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賴清德競選民進黨主席 為黨還是為國?

2022-12-12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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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統賴清德(左一)主態參選民進黨主席,有利有弊。(資料照,總統府提供)

副總統賴清德(左一)主態參選民進黨主席,有利有弊。(資料照,總統府提供)

副總統賴清德決定競選民進黨主席,行政院長蘇貞昌七字建議,「有利有弊要深思。」被直言無諱的台北市議員工世堅一句話嗆回去,「你賴著不走,全是弊!」其實王世堅說的是實話,蘇揆說得更是大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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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揆的大實話,即使不說,賴清德也心知肚明。敗選政黨主席請辭,不是新鮮事,蔡英文自二00八年首任民進黨主席,十四年之間,就因為選戰失利請辭三次,在野政黨主席更迭,問題不大,執政黨主席更迭,則無可避免牽動憲政運作,畢竟不論國民黨或民進黨,號稱「民主政黨」,都習慣「以黨領政」或「以黨輔政」這一套,不論話說暗得如何天花亂墜,政黨(利益)總擺在國政(人民利益)之前,但凡涉及黨政運作,所謂「府院黨三巨頭」的權力順位,就會有暗流,這也是為什麼民主台灣,民選總統欲為「全民總統」,難度都比他們想像得高,兩位前總統陳水扁如此,馬英九亦復如此,他們都曾經短暫時間不兼黨主席,心得應當大致無異:兼黨主席政務推動未必順暢,不兼黨主席則肯定亂成一鍋粥。

蔡英文最近兩次辭黨主席的「狀態」最接近,都是因為基層九合一選舉大敗,隨即就要面對來年的總統大選,差別在二0一九年總統大選要處理的是蔡英文連任,而挑戰者是因敗選卸任閣揆的賴清德;二0二三年總統大選則是蔡英文有多大企圖或實力「指定」或扶持自己中意的繼選者,而此刻民進黨最具總統人候選人能量的還是賴清德,尷尬的是,他還有另一重身份─副總統。

這個總統無事交辦就涼在辦公室的「備位」,在兼了執政黨主席之後,權力位置就出現微妙的變化,蔡英文任期最後一年半,她要不要這個黨主席為其「輔政」?大有疑問;遑論憲政制度上的「最行政首長」(行政院長),是否願意被「領政」?蘇貞昌講了大實話後被吐槽,正是因為他所領導的行政團隊,也是敗選的諸多因素,而且佔比不低,就拿北京要求數千項輸陸產品重新註冊,農委會、食藥署近兩年無所作為,既有協議與溝通管道全部失效,下台一百次都不為過。

20221125-民進黨舉行「為台北挺身而出」選前之夜,圖為行政院長蘇貞昌。(蔡親傑攝)
行政院長蘇貞昌敗選不辭,讓民進黨敗選檢討形同空話。(蔡親傑攝)

總統請辭黨主席,蘇貞昌堅留崗位,遭致的民意惡感,除了他自己,人盡皆知;不過,閣揆由總統任命,甚至修憲取消了立法院行使同意權,蘇貞昌辭不辭,只有他和總統能決定,這就是賴清德兼黨主席的第一關,他該如何回應民意?照憲政設計,國會多數黨(民進黨)倒閣,不過,此舉不是倒蘇而是倒蔡了。要不要妥協於蔡英文意志?或者蔡英文要不要順應「黨內逼辭砲聲」?又會回到黨內派系生態,即使立法院會期結束後,決定蘇揆請辭,內閣全面改組,接任閣揆誰屬?是聽總統的?還是聽副總統兼黨魁的?賴清德要用多大強度展現他的領導力?

敗選連檢討都端不出來的民進黨,顯然還沈浸在權力分配的幻象中,這也是蔡英文領導的權力邏輯,更是民進黨已經習慣的利益均霑邏輯,志在總統大位的賴清德此刻既不會斬斷,也斬斷不了,他兼任黨主席後的民進黨,既不能左右行政院,也不能主導立法院,不招惹權力是非的最安全作法,就是把「執政黨」壓縮到「選舉機器」,甚至只是提名機器。

蔡英文透過總統府發言人對賴清德表態參選黨主席,釋出「祝福」之意,顯示受到敗選重大挫折的蔡英文,在權力的位置上依舊信心滿滿,蔡英文的確有自信的本錢,府院黨的人事異動都在等蔡英文拍板,包括黨主席是否得到「祝福」,她對民進黨的實質影響力,絕對比賴清德能想像的更大,因為民進黨人習慣了,敢於挑戰黨內積習者幾稀。

然而,賴清德的謹小慎微,只會反覆提醒他在二0一九年總統提名初選時受到的重大傷害,換言之,他會選擇「有利有弊」的這條路,唯一原因就是他對蔡英文還能主導或影響的黨機器,有強烈的不信任感,兼任黨主席的「利」不在振衰起蔽,而在確保他在獲得提名的過程中,不出一點差錯,而這可能正是差錯之所在,因為民意對執政團隊的惡感,不可能不反饋到民進黨身上,賴清德欲期不沾鍋的可能性近乎零。

不談挑戰蔡英文的領導,就說敗選檢討,競選黨主席的賴清德深切檢討,可能傷及不肯直面問題的民進黨人,甚或側翼網軍;涉若虛應故事輕描淡寫,就不可能扭轉政黨形象。

民進黨要如何自毀形象,是政黨家務事,於民無關,但做為執政黨,敗壞的却是國家機器,濫用的是國家資源,混淆的是黨政分際,這是國家衰敗的根源,賴清德競選民進黨主席,或許要想想,是為自己?為民進黨?還是他所說的「深愛著台灣這塊土地」?這幾個問題,在他確定得到民進黨提名競選總統後,還是要想想,並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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