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忠偉觀點:二戰結束73週年,回首德日兩國如何面對戰爭罪行

2018-07-08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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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錯誤的佔領政策~導致日本不用面對侵略罪刑

相對於德國人的敢於面對戰爭罪刑,日本則是另外一種狀況。盟軍剛剛佔領日本時,曾經透過盟軍總部民間新聞教育組,撰寫《太平洋戰爭史:日本軍國主義和詭計之破壞(A History of Pacific War:The Destruction of Deceit and Militarism in Japan )》一系列探討戰爭真相的文章,並公開在日本的各大報連載,它列舉出日本的所有戰爭罪行,告訴日本民眾,因為日本政府隱瞞真相,對日本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盟軍藉助--重塑日本人對戰敗以及軍國主義之邪惡看法,讓日本百姓了解日本何以戰敗,如此,日本才能真正去面對與反抗邪惡的軍國主義,之後才能將日本帶回正常和平國家之列。但美軍為了統治上的方便,他們希望確保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的神聖地位,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們雖然追究日本的戰爭罪行,卻刻意將挑起戰爭的責任歸咎到一小撮「軍國主義者」的頭上,並描述以裕仁天皇為中心的「溫和派」追求和平的努力,這些「軍國主義者」為了個人的利益與野心,不但欺騙了日本民眾、甚至天皇都被矇騙!這樣的錯誤作為不但造成日本人的困惑,也抵銷了戰後日本人對戰爭罪行的反省力量,更使得保守力量重新掌握日本的政權力,1945年11月5日,當時的幣原內閣(註二)通過一份有關戰爭責任的文件,文件中就明白表示「日本的侵略戰爭,是因為周邊局勢所被迫發動的」;也就是說,當時日本會發動戰爭:「大東亞戰爭」,是因為受到--美、英、中、荷…等國對他施加軍事與經濟壓力;即日本在二戰時,是受到所謂的A、B、C、D大包圍。在出於自衛之下,日本才會突襲英、美等國!這種錯誤的描述,讓侵略他國的日本人從戰爭的加害者,變成「被動反擊」的受害者;甚至有關突襲珍珠港的細節,裕仁都被蒙在鼓裡…這份文件最後也成為戰後日本右派政客對於大戰的主要論點與結論!由於美國的縱容,使得許多日本軍國主義罪犯戰成為1946年東京大審的「漏網之魚」;例如惡名昭彰的731部隊的部隊長石井四郎中將(Shiro Ishii,1892~1959),就因為在戰後對美軍「毫無保留」的交出了所有人體試驗的機密資料,因而來換得無罪釋放,同時為了掩蓋有關資訊,美國在1945年12月對外宣佈了他的死訊,甚至還公開偽造了一場葬禮,讓石井免於受到戰犯懲罰。除此之外,部分被判有罪的戰犯也大多在1949年和1950年之間被提前釋放。致使許多犯有嚴重罪行的人重新回到財界和軍政界擔任要職,例如甲級戰犯岸信介(Yamaguchi,1896~1987,安倍晉三的外祖父)在釋放之後還當上了日本首相。由於日本國家機器長期控制在被釋放的戰犯和軍國主義分子(或其後代)手中,所以日本從來不會也不覺得--需要反省戰爭罪責,他們不但不將戰爭罪責與歷史列在教科書中,甚至還美化戰爭罪行,因此德國前總理赫爾姆特‧施密特(Helmut Schmidt,1918~2015)就非常嚴厲的指責說:「日本人在亞洲沒有朋友」。有日本良心之稱的歷史學者--家永三郎(Ienaga Saburo,1913~2002)在其所著之《戰爭責任/臺灣商務,2006/11/1出版》一書當中,也相當沉痛的寫道:「……日本這個國家不只對其他國家、其他民族得擔負起國際上的責任,也得謹記對本國國民要負起國內的責任……代表日本國家機器行使權力的個人,也應負起等同的責任。相對的,不在權力位階上的被統治者的日本國民是不是就沒有責任?我認為還是有不同於有權力者的責任。然而,雖無行使權力的地位,卻忠實地遵從權力的意志,並發揮其影響力以促其實現的情形…反抗者、推動戰爭者、聽從者等則又有不同意義的責任,應列入討論。不僅如此,在戰爭當時物資及精神未受影響的嬰兒世代,戰後出生『不知戰爭的世代』是否也有戰爭責任的議題也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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