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光頭瘋子!」不滿普京號召動員後備軍,俄羅斯爆發全國反戰抗議

2022-09-22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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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俄軍9月初在烏克蘭東部及南部遭受一連串屈辱挫敗,俄羅斯總統普京似乎亟欲扭轉局面、盡快終結這場比預期持續還久的衝突。21日,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俄國防長紹伊古隨後指出要徵召多達30萬後備軍。普京這麼做不僅讓國內反戰聲浪高漲、損害他的個人地位,還打臉地承認了俄羅斯的軍事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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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戰以來,俄羅斯首次出現這麼大規模的軍事動員,支持烏克蘭的人們嘲笑這顯示普京(Vladimir Putin)有多脆弱和絕望。俄羅斯全國人民則被危機感籠罩,各地爆發開戰以來罕見的全國性示威,還有一些人爭先恐後購買機票逃出國。據報導,克里姆林宮從2月下旬就不斷設法補充前線部隊人數,甚至在監獄中進行徵召。

俄羅斯政治分析專家奧列什金(Dmitry Oreshkin)表示,這一發展相當絕望,國民將設法逃避當兵,不管是藉由賄賂還是出國,部分動員令對俄羅斯公民造成巨大打擊,「他們直到最近還興高采烈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現在戰爭已經來到他們家門。」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罕見全國性反戰活動 憤怒讓人忘記被捕恐懼

9月21發生在俄羅斯各地城市的集會,是該國自開戰以來最大規模全國反戰活動。俄羅斯在戰爭初期立下法律嚴禁批評軍隊,甚至早在俄羅斯對烏克蘭宣戰當日下午,當局就向公民發出警告,如果參與「有關外國緊張情勢」、未經批准的抗議活動,將面臨嚴重的法律後果。

然而動員令讓憤怒抗議者忘記被捕的恐懼。據俄羅斯獨立人權組織OVD-Info稱,有近1200名俄羅斯人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等城市的反戰示威中被捕。莫斯科檢方不得不對反戰示威者重申警告,組織或參與抗議活動可能面臨最高15年有期徒刑。

美聯社》(AP)駐莫斯科記者目睹,晚上在首都爆發的抗議活動,才剛開始15分鐘就至少有十幾人被捕。警察身穿厚重防彈衣,在示威者高呼「停戰!」時將他們拖走。

「我什麼都不怕了。他們要從我們這裡奪走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孩子的性命。我絕不會把我孩子的命交出去,」一位莫斯科女性匿名受訪,被問及抗議是否能產生任何影響時,她回答:「雖然沒有用,但表達立場是我的公民義務。我們不要打仗!」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俄羅斯第四大城葉卡捷琳堡(Yekaterinburg)警方在反戰集會拘留40名抗議者,把部分的人拖上巴士。一名女士坐在輪椅上痛罵普京:「該死的光頭『瘋子』。他要朝我們扔炸彈,而我們卻還在護著他。」反對派團體「春天」(Vesna)努力號召人們上街:「成千上萬俄羅斯男性,我們的父親、兄弟和丈夫,將被扔進戰爭絞肉機。他們究竟為什麼而死?媽媽和孩子為什麼而哭?」

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表示,普京擴大動員意味著戰況「惡化、越陷越深,普京想盡可能把所有人拖下水……只是為了讓(他)一個人能繼續掌權。」

其他俄羅斯人則決定趕緊離開這個國家,出境航班很快就爆滿。謝爾蓋(Sergey)帶著他17歲的兒子逃到亞美尼亞,他告訴《美聯社》,他們一家已經為戰爭情況做好準備。另一人瓦列里(Valery)說,他妻子的家人都住在基輔,所以要他接受徵召是不可能的。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他把政權全押在這場戰爭上

頓內次克(Donetsk)和盧甘斯克(Luhansk)兩地當局日前宣布,將在9月23日至27日進行入俄公投。此舉可能會導致戰爭升級。西方國家表態稱入俄投票完全不合法也不具效力;哲連斯基則回應稱,公投只是為了分散公眾注意力的「騙局」。

華府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CNA)的俄羅斯研究計畫主任考夫曼(Michael Kofman)分析指出,普京已經將他的政權全押在這場戰爭上,吞併企圖已經沒有退路,動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如此,「部分動員將影響到所有人,每個俄羅斯人都明白……他們可能受到下一波徵召,因為這只是第一波。」

俄國防長紹伊古(Sergei Shoigu)宣稱,只有部分具有相關戰鬥和服役經驗的人才會被徵召,共2500多萬國民符合標準,只有約1%的人會受到動員。《美聯社》指出,由於俄羅斯缺乏訓練後備人員的設施和設備,這次動員在數月內不太可能發揮扭轉戰局的作用。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9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部分動員後備軍人,引發國內反戰示威。(AP)

普京21日發表長達14分鐘的全國演說,試圖將這場針對鄰國的侵略戰爭塑造成保衛受威脅「祖國」的愛國戰役。他明確地向西方發出警告,若妄圖削弱和毀滅俄羅斯,俄羅斯將動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保護俄羅斯和人民,「這並不是在虛張聲勢」。此即暗示他不排除動用戰術核武器(Tactical nuclear weapon)。

紐約時報》(NYT)解析,克里姆林宮的態度明顯意味著,如果它成功吞併這些屬於烏克蘭的分離主義地區,烏克蘭的任何反攻將被它當成「襲擊俄羅斯領土」,那麼它就可以正當地使用所有報復手段,包括戰術核武器。這或許導致繼60年前古巴飛彈危機之後,美國和俄羅斯領導人最嚴重的潛在核戰對峙。

西方國家領導人紛紛表示,普京號召動員是為了應對俄羅斯最近在戰場上的損失。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在聯合國大會上批評,俄羅斯作為《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簽署國還對歐洲構成核威脅,顯示他對責任的「魯莽無視」。

9月21日,俄羅斯南部邊城別爾哥羅德,俄軍向烏克蘭發射火箭彈。(AP)
9月21日,俄羅斯南部邊城別爾哥羅德,俄軍向烏克蘭發射火箭彈。(AP)

普京沒有出席聯合國大會。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則透過視訊在會上敦促,世界各國應剝奪俄羅斯在國際機構的投票權、在聯合國安理會的否決權,應給予侵略者懲罰。哲連斯基傳達烏國對反攻的信心,他說烏克蘭有能力藉由武力恢復所有領土,「但我們需要時間」。

21日晚間,歐盟外交事務專員(外長)波瑞爾(Josep Borrell)承諾就俄羅斯升級衝突做出反制,歐盟將「一致同意」對俄羅斯實施更多制裁。他認為:「普京很明顯就是想摧毀烏克蘭。因為他在軍事上失敗了,所以他想盡辦法摧毀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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