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暗示可能支持台獨?」拜登重申美軍協防台灣,《華郵》呼籲:美軍直接駐台、《台灣政策法》一定要過

2022-09-20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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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拜登。(美聯社)

美國總統拜登。(美聯社)

雖然美國總統拜登上任後,已三度表明「願意保衛台灣、抵禦中共入侵」,但他的幕僚卻也三度強調「對台政策不變」,讓人捉摸不清華府是否還繼續堅持「戰略模糊」。拜登18日在專訪中第四度重申「當台灣遭受史無前例的攻擊,美軍就會保衛台灣」,甚至直言「台灣(要不要)獨立是他們的決定」。《路透》認為,拜登暗示了美國可能支持台獨的立場,《華盛頓郵報》則說這是拜登歷來最為鷹派的發言,呼籲國會通過《台灣政策法》,甚至建議美軍應該直接駐台、發揮最大嚇阻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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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上任後的挺台表態

回顧拜登的前三次表態,包括去年8月在ABC專訪中強調「美國對北約成員國負有集體防衛承諾,對台灣、日本和韓國也一樣」;以及去年10月在CNN的現場座談中,拜登面對主持人古柏(Anderson Cooper)「所以您的意思是,一旦中國發動攻擊,美國會防衛台灣」的提問,拜登則明確回答「沒錯,我們對此有承諾」。值得注意的是,許多媒體都指出,台美之間並未簽訂共同防禦條約,光就《台灣關係法》而言,其實談不上「美國有防衛台灣的承諾」。

三提「保台承諾」:搖擺於「戰略模糊」與「戰略清晰」之間

拜登的第三次表態則是顯得搖擺反覆。拜登今年5月在東京宣稱「美國願意以軍事介入(militarily involve)的方式保衛台灣」、再次強調「這是美國的承諾」。但事隔一日,當CNN記者戴蒙德(Jeremy Diamond)當面問他:「總統先生,對台灣的戰略模糊政策已經結束了嗎?」拜登卻出乎意料地簡短回應「NO」,當戴蒙德要求他「進一步說明」,拜登又回答了一個「NO」。當現場記者挑明了問「如果中國入侵台灣,你是否會對台灣派兵?」拜登則是說「(對台)政策完全沒變,我昨天的聲明就是這麼講的」。

第四次表態:台獨是台灣自己的決定

至於拜登對於協防台灣的最新一次表態,則是18日在CBS的《60分鐘》(60 Minutes)專訪。當主持人佩利(Scott Pelley)問拜登「關於你對台灣的承諾,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應該知道些什麼?」拜登說承認美國確實與中國簽署過協議、也承認「一中政策」,但強調「台灣對其獨立有自己的判斷,美國並未鼓勵他們獨立,那是他們的決定」。當佩利進一步追問「美軍會不會在中國入侵時防衛台灣」,拜登則說「是的,如果真的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不過CBS在節目旁白中強調,白宮在拜登接受專訪後強調「美方政策不變」,亦即對於美軍對於「會不會在中國入侵時協防台灣」保持「戰略模糊」——或者說,美國政府不會對「美軍是否將保衛台灣」的問題明確表態;關於美國對台獨的態度,拜登雖說「那是他們的判斷與決定」,但他也不忘強調「美國沒有鼓勵台灣獨立」。但《路透》在〈Biden hints at risky policy shift on Taiwan independence〉的分析中仍然認為,拜登的發言暗示了華府的「雙重威懾」(ual deterrence)策略可能有所鬆動,美國總統對待台獨的態度恐怕有所改變。

學者:重大政策變化應有更多討論

華府智庫保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研究員辛格爾頓(Craig Singleton)對《路透》表示:「一方面主張美國的對台政策不變,一方面卻又宣稱美國對台灣有軍事承諾、台灣是否獨立可以自己做判斷,這實在是語無倫次。」即便拜登在解釋對台獨的立場時附加了許多說明,白宮事後也強調「對台政策不變」,但辛格爾頓也認為北京可能擔心「拜登是不是在暗示台灣可以自己決定是否獨立」。

