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技之長重要,還是升學重要?底特律破產的啟示:高等教育才能「賺得久」

2022-10-25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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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7月,底特律的求職者排隊找工作。由於汽車產業沒落,加上對高等教育的投資缺乏,底特律由盛轉衰,最終在2013年破產。(資料照:AP)

1982年7月,底特律的求職者排隊找工作。由於汽車產業沒落,加上對高等教育的投資缺乏,底特律由盛轉衰,最終在2013年破產。(資料照:AP)

19世紀後半,西方世界成長最快的工業城之一興起於北美大湖區岸邊,就是密西根州底特律。由於市內有雄偉的建築、寬廣的街道,道路兩旁是使用電力的路燈,所以有「西部巴黎」(Paris of the West)之稱。連接芝加哥到紐約及美國東岸其他地區,是一個廣大商業網,底特律正位於其心臟地帶。20世紀初,亨利.福特(Henry Ford)在此創辦極為成功的福特汽車公司(Ford Motor Company),不久便吸引眾多企業家來此,使底特律成為全世界汽車業中心。底特律在1950年代達到頂峰,有185萬居民,成為美國第五大都市。汽車工人的工資高過其他產業的工人。汽車公司也雇用大量經理人及工程師,極優渥的收入使他們能在郊區蓋豪宅,在昂貴餐廳用餐,在底特律奢華的劇院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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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底特律的好運在1960年代開始反轉。汽車業競爭加劇,有些車廠為節省勞動成本,將部分生產作業轉至墨西哥、加拿大及美國南部各州。這造成居民外移;有些地方整個變成鬼城。隨著底特律經濟不斷下滑,1967年暴發連續五天的暴動,造成43名居民喪生。底特律深陷貪腐、犯罪、失業的泥淖中,這種形象通過《機器戰警》(Robo-Cop)等電影進入大眾文化之中。2013年底特律市政府申請破產,當時累積的債務打破所有其他美國城市的紀錄。目前底特律人口不到1950年代的三分之一,有無數街道兩旁只見廢棄無人管的建築,與光輝的往日形成可悲的對比。

底特律的故事並非特例。美國東北部與中西部工業心臟地帶,有很多別的城市,如水牛城、克里夫蘭、匹茲堡,在二十世紀後半都經歷了嚴重衰落,這模式使那一帶被冠上不太好聽的稱號「鐵鏽帶」(Rust Belt)。英、法、德及其他已開發國家同樣有在20世紀初興盛發達的工業區,後來卻遠落後鄰近地區。事實上自1980年剛過,整個已開發世界就親歷了製造業就業機會全面衰退。先進經濟體的製造業就業人口占比,由1970至79年的25%,劇降至2010至15年的13%;英國製造業雇用的勞動人口,在1981至2019年間,由21.8%降至7.6%;美國由21%降至8%。相形之下,新興市場及開發中經濟體,製造業就業人口只從1970至79年的13%,略減為1981至2019年的12%;同一期間中國卻從10%大增為21%。

從前面各章可看出,西方在工業革命時期生活水準提高,主要歸功於人力資本形成及技術加速進步,兩者相輔相成。當時的技術進展催生了工業化,但生活水準的提升並非工業化過程一時的結果。其實在工業化早期階段,這兩者是齊頭並進,人均所得隨工業一起成長,但是在20世紀,低技術產業的變動趨緩,工業化對生活水準的影響也有所不同。低技術產業無法鼓勵、反而是抑制培育人力資本和經濟成長,就像過去的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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