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中美科技戰當前,習近平提拔大批科技專才進入中共中央委員會

2022-11-23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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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與其他中央政治局常委出席二十大。(美聯社)

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與其他中央政治局常委出席二十大。(美聯社)

在中國力爭成為能匹敵美國的科技超級大國之際,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提拔了大批在航空航天、人工智慧和其他具有戰略重要性領域具備經驗的官員進入中共新一屆最高領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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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5名成員的中共中央委員會中,具有科學和技術背景的官員人數已回升到與前領導人江澤民第一個五年任期期間大致相當的水準。江澤民1992年開始第一個五年任期,當時他實施了推動科研和創新加速發展的舉措。這一人數回升的背景是,美國政府近來採取了一些遏制中國科技行業、並促進美國創新的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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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總部位於華盛頓的智庫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彙集並與《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獨家分享的數據,在新一屆中共中央委員會中,具有技術專長的中國官員有81名,佔比近40%。該委員會是決定重大國家政策的精英機構,新一屆委員名單是在上個月於北京召開的中共二十大期間宣布的。在前一屆中共中央委員會中,這類官員的佔比不到18%。

在由24人組成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中,具有科學和技術背景的決策者人數從兩人增至八人。中共中央政治局是中共中央委員會的核心機構。

在執政73年的大部分時間裡,中共一直在努力解決「紅與專」之爭的問題,即是否應該招募具有技術知識的精英,即所謂的技術官僚,而不是純粹搞政治的人士。儘管習近平在意識形態方面經常被外界與毛澤東相提並論,但不同的是,毛澤東對技術精英持懷疑態度,而習近平一再堅信科學技術對於增強中國經濟和軍事實力的重要性。

「必須堅持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習近平在上個月的中共二十大上表示。

2022年11月,出席G20峰會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美聯社)
2022年11月,出席G20峰會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美聯社)

彙集和分析這些數據的布魯金斯學會中國中心主任李成說,這些不僅僅是空話或空洞的目標,習近平有意提拔技術精英進入中國領導層。

在習近平的前任胡錦濤任內,幾位最高領導人都有工程背景,但級別低一些的中共官員很少有這方面的經驗。這使得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幾乎沒有候選人可以提拔到中央政府中更有影響力的職位。這些職位後來由曾在經濟學和社會科學方面進修過的領導人擔任。

在中國新一輪高層調整一個月前,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宣布美國自己的戰略轉變,即開始在基礎技術領域保持對中國等競爭對手的「盡可能大的優勢」。10月,美國商務部公布了全面的出口管制,以限制中國製造和獲取先進製程晶片的能力。這是中國自認的瓶頸之一,對其廣泛的經濟和軍事雄心至關重要。

中共中央委員會的不少新晉技術官僚來自被中國政府確定為戰略重點的新興領域,包括半導體、環境科學和生物科技。布魯金斯學會只統計了這些官員中曾獲得科學或工程學位且之後曾在相關領域從業的人士,沒有包括那些曾專注經濟和金融領域的人。

2022年8月9日,美國總統拜登簽署《晶片及科學法》生效(資料照,AP)
2022年8月9日,美國總統拜登簽署《晶片及科學法》生效(資料照,AP)

中央委員會中,航空航天技術官僚以20席領先,他們在中國政治圈有時被稱為「航天系」或「宇宙幫」。布魯金斯學會的李成說,他們的地位凸顯出習近平對航空航天業所扮演角色的重視,包括該行業對於中國政府軍民融合戰略的重要作用,以及其作為民族自豪感來源的角色。

研究中國經濟的芝加哥智庫MacroPolo的助理研究員Ruihan Huang表示,鑑於中國航空航天業的成功,這些專家在管理大型團隊和複雜項目方面也表現出「無可挑剔的資質」,這些能力是國家和省級治理不可或缺的。

科學技術專家地位的躍升在一定程度上得益於中國政治精英的構成變化。Huang說,胡錦濤手下的多數高級官員都成長於文革期間,被剝奪了受教育的機會。他在5月份發布的一份報告中分析了中國省級領導人的履歷。

根據布魯金斯學會的分析,相比之下,現在被提拔的這一代專家大部分都受過高等教育,擁有豐富的研究或行業經驗。李成表示,其中許多人都擁有研究生或博士學位,曾在海外學習,並管理過大學或跨國公司,包括一些在《財富》(Fortune)雜誌世界500強企業名單的公司。

2022年10月23日,中共二十大一中全會,最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丁薛祥。(AP)
2022年10月23日,中共二十大一中全會,最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丁薛祥。(AP)

根據布魯金斯學會的定義,本屆政治局七位常委中只有一人是技術官僚。作為習近平政治擁護者的丁薛祥兼具材料研究和政府管理經驗,政治風險諮詢機構Future Risk的研究主任Tristan Kenderdine表示, 丁薛祥有時被視為守舊派元老和新晉技術派精英之間的橋樑。

在中央政治局中,技術專家在背景方面擁有更多新興一代的特徵。

「宇宙幫」成員、被視為習近平另一名親信的馬興瑞在航空航天領域有25年工作經驗,曾在大學行政部門、一家國有航空航天承包商以及包括中國國家航天局在內的多個政府機構中擔任領導職務。他還擔任過幾次太空任務的總指揮,包括中國第一次月球表面探測。

2013年,馬興瑞進入政府工作,一路晉升至作為中國經濟引擎之一的廣東省的省長,並由此進入中央委員會。2021年,馬興瑞被調到管理難度較高的西北地區新疆擔任黨委書記,據中國觀察人士稱,這體現了中國政府對他能力的巨大信任。今年10月,馬興瑞被提升為中央政治局委員。

尹力是中央政治局的另一位新成員,他是一位在國際上受人尊敬的公共衛生專家,擔任過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執委會副主席,並且曾以訪問學者身份赴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進修。在中國衛生部任職期間,他於2003年參與制定了中國應對非典型肺炎(SARS)危機的措施。

6月23日,中國成功發射了最後一顆北斗衛星。(美聯社)
中國成功發射北斗衛星。(美聯社)

尹力2015年進入政府任職,之後迅速一路晉升至四川省省長,併當選中央委員會委員。尹力2020年被任命為福建省黨委書記,福建是習近平的權力基礎所在地之一。上周日,尹力被任命為北京市委書記,中國觀察人士預計,他的專業知識將在疫情管理和北京的最終重新開放中發揮重要作用。

科技專家在省級政府中也得到提拔,這預示他們的影響力將繼續增強。MacroPolo的Huang表示,初步分析發現,許多省級專家分配到產業符合其專長的省份,這可能改善高科技產業的管理並強化這些產業的發展。

例如,航空航天業資深人士許達哲2016年至2021年在湖南省擔任政府要職,而湖南省是一個重要的航空航天研究中心,幫助開發了中國自主研發的北斗衛星導航系統,以替代美國的全球定位系統。Huang指出,許達哲在任期內增加了對北斗系統的投資,並通過與國有航空航天公司合作擴大了當地工業基礎。

許達哲於去年退休,另一位航空航天業資深人士張慶偉接任湖南省委書記。張慶偉之前擔任商用飛機製造中心黑龍江省的省委書記。許達哲之前曾任中央委員會委員,張慶偉目前仍是中央委員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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