羅斯境內有600名明格列爾人。

根據2011年阿布哈茲人口普查指出,喬治亞人口占阿布哈茲總人口19.2%,共有46367人,其中9成實際上是明格列爾人,他們都保有喬治亞公民身分,但為了讓他們能融入阿布哈茲社會,阿布哈茲政府賦予他們公民身分,只是阿布哈茲法律規定,必須先放棄喬治亞公民身分,才能入籍阿布哈茲,喬治亞則痛批,這些居民是被迫放棄公民身分,但阿布哈茲外交部嚴正否認。

阿布哈茲:護照(右)與身分證(簡恒宇攝)
阿布哈茲:護照(右)與身分證(簡恒宇攝)

2013年,時任阿布哈茲內政部領務局局長畢格哇瓦(Beslan Bigvava)表示,總計已有24766名「喬治亞人」入籍阿布哈茲,只是人口普查有逾46000名「喬治亞人」,代表還約有21000多人沒有阿布哈茲公民權,所占比例超過20%,對於此疑問,阿布哈茲外交部拉美亞太司司長祖克巴(Madina Zukhba)回應,現未取得阿布哈茲公民身分者比例約7%至8%,意即仍約有3700名明格列爾人的公民權利未受到阿布哈茲政府保障。

阿布哈茲國家簡介(風傳媒製圖)
阿布哈茲國家簡介(風傳媒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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