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日益黯淡的全球減碳,COP27能挽回什麼?

2022-11-12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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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暖化、冰川融化、北極熊生存空間減少,各國承諾減碳,但因各國利益考慮,前景卻日益黯淡。(資料照片,美聯社)

全球暖化、冰川融化、北極熊生存空間減少,各國承諾減碳,但因各國利益考慮,前景卻日益黯淡。(資料照片,美聯社)

從11月6日至18日,世界各國領導人將在埃及出席《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締約方大會第27次會議(簡稱COP27),相較過去,今年全球減碳的進程與對未來前景的展望,顯得特別的黯淡、灰色,COP27會議及富國如不能拿出對策,減碳失敗已屬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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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OP27中,聯合國最新版全球氣候報告說明了採取行動的急迫性。報告說,全球均溫已比前工業化時代高出攝氏1.15度,過去八年是史上最熱時期,過去1年來,全球各地的極端氣候:不論是乾旱或是洪災、極熱或是酷寒,以更高的頻率出現在各國,聯合國秘書長古特瑞斯以「地球正在發出求救訊號」形容氣候災難的頻繁。

從2015年全球195國為因應氣候變遷、簽署巴黎協定,推動全球減碳至今,減碳的成績無疑是不及格:雖然各國不斷的達成各種「共識」、要一起努力推動與減碳相關的「議程」,但回到減碳的初衷看,是否有成果與進展,還是要看數字─是難看了,實際上全球碳排是持續增加─只有2020年全球因新冠疫情大封鎖,碳排一口氣大幅減少7%,但封鎖解禁、疫情之後,碳排再次增加攀高峰。

而對全球減碳而言,今年尤其是缺乏進展、甚至是失敗與倒退的一年。

今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對俄國能源依賴度極高的歐洲,為此引爆一波「能源危機」,在西方對俄國的制裁與俄國的反制裁之間,除了能源價格不斷被拉高外,歐洲國家為能源安全紛紛延長甚至重啟煤電廠;美國則為供應歐洲能源與有利可圖下,重回增產化石燃料之路;對照去年COP26的「逐步淘汰煤炭」,就知道這幅景象有多諷刺、其對減碳的影響與傷害又有多大了。

如果只是為因應危機短暫增加煤等化石燃料的使用也罷,但實際影響恐怕更嚴重與廣泛。

目前外界對俄烏戰爭的預測,已經由短期因素變成長期因素,因此重啟的煤電廠不會是短暫使用就再次退役。更大的影響則是原本以歐美為首的西方國家,不斷威脅利誘施壓要開發中國家、落後國家也要一起減碳,甚至讓中國承諾不再對外輸出煤電廠到其它國家。

但在經歷俄烏戰爭、歐美重啟煤電廠、增加化石燃料生產等事件後,歐美會越來越難讓開發中國家,願意為減碳而犧牲一點經濟與發展。如果歐美可為了本國的能源安全、經濟發展、民眾生活而不顧減碳的使用煤電,那開發中國家為了經濟與產業發展、為了提升國民生活,為什麼就不能用煤電、而非得接受歐美壓力,改用成本高昂的綠電呢?

因此,我們可看到國際能源署(IEA)的預測指出,今年全球煤炭消費量將較前去年增加,而明年則很可能創出歷史新高,增加的主要來源是歐盟與印度─歐盟因發電需求煤用量預估增加7%,仍有8成以上發電靠煤的印度,只要經濟成長良好,用煤量必然增加。與此同時,中國今年用煤量也增加,顯然在經歷過「能耗雙控」、大缺電之後,中國縱然不斷增加綠電、核電,但也不會為減碳、減煤而犧牲經濟。

中國與印度,會接受歐美「規勸」,為減碳減煤而犧牲經濟嗎?答案不問自明;更何況,歐美現在有什麼立場要求─畢竟,歐美全部在增加用煤、化石燃料。

其實,歐美國家的這種「習性」早已出現過─加拿大曾是京都議定書的簽約國與熱衷支持者,承諾減碳6%;但之後由於其國內油砂產量大增、能源市場劇變,排放量大增,最後加國乾脆就退出京都議定書;而且,除了環保人士駡一駡外,不必承擔任何責任與懲罰。

全球減碳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目標,因為「不符人性」;氣候變遷屬於全球性的外部性,而且有力又見效的氣候政策,其利益分散(全球80億人都受惠)、但成本集中(被迫減碳多的國家、企業承擔),加上許多利益只能在「遙遠的未來」實現,因此推動與落實更難;正常的人(與國家)都會存搭便車心態─最好你們努力減碳、經濟減速,我則不減碳,最後同時享有減碳之利與經濟成長。

再者,減碳目標是要把升溫限制在攝氏2度、最好是1.5度之下,而鑑於發電是排碳的主要來源,因此用綠電(或稱為清潔能源、再生能源等)來取代化石燃料(即火力發電),一直是重中之重。但取代化石燃料,說來容易作來難且成本高昂。

即使富有如美國,根據美國聯邦能源資訊管理局的預測,2018年化石燃料占發電的61%,預計2050年降到55%,就算是最樂觀的估計,也只能降到41%;而以目前的技術與成本,要成功轉型為淨零碳電力,發電成本要提高200-400%。

這次COP27的重點是要討論「氣候融資(賠償)」,因為到目前為止,全球減碳最「奇特」之處在:政策的成本與代價,很可能多數是由全球最窮的民眾與國家承擔,因為減碳的重點在「限制取得廉價能源」。這會把議題再次導向「南北之爭」,而歐美富裕國家在展現其現實又利己的嘴臉後,更難有說服力,COP27如無突破與共識,減碳之夢恐怕是日益遙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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