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壽觀點：北韓加密貨幣犯罪層出不窮

「與世無爭」的北韓正在偷竊加密貨幣，藉此購買非法軍火以及籌募急需的外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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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市讓加密貨幣市值降低了70%，從一年前大約3兆美元降到目前大約1兆美元，但北韓似乎完全沒被嚇倒。

前FBI北韓問題分析師、現任職於加密貨幣維安機構TRM Labs的卡爾森（Nick Carlsen）對《CNET》表示，「加密貨幣現在可以說對北韓極其重要，無論根據什麼標準，他們都是加密貨幣大國。」

雖然北韓的敵意主要針對南韓和日本，但也聲稱能夠用洲際彈道飛彈（ICBMs）攻擊美國本土。2022年它已經發射了41枚彈道飛彈，其中6枚就是洲際彈道飛彈。當然，美國擁有絕對的軍事優勢，平壤當局即使有能力，也不太可能真正動手轟炸美國或美國盟友。

在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Lloyd Austin）與南韓國防部長李鍾燮會談之後，美國國防部在最近的一份聯合公報中，指明了這類威脅。「美國不會允許北韓對美國、美國盟友或相關夥伴進行任何形式的核子攻擊。無論金氏政權發動的是不是戰略核武，都只會讓自己滅亡。」

加密貨幣成為犯罪後援

加密貨幣基本上可以匿名使用，而且大抵不受監理，對於想做壞事的北韓政權相當有用。自2000年代中期以來，北韓就一直受到美國的嚴厲金融制裁，美國財政部瞄準北韓首選的澳門滙業銀行，阻止北韓獲得外匯。

根據《愛國者法案》（Patriot Act）311條，美國將滙業銀行列入「主要洗錢關注對象」，並警告該行如果繼續跟平壤當局交易，美國金融體系可能就會與其切斷關係。滙業銀行聞訊之後，便凍結了50多個北韓帳戶、總價約2,500萬美元的存款，隨後也不再與北韓政權來往。

此舉在金融界引發連鎖反應。美國財政部盯上滙業的2年之內，全球有20多家金融機構減少或終止與北韓的業務關係。

但如今北韓逐漸轉向加密貨幣，要規避美國主導的金融制裁更為簡單。

北韓駭客偷取加密貨幣之後，通常會賣給那些只看進帳不問來源的中間人，藉此將數位資產轉成法幣。如此一來，北韓就能買到那些通常只以美元或其他法定貨幣交易的重要資產。

這類中間人會從中抽取暴利，有時候北韓最後拿到的法幣數量只有最初市值的三分之一。但它偷取的加密貨幣數量極多，即使一小部分也是天價鉅款。舉例來說，最近的Horizon攻擊事件可能就是北韓駭客組織Lazarus Group所為。Horizon是一種讓使用者在不同區塊鏈之間轉換資產的跨鏈連結（Blockchain Bridge），遭竊的加密貨幣總價高達1億美元。北韓駭客得手之後，把大部份資產轉換成以太幣（Ether），然後用Tornado Cash這種「混幣服務」（Mixing Service）把這些貨幣跟其他使用者的貨幣混在一起，掩蓋原始來源，達成洗錢效果。

遏止洗錢，南韓責無旁貸

北韓的這些犯罪，甚至大量利用南韓的加密貨幣交易所。北韓駭客利用南韓交易所結算偷來的加密貨幣，然後轉移到第三國，最後再送回北韓。Chainalysis估計，自2019年以來，這些駭客已經將價值大約5,250萬美元的加密貨幣，匯入南韓數位資產交易所，藉此逃避金融制裁並進行洗錢。

長期以來，一直有人指控北韓在進行這些犯罪。最近的數位犯罪資料可能是很好的證據，足以讓南韓政府掙脫目前以來的桎梏，採取必要行動。南韓最近兩年推出了一些防止加密貨幣犯罪的監理法規，例如《特別金融交易資訊法》（Special Financial Transaction Information Act）和「轉帳規定」（Travel Rule），但都無法有效遏止北韓的不法行徑。例如「轉帳規定」雖然要求在轉帳時，必須同時提供匯款方與收款方的資訊，但北韓駭客經常盜用他人的身分或者進行冒名交易，很容易就繞過障礙。

分析人士提醒，如果南韓無法有效打擊北韓的加密貨幣犯罪，可能就會淪為北韓駭客的「遊樂場」，甚至間接受到制裁。首爾東國大學資安教授Hwang Suk-jin，最近對加密貨幣與區塊鏈媒體《Forkast》表示，南韓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受到間接聯合抵制。各國在制裁北韓的時候會波及南韓，而且可能會認為南韓並不願意真心防止洗錢」。

＊作者為為台灣金融研訓院外籍特聘研究員；譯者為廖珮杏。本文選自156期台灣銀行家雜誌，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