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普京言論審查鐵幕!俄羅斯流亡記者合力推動「離岸新聞」,跨國報導追查真相

2022-11-2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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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演說的影像出現在聖彼得堡的大螢幕上。(美聯社)

普京演說的影像出現在聖彼得堡的大螢幕上。(美聯社)

烏克蘭戰爭2月24日爆發以來,俄羅斯獨裁者普京為加強國內輿論管控,不僅頒佈「假新聞法」禁止俄羅斯人民對戰爭發表評論,更強制關閉國內多家媒體,迫使數百名俄羅斯記者出逃,該國新聞自由瀕臨崩潰。不過,流亡各地的俄國記者並未因此放棄職責,反而以跨國報導的方式,興起一股「離岸新聞」產業風潮,持續揭露克里姆林宮的謊言及暴行,替俄羅斯人民調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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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戰爭開打後,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打擊國內新聞自由不遺餘力,非但譴責多家媒體為「外國代理人」(foreign agent)並下令關閉其機構,同時更竭力追捕記者、將其驅逐出境。根據俄羅斯獨立調查媒體「Proekt」報導,自戰事爆發以來,至少有500名記者被迫逃離俄羅斯。

而在戰爭爆發短短10天之內,俄羅斯知名獨立電視台「TV Rain」及擁有500萬聽眾的莫斯科回聲廣播電台(Echo of Moscow)則相繼停播。不久後,被視為最直言不諱的俄羅斯獨立媒體《新報》(Novaya Gazeta)也被迫停刊。

儘管部分俄羅斯媒體目前仍能運作——例如:俄羅斯《工商日報》(Kommersant)——但其報導內容也受到大幅限制。對克里姆林宮(Kremlin)來說,箝制新聞自由是這場戰事的重要環節之一,因為這樣可以避免人民接收「不必要」的資訊,並防止菁英階級內部出現分裂。

流亡年輕記者推動「離岸新聞」

然而,面對獨裁者的高壓專政,流亡海外的俄羅斯記者們不畏打壓,紛紛選擇在其他海外據點重振旗鼓,發展出所謂的「離岸新聞」(offshore journalism),以跨國報導的方式,繼續披露關於俄羅斯戰爭機器的惡行惡狀。

英國重量級期刊《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22日指出,當前推動俄羅斯「離岸新聞」的記者們多為40歲以下,分別散居於拉脫維亞首都里加(Riga)、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Vilnius)、德國柏林、荷蘭阿姆斯特丹等歐洲城市,透過網路及遠端協作模式,為俄羅斯人民提供新聞和觀點。

目前,TV Rain已將總部移至拉脫維亞並重新開播,每個月透過Youtube向200萬名觀眾播報新聞,其中多數皆來自俄羅斯境內。莫斯科回聲廣播電台則將據點遷至德國柏林,並運用一款新興的手機應用程式向觀眾直播新聞及脫口秀。

為規避政府審查,民眾裝VPN看新聞

《經濟學人》則表示,為因應新冠疫情而出現的遠端工作模式,也替「離岸新聞」產業打下良好的基礎。莫斯科回聲廣播電台編輯庫爾尼科夫(Maxim Kurnikov)表示:「我雖然人在柏林,但我卻能生活在俄羅斯的資訊場域內。」TV Rain主持人賈德科(Tikhon Dziadko)則說,因此「我們需要替在俄羅斯無法表達意見的人們發聲,而非責備或恐嚇他們。」

另外,鑒於俄羅斯言論自由逐日緊縮,越來越多俄國人選擇透過手機應用程式及VPN(虛擬私人網路)查看新聞,以規避當局的審查制度。《經濟學人》指出,在戰爭開打之前,俄羅斯是世上第40大的VPN用戶國,如今卻已竄升至全球第一。根據英國市調公司GWI,現在有近半數的俄羅斯年輕人使用VPN,即使在農村地區也有近五分之一的人使用。

但《經濟學人》也坦言,經費終究還是俄羅斯發展「離岸新聞」的難題之一。考量到可能被制裁的風險及輿論壓力,多數俄羅斯企業不願意贊助這些媒體,YouTube甚至禁止俄羅斯國營媒體及相關頻道透過廣告盈利。再者,由於信用卡公司 Visa 和萬事達卡(MasterCard) 已撤出當地,俄國媒體也難以透過群眾募資或訂閱制獲利,因此只能尋求外國慈善機構資助。

2021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俄羅斯《新報》(Novaya Gazeta)總編輯穆拉托夫(Dmitry Muratov(AP)
2021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俄羅斯《新報》(Novaya Gazeta)總編輯穆拉托夫(Dmitry Muratov(AP)

俄媒掀起調查報導風潮

隨著戰事造成的暴力事件漸增,俄羅斯媒體也吹起一股調查報導風潮。俄羅斯獨立網媒《內幕》(The Insider)近日即與歐洲非政府組織「啤令貓(Bellingcat)」進行一項合作調查,揭露數十名工程師協助俄軍對烏克蘭進行轟炸的過程。對此,《內幕》創辦人多布羅霍托夫(Roman Dobrokhotov)表示:「調查新聞正在許多國家沒落,但卻在俄羅斯蓬勃發展......因為俄羅斯對此需求頗大,且有人知道如何做,同時又不乏調查的對象。」

2014年創立、總部位於拉脫維亞的俄羅斯獨立新聞網站「Meduza」則針對烏克蘭的布查大屠殺(Bucha massacre),以及俄軍強迫大批罪犯加入俄羅斯傭兵組織「瓦格那集團」(Wagner Group)等事件進行調查。Meduza 2月因譴責俄軍入侵烏克蘭,遭到俄羅斯官方封鎖,3月則在非政府組織「無國界記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的協助下設立備份網站。

由俄羅斯知名女子龐克搖滾樂團「暴動小貓」(Pussy Riot)2名團員成立的獨立網媒「Mediazona」,則試圖計算俄羅斯至今的死傷人數,以及受官方徵召入伍的人數。自普京9月21日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後,Mediazona發現俄羅斯出現異常高的結婚人次,他們推測這些人恐怕是因準備入伍且不知何時才能返家,所以選擇先與伴侶登記結婚。按照此脈絡,Mediazona估計目前已有50萬俄羅斯人被徵召入伍,遠多過於莫斯科當局宣稱的30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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