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雯靜觀點:天選之島與戰爭之島

2022-09-25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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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陸軍裝甲564旅執行「聯勇操演」。圖為CM11戰車砲射擊。(蘇仲泓攝)

圖為陸軍裝甲564旅執行「聯勇操演」。圖為CM11戰車砲射擊。(蘇仲泓攝)

朋友從美國打電話來問我:「雯靜,民進黨政府高官都要拿著機密保密小卡跑了!台灣老百姓有很氣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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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自已彷彿變成民意調查機關了!其實這消息大約2021年初就聽說了,說民進黨從總統到等政要員,都已經有撤離方案,一旦發生戰爭,他們會丟下台灣,先行撤離。我當初只是聽聽,因沒有證據,所以沒有當回事!

我告訴美國友人:「目前還沒確實的新聞,只能說是謠傳。看到不少政治人物用來質疑執政黨,但整體來說,還不到驚慌等級。」

我想大部分的人和我一樣,深知可以不喜歡某政黨,但還是要分辨,訊息是否屬實?雖然無風不起浪,這種撼動民心的訊息,等確定消息?再做判斷也不遲。

畢竟民心是最重要的國防,未來不管哪一黨執政,我們都希望再怎樣困難,都不能失去民心,一旦民心盡失,就算是有再強大的武器,也是枉然。

我在製作《1949台灣製造》紀錄片中,有一半的受訪者被我問及關於「一旦發生戰爭?你會做何選擇?」他們有一大半是1949遷徙者二代和三代,回答說:「我們不會離開台灣,我們退無可退。」

每每談到此,大夥忍不住熱烈盈眶。1949遷徙者二代總會說:「台灣是中華民國最後的基地,我們要留下來保衛她。」

但今天還有多少人願意為中華民國而戰?想保護「中華民國」的人都老了!他們也扛不動槍了。關於「中華民國」,如果不是我要出國了,拿起中華民國護照買機票,當我看到這斗大的四個字「中華民國」,有種彷如隔世之感。

我被女兒告誡說:「媽媽,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說『中華民國』,我很擔心你會被網軍攻擊,因為說『中華民國』,就是「深藍」,就是支持一中,就是中共同路人。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民族主義者。」

我說:「孩子,你知道嗎?持這種看法的人,就好像你在大海上,靠著某一艘船存活下來,大家跑來問你,你是會活下來,你卻只說,我是做木船來的,完全不肯說這艘船的名字。你想當這種人嗎?」

我的概念很簡單,「台灣讓中華民國得以延續」,「中華民國保護了台灣的安危」。從1996年總統直選,到2000年政黨輪替,台灣整體的歷史步伐已經從國共對立的情緒,變成一中一台的兩岸競合。如果「政黨輪替」意味著概括承受,中華民國得以延續的「政黨輪替」,從不是「改朝換代」。

因時代混亂造成不同族群的歷史記憶和情感,執政黨需要做的是讓族群相互理解,而不是劃分功過,硬要清算、沒收財產、甚至無情鞭屍,在仇恨中的執政,無疑會再製造下一批受難者,讓台灣內部進入新的紛擾。

「中華民國」就是我們的國家,不論你「愛」她,「不愛」她,都改變不了這項事實。愛台灣和愛中華民國,從來沒有都不違和。

我跟孩子說,不用為我擔心,媽媽不是政治人物,也不是公眾人物,只是一個歷史影像工作者,我只從歷史的角度,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曾經訪過20-25歲的年輕人,問「是否願意建立新國家?」大家的語氣大部分都很堅定說:我願意。

問到「願意為台灣而戰?」還是「願意為中華民國而戰?」為台灣而戰的比例高於中華民國。

但問「是否願意為新國家上戰場?」年輕女生答願意的速度和語氣的堅定程度,都比男生高。男生會遲疑一下就轉移話題說:「現在都是科技戰了,需要上戰場的人數不需要太多。」

最後一題是「戰爭如果真來了,你有能力移民,你會移民嗎?」大家都在這個問題上,遲疑許久。只有少數幾位比較熱愛政治的年輕人說:「不會,我絕不移民。」

每當我滔滔不絕地說起時事、政治和歷史,團隊的夥伴不禁擔心說:「雯靜姊,你可不可以說點紀錄片?《1949台灣製造》又不是跟人們辯論國家、民族、政治,我們是想拋開國家、族群、去政治標籤,試圖從土地觀點,人類基因和文化觀點出發,看看是否能這段歷史帶來新視角?

