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專訪】《低端中國》作者談「永遠富不起來的那群人」羅谷:疫情衝擊後,農民工抗議會更多

2023-03-18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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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中國鄭州富士康工人與廠方、警察爆發衝突。(AP)
2022年11月,中國鄭州富士康工人與廠方、警察爆發衝突。(AP)

社會不平等加劇,農民工抗議會更多

中國是世上收入不平等程度最高的國家之一,隨著疫情拖垮經濟成長和人口老齡化,中國內部貧富差距持續擴大,中國社會的民怨與各階級的摩擦逐漸擴大。羅谷認為,中國戶口制度如果遲遲未進行改革,讓農民工能自由選擇居住地,並享有與城市居民同等的醫療及教育資源,未來由農民工發起的抗議恐怕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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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開支龐大的清零政策也讓中國地方政府面臨嚴重財政壓力,加上房地產市場低迷使它們失去可靠的收入來源,以至於當局不得不削減個人醫療健保,讓這群弱勢人口陷入更加辛苦的處境。

今年2月,在中共全國兩會召開前夕,中國武漢市與大連市出現「白髮革命」,許多老年人上街進行大規模抗議,要求廢除政府削減醫保給付的政策,試圖向習近平政權施壓,顯示中國底層人民的憤怒早已無法再忍。

2023年2月,中國武漢市的退休人員,因不滿醫保改革減少個人醫保給付、改將給付金額納入統籌基金,而發起「白髮革命」。(取自微博)
2023年2月,中國武漢市的退休人員,因不滿醫保改革減少個人醫保給付、改將給付金額納入統籌基金,而發起「白髮革命」。(取自微博)

「中國富起來之前,就先變老了」

中國國家統計局1月17日公布2022年底最新人口統計數據,顯示中國人口自1961年大饑荒時期以來首度減少,出現歷史性轉折點,預料將是中國人口曲線進入長期下滑的開端。羅谷直言,中國從「人口紅利」(demographic dividend)走向「人口陷阱」(demographic trap)的趨勢是不可逆的。而人口負成長也意味著中國勞動力正在老化,勞動力平均年齡從20幾歲提高到30幾歲,甚至40歲初頭。

羅谷向《風傳媒》表示,勞動力老化不僅會降低生產力,更會大幅削弱創新能量,這對想發展創新及高科技產業的中國政府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羅谷表示,有別於日本等先進國家的發展路徑,「中國富起來之前,就先變老了。」中國至今仍有很大一群「永遠富不起來的人」,農民工就是其中之一。

中國人口危機(AP)
中國人口危機(AP)

中國發展前景不再,海外移民潮將持續

面對前景發展不甚樂觀的祖國,中國年輕人近日吹起一股「潤學」浪潮。「潤」取自英文「run」(逃跑)的諧音,是出逃中國、移民海外的代稱。上海封城和解封後,許多年輕人受夠習近平政府對中國社會的各種打壓,紛紛決定移居海外、逃離中國,讓「潤學」一詞再度竄升為熱門網路用詞。

「我的感覺是,中國年輕人認為中國的機會正在減少,這不再是過去那個前景備受看好的地方,」羅谷說,在過去,中國年輕人到美國或其他西方國家留學後,都還會想回到中國,因為他們看到中國飛快的經濟成長,以及越來越開放的中共,表示機會不斷在增加。

但是,當習近平政權加強社會控制、中國經濟成長放緩,年輕人不再抱有上述想法,經濟條件較好的中國人自然會往美國、新加坡、澳洲等國家尋求更好的生活。另外,隨著中共大動作整肅民營企業,越來越多企業家也開始移居海外。

羅谷指出,中國已經不是一個適合建立強大、成功民營企業的地方,這些企業家們也擔心,中共會透過徵收高額稅金,或其他更恐怖的手段,奪取他們的財務。他推測,這種人口外移趨勢未來恐怕會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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