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中國研究主任白明(Jude Blanchette)則對《路透》表示「拜登的言論令人困惑」,因為如果就連台灣宣佈獨立美軍也要出兵協防台灣,這麼重大的政策改變理應需要更多討論,而非只是讓總統上節目告訴大家這件事。相較於白明的憂心忡忡,《華盛頓郵報》則在19日的社論中盛讚「拜登的言論非常有用」,因為美國對台海長達50年的「戰略模糊」策略又一次遭到顛覆,即便白宮事後宣稱「對台政策」不變,《華郵》還是認為美國總統的親口表態更有說服力。

2022年9月9日,美國總統拜登主持英特爾俄亥俄州晶片工廠開工典禮(AP)
2022年9月9日,美國總統拜登主持英特爾俄亥俄州晶片工廠開工典禮(AP)

拜登支持台獨嗎?他的立場有改變嗎?

《路透》及其採訪的學者認為,拜登的最新表態顯示美國政府對於台獨的想法可能有所改變。不過去年11月拜登與習近平舉行視訊會議後,新華社曾發布新聞稿指出「拜登明確表示美國政府致力於奉行長期一貫的一個中國政策,不支持台獨,希望台海地區保持和平穩定」。不過拜登對美國媒體解釋:「我說的是他們必須做出決定—是台灣,不是我們。我們並未鼓勵獨立」、「我們鼓勵他們完全按照《台灣關係法》的要求行事,這就是我們正在做的—讓他們自己做決定,句點。」比對他在《60分鐘》專訪中的發言,其實拜登的態度與去年拜習會後的說明高度雷同:美國不鼓勵台獨,讓台灣自己做決定。

華郵:拜登即興發揮不如通過《台灣政策法》

雖然拜登上任後四次對台灣危機表態,事後白宮官員都解釋「美國政策沒有改變」,甚至有些時候拜登看起來就只是即興式的發言,但《華郵》依舊認為這些作法有其價值。畢竟幾十年前與美國達成某種「一中」共識(但中稱「一中原則」、美稱「一中政策」)的那個貧弱的中國已不復存在,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教訓之後,美國國會裡的民主黨人與共和黨人也都認為獨裁政權應該被遏制。不過《華郵》指出,即便拜登的即興發揮一再上演,但仍無法代替美國政策正式的改弦更張,這也是為什麼最近送出參院外委會、等待院會審議的《台灣政策法案》至關重要。

2021年6月22日,在台灣海峽執行巡弋任務的美軍「柯蒂斯威爾伯號」(DDG-54)飛彈驅逐艦。(美國海軍官網)
2021年6月22日,在台灣海峽執行巡弋任務的美軍「柯蒂斯威爾伯號」(DDG-54)飛彈驅逐艦。(美國海軍官網)

《華郵》社論認為,在《台灣政策法案》的條文中,最重要的條款是美國政府未來5年應該提供台灣65億美元的安全援助,美國的對台政策也從《台灣關係法》的「任何企圖以非和平方式來決定台灣的前途之舉—包括使用經濟抵制及禁運手段,將被視為對西太平洋地區和平及安定的威脅,而為美國所嚴重關切」,進展到《台灣政策法案》裡的「威懾中國對台灣使用武力」。有意思的是,送出參院外委會的《台灣政策法案》版本比起最初的提案版本更加「溫和」,一般認為因為是白宮擔心觸怒中國,但拜登自己幾天後卻發表了自己的鷹派言論

不過《華郵》還是認為,即便《台灣政策法案》的前景不明,現在也無法確定最終版本的內容會被改成什麼樣子,美國的立法者仍應更新與重新確認美國的對台承諾,國會也應該提供拜登及其繼任者更有力的立法指示。這不僅讓美國總統的表態更加清楚,也能增強他們發言的權威性。《華郵》專欄作家歐森(Henry Olsen)更建議拜登應該主動終結這種「總統放話,幕僚收回」的詭異局面,在國務卿與國防部長的支持下召開記者會,堅定表示「戰略模糊」的做法已成過去,不再讓幕僚散佈有害的不確定性;甚至主動與台灣展開談判、在台灣永久部署美軍,以實際行動表明「中國對台動武,美國勢必有所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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