為此,我們訪問了交通大學陽明醫學院教授可文亞,請他從動植物的特有種概念,來看台灣這座島嶼,我們能看到什麼?

可教授說:「島嶼的在遺傳演化的特性是開放、又獨立,較能保留原始的物種演化。台灣的地理條件,從平原到高山都有,共有1509特有種和亞種物種的遺傳歧異度舉世文明。台灣共有30幾支南島語族,因為語言歧異度高,在人類學上,如果語言奇異度高,很可能臺灣是南島語族的起源地。意味著現在大洋洲的南島語族,很可能是從台灣往外擴散出去的。

可教授說:如果從物種的多樣性,台灣或許排不上名號;但如果從物種多樣性和土地面積的比例來看,台灣物種的豐富性,就令人驚艷了。

人類基因的歧異度和土地面積來看,也是極為精彩的。我們有原住民南島語族的原始基因庫,我們有中國各省到台灣的漢人基因庫,我們有來自東南亞菲律賓、印尼、越南、馬來西亞、緬甸等國家的基因庫。

其中漢人的比例高達96%,這意味著台灣是研究漢人很重要的基因庫,在遺傳預防學上,我們很有條件深入發揮。至於台灣原住民對人類文化學更是世界的重要寶庫。

從植物、動物到人類,台灣一再向世人展示,我們是基因庫的天選之島。

想像一下,我們的祖父母的相遇,是不是一場基因的相遇和基因融合的故事?

同時,我們每個人基因的背後,都有著龐大祖先基因的遷徙地圖。

我們透過基因的視角,期待引發年輕人的好奇,是否他們願意探索、挖掘祖父母和父母,他們基因相遇的故事。

我家老二夏蕎安曾經拍了爺爺和奶奶相遇故事的短片。透過祖父母的故事,他們間接理解了1949大遷徙,也知道那場國共內戰,讓這位來自江蘇徐州大地主的長子,為了留下血脈,用金條買通國府部隊,才得以入伍來到台灣。

1949大遷徙120萬遷徙者,是因著戰爭來到台灣。他們身上的基因就被帶入台灣這座島嶼,在台灣遇上了一位基隆的閩南女子,這位閩南女子不喜台灣大家庭文化,自己備了黃金,嫁給了這位沒有背景的空軍少尉。兩人很快有了三個孩子;夏蕎安的父親在家中排行老三。在那個年代,他們有個時代的標籤,被稱為「芋仔蕃薯」。

一位在新店眷村長大的男孩,一位在雲林台西海口長大女孩,他們因著台灣的民主運動相遇而結合,後來產下兩女。老大夏綠蒂,老二夏蕎安。這位來自台西的母親,也就是我本人,祖先是來自中亞地區的波斯人,他們隨著成吉思汗來到中國。

從以上的故事,是否可以清晰地看到,基因融合的背後,都蘊藏著各種大大小小的故事。每個人身上所夾帶的基因,被推離當下的土地,戰爭所推動的距離都是相對較遠的。

因此《1949台灣製造》,期待從 DNA運行的智慧中,讓我們看到自己的渺小,同時也看到自己的精采。儘管我們知道,地球作為一個有意識的命體,戰爭是她自我均衡的一部分。但作為一個地球的一份子,我們還是不忍看到無情的戰火。

如果台灣是神的天選之島,我們祈禱,憐憫善良的人民,免於戰爭的苦難,願人民有智慧,用民主制度,讓台灣脫離戰爭威脅。

如果您支持我們的想法,請您到《1949台灣製造》網站,用行動來參與我們的拍片計畫,感謝有你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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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資深媒體人,紀錄片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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