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小國常跟大國挑釁,找死!」馮建三:以拖待變真的對台灣有利嗎?

2023-03-23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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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4位學者領銜發起「2023反戰聲明」,引發討論。其中,身為領銜者之一的政大教授馮建三接受《風傳媒》專訪時指出,「我們要想辦法去面對兩岸僵局」。(柯承惠攝)

國內4位學者領銜發起「2023反戰聲明」,引發討論。其中,身為領銜者之一的政大教授馮建三接受《風傳媒》專訪時指出,「我們要想辦法去面對兩岸僵局」。(柯承惠攝)

針對三方角力,新北市長侯友宜稱「不當強國的棋子」、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提「強國等距」,這與反戰學者主張「不要美中戰爭,台灣要自主並與大國維持友好等距關係」有何不同?參與反戰聲明的政治大學傳播學院教授馮建三接受《風傳媒》專訪指出,表面上看起來是一樣的,但若面對兩岸僵局,只是以拖待變,以為拖久了就對台灣有利?「我愈來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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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反戰聲明由4位學者領銜發起,尚未召開記者會之前,就在社群平台引起論戰。陽明交通大學教授傅大為語帶怒氣說,這份聲明「被翻拍還打了兩個大XX,他們(批評者)偷跑了很多步」;政治大學傳播學院教授郭力昕則形容,這是被「抹紅、撥髒水」,對發起人進行道德指控與人格污衊,一堆扣帽言詞像丟了「化學試劑」。

20230320-2023台灣反戰聲明工作小組成員政大教授郭力昕(左起)、中研院歐美所研究員盧倩儀、陽明交大教授傅大為及政大教授馮建三等人20日出席「和平、反軍火、要自主、重氣候」反戰聲明記者會。(柯承惠攝)
2023年3月20日,台灣反戰聲明工作小組成員政大教授郭力昕(左起)、中研院歐美所研究員盧倩儀、陽明交大教授傅大為及政大教授馮建三等人舉行「和平、反軍火、要自主、重氣候」反戰聲明記者會。(資料照,柯承惠攝)

「綠營把中共和人民混為一談」 馮建三:仇中對國安有弊無利

有批評者主張「應該與中國人民對話」,馮建三認為,重點是要「與國人對話」,要讓大家知道台灣的觀點,其實台灣很吸引對岸的朋友,比如來台灣交換的陸生,基本上比較肯定台灣。問題是,陸生受到不公平對待,沒有健保、2倍學費,雖可以領奬學金,但不能當研究助理,來台備受歧視,比外國學生還不如,台灣有鼓勵陸生來台的政策嗎?

馮建三指出,從陸生政策就可見微知著,綠營常說「反對的是中共政權,從來沒有反對中國人民」,卻常把中共政權與中國人民混為一談。他援引前參謀總長李喜明在《台灣的勝算》書中的觀察,「在民間孕育出來的仇中、反中情緒,更是將中國人民與中共混為一談,此種風氣的滋長,對台灣的國家安全及經濟發展,絕對有弊無利。」

馮建三把這本書的第5章「台灣應有的國防思維」簡單濃縮為一句話,「小國常跟大國挑釁,找死!」就算台灣在軍事上備戰,也要明白李喜明在書中引述韓非子的話,「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悔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20220927-前參謀總長李喜明接受《風傳媒》專訪。(柯承惠攝)
前參謀總長李喜明上將在任內積極推動「不對稱作戰」整體防衛構想(ODC),顛覆傳統建軍備戰思維及作法,日前他也出版《台灣的勝算》一書。(資料照,柯承惠攝)

統獨外的第三方案能解套?馮建三:要想辦法面對僵局

對於兩岸關係的未來,馮建三表示,台灣有人提統獨之外的第三方案,「統中有獨,獨中有統」,50年前不容許提,後來提的人多了,前總統陳水扁也曾說可以考慮「統合論」;國民黨前主席連戰在2001年主張「邦聯制」要納入黨綱,最後擔心會影響選舉,只宣傳不入黨綱。而兩岸學界創造許多名詞「一中三憲」、「一中大屋頂」、「大一中架構」等,有人持續講才有時間頂住,「提了我們也沒有輸,但現在很少人提了」。

馮建三指出,對岸要台灣提「兩制」方案,但台灣不接受「一國兩制」,但現狀能否一直維持下去?現在兩岸談判,台積電是否可以增加籌碼?要怎麼跟對岸發展經濟和政治上的關係?馮並提到美國智庫布魯金斯研究院學者卜睿哲所說,「除了一國兩制之外,是否存在一個台灣主流民意可接受的兩岸政治安排?」

馮建三表示,兩岸之間其實沒太多敵意,也會互相設想對方的立場。台灣會認為自己是獨立國家,認為對岸也沒有統治過台灣;若美國繼續打台灣牌來戳北京,中華民國只是借殻上市的台獨,北京也會有因應對策。但是「現在是北京不鳥台北,台北也不鳥北京,我認為這是對台灣不利,我們要想辦法去面對僵局。」

20230320-專訪政大教授馮建三。(柯承惠攝)
政大教授馮建三接受《風傳媒》專法時表示,兩岸之間其實沒太多敵意。(柯承惠攝)

美中兩強間夾縫求生?馮建三:可如以色列成為關鍵第三者

國際現實是政治強權當道,在美中兩強之間,台灣有選邊站或維持中立的空間嗎?又可以怎麼做?就以美中科技冷戰來說,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與《晶片戰爭》作者米勒(Chris Miller)對談中罕見地「站隊」美國。

不過,馮建三則舉以色列扮演俄烏談判斡旋者角色,「為什麼以色列可以,台灣不行?」他說,俄烏戰後的第一次和談機會,就是以色列總理貝內特(Naftali Bennett)在2022年3月初,聯繫英美德法及俄烏領袖,俄烏雙方以烏克蘭不加入北約等條件同意停火;但英國反對,法德同意,美國態度模糊,最後以色列斡旋失敗。所以台灣在國際社會不必妄自菲薄,可以像以色列扮演關鍵第三者。

2022年俄烏戰爭,烏克蘭官兵使用無人機攻擊俄軍(AP)
政大教授馮建三接受《風傳媒》專法時提到,在俄烏戰爭中扮演關鍵角色的以色列,值得台灣借鏡。示意圖。(資料照,美聯社)

建三指出,執政黨把台灣當作美國的小媳婦,百依百順,不敢輕舉妄動,或許可以在美中之間平衡關係。例如,黨政人士放出消息,稱要跟對岸談「一國兩制」,即使是一個小手段,恐怕白宮都會有點緊張,台灣在地緣戰略形勢下走鋼索,所以不能沒有平衡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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