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詠翔觀點:不斷改革 讓世足賽判決精確到1.88公釐

2022-12-11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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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世足賽,日本在小組賽先勝德國再勝西班牙晉級。(取自FIFA網)

2022年世足賽,日本在小組賽先勝德國再勝西班牙晉級。(取自FIFA網)

引發全球狂熱的世界杯足球賽也到尾聲了,本屆在卡達舉行的世足賽,在比賽中運用了大量的科技來輔助判決,這些科技有些是已經試行過幾屆但仍不斷精進,有些則是本屆第一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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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12月2日(台北時間)E組小組賽日本對上西班牙的比賽,攸關晉級資格,第51分鐘三笘薰助攻田中碧的關鍵進球,就經由新科技的幫助,才確定球仍有1.88公釐落在線上、不曾出界,因此是有效進球。

1.88公釐的差異,讓德國隊再度小組賽飲恨

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發生的精確判決,因為本屆世足賽的比賽用球中裝有多功能晶片,可以測出飛行速度、每秒轉圈數等,也可判斷足球位置,加上布滿全場、各種角度的攝影鏡頭,才能夠分辨出1.88公釐的差異。

日本隊這顆進球,讓4屆世足賽冠軍的傳統強權德國隊,恥辱地連續兩屆在世足賽小組賽遭到淘汰出局。賽後許多德國網路鄉民當然紛紛上網抱怨、抗議,但幾個小時候各種「科學證據」紛紛出爐後,起碼主流媒體對於德國網路鄉民的「狂噴」已經沒有興趣再做報導。更精確的判決對於比賽的公平公正公信有沒有幫助?當然幫助很大啊!

2022世足賽首度採用具感測能力的足球(addids 提供).jpg
2022世足賽首度採用具感測能力的足球。(addids 提供)

從19世紀的英國開始發展的現代足球,原來是權貴階級的遊戲,講求「紳士態度」,儘管規則經過多次修改,但有些狀況仍借助「慣例」、沒有明文化規定。

像是由於足球比賽沒有「停表」、比賽場地廣大、又只有一個主裁判,場上球員受傷有時裁判沒有發現,這時候必須靠場上持球的球員「自主」地把球踢出場外暫停比賽,才能讓受傷球員進行治療。

由於規定上球出界,將球碰出界的一方就要交出球權,我們假設受傷的球員是A隊,故意把球碰出界造成比賽暫停讓A隊球員得以接受治療的球員是B隊,這時候B隊這位球員等於犧牲了自己隊伍以多打少的機會、還有一次球權,來讓A隊球員接受治療。在足球場上,認為基於紳士精神,A隊應該要將球權交還給B隊,畢竟人家是為了你們的球員材交出球權,事實上在大多數的足球賽,A隊確實也會將球權交還給B隊──即使沒有明文規定他們必須要這麼做。

紳士風度難敵國仇家恨和經濟利益

是的,因為足球剛開始是「仕紳階級」的運動,對於很多狀況都希望靠參賽者表現出自己的紳士精神來解決,前面「有球員受傷、藉由球員的紳士精神來處理球權問題,不要用法條硬性規定」就是一個例子。然而當足球的政治意義和經濟利益都變得太大的時候,「美好的紳士精神」已經很難驅動球員在場上做出損己利人的行為。

以前面「有對方球員受傷」這種狀況來說,即使在世足賽這樣頂級的足球賽事上,球員平常還是遵行這些「潛規則」,但真的比賽到了勝負的最後關頭,時間寶貴的時候,受惠於B隊讓出球權才讓隊友得以治療的A隊,往往不再交回球權(最近幾屆世足賽這種狀況可說是頻頻發生),被罵「沒風度」當然不好,但輸球更不好──現在的頂級足球賽事,尤其是世足賽這種牽涉國仇家恨的比賽,背後有多少國民的殷殷期盼和金錢鈔票的利益糾葛,怎麼可能用「紳士風度」去阻止球員在這麼事關重大的比賽中追求勝利的機會。

2022年11月29日世足賽,卡達對上荷蘭的分組賽上,觀眾高舉寫著「自由巴勒斯坦」的巨幅旗幟(AP)
世足賽卡達對上荷蘭的分組賽上,觀眾高舉寫著「自由巴勒斯坦」的巨幅旗幟。世足賽已成為各種國族情結和意識型態的展示場。(資料照,美聯社)

足球規則的「不精確」問題、過多的裁判自由心證,常常引發爭議,光是「比賽何時結束」就在這屆世界杯多次引發球迷抨擊。筆者一位朋友是「一日球迷」,鮮少觀看足球比賽,但因為哈日讓他在本屆世足賽開始觀看日本隊的出賽,在日本對德國的那場比賽,日本隊辛苦地追平、逆轉戰局,等到時間到點,主審卻沒吹停比賽,讓筆者的朋友緊張地發怒,直喊「不是結束了嗎?怎麼還在踢」。當然在韓國對迦納的比賽,主審在球賽結束前不給韓國隊最後的角球機會,除了韓國網路鄉民火大,連韓國隊總教練班托(Paulo Bento)都氣到發飆被裁判發紅牌趕出場。

自由心證過多難以讓人心服

足球比賽的時間不像籃球,時間到點比賽就結束,由於足球比賽即使有犯規、換人、球員受傷……比賽也不停錶,等正規時間走完裁判組才自由心證給予時間不一的補時,補時走完比賽也不是直接結束,而是主審自由心證認為比賽已經告一段落才吹停。

這種做法的好處,是避免球員做出種種沒有運動精神的行為(因為裁判沒喊停機會就還存在),例如不積極進攻打算拖時間,或是認為已經是垃圾時間以應付心態進行比賽,但這種完全取決才判自由心證、沒有客觀標準的判決,有時就是難以讓人心服。

2022年世足賽使用的VAR系統更精確,一整組技術人員在場邊提供判讀。(取自FIFA網站)
2022年世足賽使用的VAR系統更精確,一整組技術人員在場邊提供判讀。(取自FIFA網站)

足球會殘留這麼多奇奇怪怪、有害比賽公正性的規定,主要就是那種「改了就不是足球了」的擔心。以「電視輔助判決」這種目前各項職業比賽,包括籃球、棒球、足球都大幅運用的新規則來說,也不過10年前還一堆人打著「侵害裁判權威」等等理由大力反對,但現在看「電視輔助判決」對於比賽公正性的幫助,實在讓人懷疑當年反對的人到底是在想什麼。

有誰會因為「沒有誤判的浪漫」拒絕看比賽?

各種球類運動發展到今天,規則都經過大大小小的各種改革,像是籃球那種增設三分線、減少每次進攻時間,或是減少禁區碰創的規則改變是好是壞見仁見智,但當科技可以降低誤判發生機率,提升比賽公正性,是無論如何都不該拒絕、反對的,「誤判也是比賽的一部分」真的是拒絕改革的最爛說詞之一。接受比賽總會有誤判情況,跟努力降低誤判機率根本是兩回事,怎麼會用前者當成拒絕後者的說詞呢?

無論如何,這些職業運動的各項規定,在未來必定會朝用科技提升比賽公平性的方向前進,懷念「美好浪漫的誤判」到拒絕看比賽的球迷恐怕是少之又少。

社會上、政治上又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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